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婿俩相谈甚欢。
蔡郎把在捧月楼发现的疑点与计划细说了一番,听的周臣连连点头。
“这次能成功主要还是运气好,恰好贾思奇有意羞辱我,才带我一起进捧月楼,不然我上不了四楼,就只能靠小甲兄弟独自摸上去调查。”
“和贾思奇撕破脸后能全身而退,一鼓作气端掉他们,也是因为先结识了王老柱国。”
“说到底,我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
周臣面露欣赏之色,对蔡郎是越看越喜欢,道:“佐之,你谦虚了。”
“你心中已有计划,就算没遇见贾思奇,你也会把蒲小甲用好的。”
“如果不是先结识了王老柱国,你就不会和贾思奇撕破脸,让自己身处险境。”
“能用好蒲小甲,甚至还用上了韩青,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你说你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老夫不认同。”
“查捧月楼这件事,就是因你而起啊!”
周臣忽然起身,对蔡郎拱手道:“本官身为云荆郡监,替这些可怜的姑娘谢谢你。”
蔡郎赶紧起身回礼,道:“岳父大人言重了。”
周臣走过来拍拍蔡郎的肩,微笑道:“不如你还是别开青楼了,我看你挺适合办案子的,我给你在衙门里安排个差事。”
蔡郎一惊,立即说道:“岳父大人!你答应过我的事,可要说话算数啊!”
“哼,你这是浪费你的本事!”
“办案太辛苦,我就只想当个掌柜赚点银两。”蔡郎市侩的笑起来。
“你这性子和你爹一点都不像!”
那可不,又不是亲爹……
“也罢,人各有志,老夫不强求。”周臣双手负后,郑重的说道:“但以后若是衙门里缺人了,你可得帮我。”
“好说,好说,岳父大人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还差不多。”
“我得提醒你,贾思奇虽是贾家庶子,但这次他们弃车保帅,还是伤了颜面。此事风头正盛,你又是我的女婿,贾家不敢明面上报复你,但要提防他们玩阴的。”
蔡郎神色沉下来,这一点他也考虑到了。
看来得勤练破军拳。
快些挣银两,多雇点能打的护院!
从周臣那里出来后,蔡郎准备去红袖招,刚穿过月亮门就遇到了周灵若。
周灵若神色楚楚,一副柔弱的模样,似乎还没从捧月楼的事情里缓过来。
蔡郎和她没什么话说,径直朝外面走去。
“蔡郎。”
周灵若向蔡郎走近几步,道:“我没想到……父亲居然会要你帮他查案。”
呵呵,其实是我要岳父帮我查案。
蔡郎懒得解释,应付道:“你想不到的事还有很多,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但你太莽撞了。”
周灵若自顾自的说道:“你在包间激怒了贾思奇,差点害了所有人。”
蔡郎问道:“你是在责备我吗?”
周灵若道:“我知道你做了件好事,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以后遇见这样的情况,要三思而后行。”
“成熟的男人,要懂得思考。”
“受教了,周大才女。”蔡郎假笑一下,转身便走。
这态度让周灵若很不爽,大声道:“你不是答应和离了吗,什么时候和离?”
蔡郎侧过身,摊开手,道:“和离书呢?”
“我……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我还没弄好。”
“那你去弄呗,弄好了叫我签字就行。”
言毕,蔡郎不再停留,快步离开。
周灵若咬着嘴唇,愤愤的看着蔡郎的背影。
他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难道真的不在乎我了?
真的放下了?
“哼!弄就弄,我现在就去弄!”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很不爽,周灵若越想越气,轻哼一声,气鼓鼓的转过身去。
“灵若。”
周臣的声音忽然传来。
“爹……”
周臣走到周灵若面前,朝蔡郎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你就真的这么想和离?”
周灵若低下头,道:“蔡郎不是我想要的男人。”
“那你想要怎样的男人?”
“我的夫君,应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应该和爹一样,自律勤奋,报效国家,为天下百姓造福。可蔡郎他胸无大志,不思进取,整日游手好闲,以后不会有出息的。”
周臣双手负后,恢复了往日里的严厉,沉声道:“你和蔡郎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真的以为蔡郎是个莽撞之人吗?”
“难道不是吗?”
周灵若反问道:“他自己差点丢了性命,还把我和宝妆置入险境,这还不是莽撞吗?”
周臣道:“捧月楼的事看似凶险,但一切都在蔡郎的布局之中,他冒险拖住贾思奇,是不愿放过救出那些女孩的机会。越快救出她们,她们就能少受一些凌辱。”
“你说蔡郎游手好闲,可依我看来,他有勇有谋,胸中有韬略,心中有大爱,不会是游手好闲之徒,而是暗地里偷偷努力学习的人。”
周灵若惊讶道:“爹,你对他的评价居然这般高?”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看不上他,是因为你对他有偏见。”
周臣深吸口气,道:“灵若,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如果你执意要和离,我也不再劝你。但你要想清楚,至少要真正看清你夫君的为人后,再选择是否做出和离的决定。”
“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为父是担心你,以后会后悔啊!”
周臣摇了摇头,负手而去,留下周灵若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呆。
周灵若眼中晶莹闪烁,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会后悔?
怎么可能?!
……
蔡郎大步朝红袖招走去,双手负后,年少老成,走的那是一个虎虎生风,意气风发。
门口的知客姑娘朝蔡郎看了一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扭头转身朝里面跑去,大喊道:“奴尔木,你爹来了!!”
这一声大喊,顿时吸引到许多姑娘探出脑袋。
正在给小乌龟们布置工作的奴尔木回过头,不悦的说道:“小莱,你鬼喊鬼什么,哪来的你爹我爹?”
话刚落音,蔡郎便走进大厅。
奴尔木那张英俊的脸立即堆起笑容,一个箭步便冲到蔡郎面前,热情的捧起蔡郎的手。
“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