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郎每天的晨练都没有耽误,相较以往,他起来的更早了一些,因为还要多花时间练破军拳。
他不知道自己的天赋如何,只是觉得每一天的进步都很明显,想必初学者应该都是如此。还未到瓶颈阶段时,进步总是最快的。
地点虽然还是在梦湖边,但蔡郎没再去王震岳练功的地方。
王震岳那天既然提出十日后再见,那便是这十日不见面的意思,尽管他也说过以后修炼不再寂寞的话,但这明显是客套。
开玩笑,堂堂护国公,这等身份的人,每日晨练的时候除了教女儿刀法,就不会说一些其它的话?
比如……
政治。
家事。
秘密。
哪一件是蔡郎能听的?
蔡郎心知肚明,自然不会去叨扰。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不去烦别人,却有人来烦他。
“原来你真的在每天偷偷努力。”
周灵若从身后徐徐走来,在一棵柳树前停下。
她一袭绿衫,和青色的柳叶映叠相融,脸上挂着淡淡的忧郁。
蔡郎顿了一下,继续打拳,道:“光天化日之下,我这可不叫偷偷努力。反倒是你,跟踪我?”
周灵若道:“我只是见你每日天未亮就早起,好奇罢了。”
“是我听错了吗,娘子居然关心起我的生活来了。”
“蔡郎……”
周灵若朝蔡郎走近,蔡郎立马说道:“别再过来,小心被我误伤。”
阵阵拳风在耳边交织,周灵若咬了下嘴唇,内心的情绪极为复杂。
她已跟了蔡郎三日了,如她所见,蔡郎的确每日都坚持不懈的晨练,这的确如父亲所说,蔡郎不是游手好闲之徒,而是在偷偷努力。
可……
为何他每次晨练完后就要跑去青楼?
而且一呆就是一整天!
一个是努力上进的他,一个是风流成性的他。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周灵若内心纠结,藏不住事,忍不住问道:“你每日都去红袖招,是里面有相好吗?”
蔡郎停止练拳,盯着周灵若的眼睛,严肃地说道:“没有。”
“那你为何每日都去?”
“我有我的事,不用跟你解释。”
“蔡郎,我们现在还没和离,那你就还是周家人,你每日都往青楼跑,把置我于何地?”
蔡郎笑了一下,道:“我没记错的话,几日前我家娘子也去过青楼吧?还是与别的男人一起,只是刚巧被我遇见了。那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置我于何地?”
周灵若顿时噎住,想说点什么,却又无法反驳。
的确……那日若不是遇见蔡郎,若不是贾思奇故意邀请,那自己就是和别的男人去捧月楼了。
自己其实心里明白,柳宝妆就是要撮合自己与贾思奇。
自己这样做,难道对吗?
蔡郎继续说道:“我讲这些不是要与你争辩高低,只是想告诉你,事成于密败于泄,我现在做的事不能告诉你,因为……”
“我不信任你。”
周灵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蔡郎,你变了,以前的你对我……”
“以前那不是我,现在的蔡郎,才是我。”
蔡郎打断周灵若,说了句周灵若永远不会相信的大实话,然后和她擦肩而过,道:“别再跟着我,我要去青楼了。”
凉风习习,风中的周灵若还在遮蔽住阳光的树荫下呆立,而蔡郎已走进了阳光之中。
蔡郎现在是卯时便起床晨练,练完来到红袖招时也才辰时,街上的人还不多,但他依然习惯从后门进去。
他刚一转角,便看见一袭黑衣的蒙面人钻进后门。
什么情况?
楼子进贼了??
蔡郎下意识将后背贴墙,但感受到还在发热的双掌,心想我都已经练拳脚了,还怕什么?
明日红袖招就要开业了,可不能被人破坏!
想到这里,蔡郎立即追了过去。
后院没任何发现,蔡郎火急火燎的冲进大厅,一进去便和小莱撞了个满怀,被巨大的弹力震退数步。
蔡郎惊讶的看向小莱的某处,惊道:“看着没什么规模,力量居然如此惊人!”
小莱高喝道:“蔡理事!你尿急啊?跑这么快!”
蔡郎靠近小莱,小声问道:“可看见有奇怪的人进来?”
“看见了。”
“在哪?”
“不就是你吗,奇奇怪怪的!”
“没工夫和你瞎扯!”蔡郎绕开小莱,在大厅巡了一圈后跑上二楼。
二楼是姑娘们的房间,此时还早,一个个都关着门,蔡郎不好一个个推门进去,便打算上三楼向水红袖汇报此事。
三楼现在只有水红袖和花魁晚香居住,蔡郎来到水红袖的门前,刚要敲门时,晚香从对面的房间里走出来。
“蔡理事,你怎么上来了?”晚香愣了一下。
蔡郎将手放下,快步走到晚香面前,道:“看来是惊扰到晚香姑娘了,害你起这般早。”
“我通常都是这个时辰起来,奴家卖艺不卖身嘛……”
晚香媚笑起来,抬手勾住蔡郎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不过奴家对蔡理事倒是崇拜得紧,若是蔡理事有兴趣,夜里可以在我这里留宿哦!”
实话讲,蔡郎也觉得晚香很有吸引力,虽在勾栏之地,却又一股子出尘之气,也难怪连韩青和廖海都把控不住,想要对她用强的。
蔡郎也把嘴凑到晚香的耳边,却不是像她那般说些挑逗的话,而是将自己看见的告诉了她。
晚香神情变得正经起来,道:“这事好办,楼子还没营业,并没有客人留宿。你去水妈妈房间不方便,我去告诉她吧。”
“好。”
晚香走了几步,回过头,不正经的说道:“都上来了,就别急着走,在奴家房间里等着哦!”
一会后,晚香回到房间,看到蔡郎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即笑起来,道:“你还真等着我啊?”
蔡郎道:“原来晚香姑娘是说笑的,那我这就走。”
“现在想走可走不掉了。”晚香连转两圈,十分精准的坐在了蔡郎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蔡理事,其实奴家昨夜没睡好,想补个觉,不如一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