秦竹懵了。
什么情况？
蔡郎这般果断的出手，就不怕我杀了这两个女人吗？？
秦竹怒喝道：“蔡郎，你疯了？！”
蔡郎没理会秦竹，改为双手执刀，偏过头问道：“杨兄，觉得我的刀法如何？”
杨志淡淡的说道：“杀气有了，刀威有了，能打。”
蔡郎道：“那我们就合作一把，把他们杀干净。”
秦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后退。
他用周灵若和柳宝妆的生命做威胁不是怕蔡郎，而是怕杨志，他虽然自诩武艺不俗，但杨志的剑法却是颇有名声的，他不敢赌。
但现在，他觉得蔡郎也很可怕。
并不是因为蔡郎的刀法，而是……
这人不按章法出牌啊！
你妻子是不爱你，但你真的能不顾她的性命？
这也太绝情了吧！
疯子！
眼见蔡郎和杨志动了，秦竹一时难以抉择，就在这纠结之际，他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寒意。
几乎没有任何思索，秦竹将周灵若和柳宝妆往前狠狠一推，就地一个打滚，二话不说便朝远处跑去。
杨志抬眼望去，看到身着黑色夜行服、头戴斗笠的聂青梅正执剑站在秦竹原本的位置。
刚才那一瞬间，杨志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意。
他明白了，从上山前跟着他们的人就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他望向蔡郎。
蔡郎没理会杨志的疑惑，高声道：“杨志，这里我来对付，你去抓人！”
杨志知道此时不是谈论聂青梅的时候，他朝聂青梅看了一眼，快速朝秦竹追去。
“投降者不杀！反抗者死！”
蔡郎厉喝一声，一刀砍向离的最近的贼人。
聂青梅杀的更是轻松，闲庭信步般移动，每剑挥甩出去必有所伤。
在倒下十来人后，其余人被吓破了胆，一个个扔下武器投降。
蔡郎不屑的哼了一声，顺天会的人就是这尿性，这倒是降低了他的难度。
将这些贼人控制住后，向幂幂在远处喊道：“蔡大哥，你快过来看！”
蔡郎和聂青梅对视一眼，两人走到向幂幂身旁，顺着向幂幂所指眺望山下。
相对于云梦城而言，阳山的海拔不低，登顶后能将云梦城尽收眼底。
此时在东城门外，乌压压的人头涌动。
“这是……”蔡郎有些诧异。
“难民。”聂青梅说道。
蔡郎惊道：“云梦城是云荆郡城，竟然有这么多难民？”
聂青梅目光平静，声音却带着恨意，道：“正因为云梦城是郡城，才会吸引来这么多难民。”
蔡郎疑问道：“云荆郡是南靖最富饶的地方，难道除了云梦城，云荆郡其它的地方都活不下去了吗？”
聂青梅哼了一声，道：“你还真是个生在金丝笼里的公子哥啊……你若是有机会出去走一走就会知道，南靖每个郡，每座城，都不缺乏难民的存在。”
“不是所有地方都像云梦城这般夜夜笙歌，不是每个人都像云梦城的公子哥一样，每天想着去哪个青楼好玩。”
“大部分人，脑子里想的只是怎样果腹。”
蔡郎的声音也低沉了些，道：“有没有可能……云梦城外突然聚集这么多难民，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聂青梅沉着脸说道：“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不要把每件事都和阴谋扯上关系。难民想要进城只是为了活着……”
“只是为了活着！”
聂青梅突然低喝一句，愤怒的转身离去。
“唉……”蔡郎叹了口气，他能理解聂青梅的情绪。
二世为人，他何曾见过这么多难民？
蔡郎的记忆里也没有出过云梦城，没有见过路边的冻死骨，潜意识里认为云梦城就代表了整个南靖。
一片繁荣。
而聂青梅不同，她的鱼龙帮劫富济贫，自然见过了太多人间惨剧。
见过太多，使她麻木。
见过太多，使她更能共情。
麻木和共情两种相反的情绪同时在聂青梅身上出现，或许很神奇，但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向幂幂看着聂青梅的背影，弱弱的问道：“蔡大哥，这位姑娘……是谁？”
聂青梅没化妆，又戴着斗笠，看不清眼睛，和往日里晚香的形象完全不同，向幂幂认不出来很正常。
蔡郎想了一下，说道：“一位江湖女侠，我花钱雇的。”
这时，周灵若跑了过来，险些被羞辱的时候都没流泪的她，这时已是泪流满面。
“蔡郎，你就那么狠心吗？你刚才已经不在乎我的生死了是吗？”
蔡郎皱眉，不知该说些什么。
柳宝妆跟过来，拉了下周灵若的手，道：“灵若，蔡郎肯定是有他的考虑，他知道这位姑娘会出手救我们……”
“你别帮他说话，这是我和他的事！”
周灵若少有的发怒，一双眸子愤恨的盯着蔡郎，道：“向幂幂和柳宝妆被困在山洞的时候，你拼着性命也要保护她们。”
“而我和柳宝妆被贼人挟持，你完全不顾我们的生死。”
“我明白了，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嘚。
原来她生气是因为这个。
吃醋。
“灵若，蔡郎他……”
周灵若打断柳宝妆，厉声道：“你是真傻啊！他也不在乎你，不然他刚才就不会不顾你的死活！他在乎的只有向幂幂，这才是他在山洞前要保护你们的原因！”
闻言，向幂幂眼睛一亮。
灵若姐姐说得好有道理！
蔡郎压了压手，道：“这件事我不想解释，我只想告诉你们，秦竹更在乎你们的性命，我知道他不敢对你们动手。”
周灵若完全听不进去，唰的一下抽出一张纸，道：“这是和离书！我已经签字了！你拿去签个字，你我从此便再无关系！”
向幂幂眼睛再次亮起来。
柳宝妆眼中闪过喜色。
蔡郎接过和离书，将目光挪开，一句话没说，朝前面走去。
杨志已朝这边跑来。
蔡郎问道：“没追上？”
杨志点点头，道：“这家伙对山上的环境很熟，让他逃了。”
蔡郎朝这群贼人扫了一眼，道：“猛火油非同小可，先把他们带回衙门审，然后……你和我去一趟贾家。”
“是。”杨志下意识的抱拳，应了一声后，双手僵在了原地。
我这是干什么？
我干嘛要听他的？
杨志皱眉道：“向大人没下令，我为何要听你的？”
……
贾家。
杨志拔剑，怒吼道：“把贾思源交出来，不然把你们贾家所有人全抓进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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