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夏草了，她也有一块这样的手帕，和你的这块一模一样，是你们已经死去的娘亲手为你们做的，一直以来被你们视若珍宝。”
“但你的这块手帕，和夏草的已经不一样了。”
蔡郎指着手帕角落一个红色的字，道：“这个炎字，是你自己绣上去的吧？”
冬虫整个人呆住，浑身颤抖起来。
蔡郎靠近她，将手帕放在她眼前，道：“这个炎，是齐炎的炎。”
“齐炎是顺天会的堂主，你是齐炎的人。”
“你是顺天会的人！”
冬虫突然去抓手帕，蔡郎往后一退，轻松避开。
“不！”冬虫扑了个空，大喊道：“我不是顺天会的人！！我是周家的人！！”
蔡郎顺着她的情绪，厉声道：“那你为何要帮顺天会做事？为何要在手帕上绣这个炎字！”
冬虫嘶吼道：“我在手帕上绣上我喜欢的人有错吗？我帮我喜欢的人做点事有错吗？！”
蔡郎冷笑道：“他喜欢你吗？他在利用你！”
“我和炎哥是真心相爱的！你不懂，姑爷你不懂！你和小姐从没相爱过，你什么都不懂！”
草……
说你的事就说你的事，撒狗粮滋我干啥？
蔡郎高声喝道：“既然齐炎是真心爱你，为何昨夜不趁乱带你一起走？”
冬虫道：“我和他说好了，他是要带我走的，但……我犹豫了，我放不下我妹妹。”
“既然放不下你妹妹，后来为何又想要翻墙跑？”
“我怕……”
冬虫掩面哭了起来，道：“炎哥撤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害怕……”
“唉……”给冬虫安静的哭了一会后，蔡郎长长的叹了口气，道：“齐炎那些被抓进来的手下，在重刑之下都已是奄奄一息，知道你为何安然无恙吗？”
“是因为周大人还相信你，他说他看着你长大的，他相信你不是顺天会的恶人，他相信你只是一时被人哄骗，他拼尽全力的想要给你机会……”
冬虫打断蔡郎，坚定的说道：“我没被人哄骗，炎哥对我是真心的！”
呵……
这究竟是洗脑成功，还是真就是一对铁瓷？
蔡郎改变策略，道：“行！我相信你们是真心相爱的，你不是夏草那样单纯的傻丫头，你不会轻易被骗。”
“齐炎的行踪已经被衙门锁定了，拿下他是很简单的事。”
“幸好几位大人都没出事，对齐炎的定罪也就有待商讨……”
“为了他，为了你妹妹，为了依然相信你的周大人，你难道不该做点什么吗？”
冬虫眼泪汪汪的说道：“姑爷……我还能做什么呢？”
蔡郎将手帕递给冬虫，轻声道：“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什么，只有这样我和岳父才能想办法帮你。”
周府，周臣书房。
昏黄的灯光照耀着周臣的脸，这位刚到不惑之年的男人虽然留着能吹动的胡子，但看上去依然很年轻。
只是他此时的神色有些无奈。
“你是说冬虫迷晕你岳母，是为了把我引到后院去，以此来保护我不卷入前院的刀兵。”
“待齐炎杀了向北他们便逃之夭夭，而事情发生在我周家，我却安然无恙，我就算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顺天会便会趁机对我伸出橄榄枝？”
蔡郎点点头，道：“这就是冬虫知道的全部，她不像是说谎，而且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可信度很高。”
“佐之！你岳父我何德何能，竟被这些贼人如此惦记？！”
蔡郎一时语噎，怎么感觉周臣这话像是在凡尔赛一样？
“岳父大人，不管他们是惦记你，还是要杀了向北，这只能说明，顺天会对现在的云荆郡衙门很忌惮。”
“或者说，是云荆郡衙门给顺天会云梦堂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让他们不得不出此下策。”
见周臣不言语，蔡郎又道：“这样恰恰说明，云荆郡衙门还没被腐蚀，您和向大人都是好官。”
“马屁就别拍了。”周臣摆了下手，道：“我身为郡监御史，来云荆郡初上任时便以雷霆手段整顿吏治，得罪了不少人。这几年为了你岳母和灵若的安危，其实意气早已不如从前……”
“我只是和前一任不同，不与当地的那些豪绅合作罢了。”
“至于向大人，他看上去玩世不恭，嗜酒如命，但实际上爱民如子，眼里容不得沙子，他当然是个好官。”
“或许你说得对，这些年来我们挡了太多人的财路，已经有人容不下我们了。”
蔡郎沉声道：“他们这步棋很厉害，要是真成功了，云荆郡衙门被摧毁只是保底。你若是妥协，堂堂一郡之监叛逃顺天会，那他们既能收获一个大才，对南靖朝廷的威严造成打击，还能提升自己的威望。”
“一箭三雕！”
“这个齐炎，倒是有些谋略。”
周臣摇摇头，道：“齐炎是云梦堂堂主，我们对他还算了解，资质平庸，有勇无谋，想不出这样的计策。”
蔡郎道：“不管是他，还是他背后有厉害的谋士，我们今后都不能把顺天会当成只会打家劫舍的贼寇看待了。”
“当然，这是衙门的事，本和我无关。”
“这是发生在周家的事，我已经尽责保护了向幂幂她们的安全，后面的事也和我无关了。”
“但我依然帮岳父想办法去套冬虫的话，是因为……”
“我觉得这件事还没结束。”
闻言，周臣眼睛眯起，正色道：“你想说什么？”
“岳父行事低调，宴请的客人不多，那么知道岳母寿宴的人很少，知道郡守向大人、郡丞洪大人、云梦县令罗大人齐聚周府的人就更少。”
“这是其一。”
“其二，我堵在假山洞口御敌，敌人最后拿我没办法了，想到了用火攻。但我那个位置以石头为主，他们明面上是用火，实则是用烟熏。”
“而岳父你那阁楼虽然也在假山之上，但阁楼本体都是木制。我面对的小贼都能想到用火攻，齐炎这个堂主难道会想不到？”
“他宁愿牺牲那么多手下去和廖海血拼，也没选择点火去烧阁楼，这是为何？”
周臣突然神色一凛，道：“阁楼若是烧起来，里面无人能幸免，那里面……有齐炎不想杀死的人！”
蔡郎点头道：“是的，岳父。”
“你们当中，有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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