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问我如何赚钱,如何能让红袖招的生意更好,无非就是要证明我有当理事的能力。”
“但赚钱和让生意更好都是长久之计,我想要证明自己,靠给你们说这些道理行不通。”
“那就是说不上来咯?”龟公朝周围抬了抬手,冷笑道:“没能力就别勉强,要不你先来学习学习,在我手下当只小乌龟?”
周围众人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奴尔木,说事就说事,别羞辱人。”水红袖在楼上提醒道。
听见龟公的名字,蔡郎心想原来如此,这龟公果然是个异域人。
只是水红袖看似在责备奴尔木,其实这主仆俩一唱一和,分饰红脸白脸罢了。
蔡郎也不恼,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是在这里做理事,还是当只小乌龟,也得等我纳过投名状再说。”
“投名状?”奴尔木愣了一下。
蔡郎道:“赚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想要生意好,发展自身当然是治本之计,但想要让你们最快的看到我的能力,我自有办法。”
奴尔木问道:“那我好奇了,你的投名状是什么?”
蔡郎反问道:“莱沙街上有青楼近十家,红袖招虽然生意算好的,但却不是最好的,据我所知,被对面那家捧月楼碾压大半年了吧?”
奴尔木脸色沉下来,显然被蔡郎说对了。
蔡郎继续说道:“想要生意短时间内快速增长,最快的方式就是干掉竞争对手!”
“我如果把捧月楼干掉了,这个投名状你们满意吗?”
闻言,全场安静下来。
紧接着再次爆发出一阵哄笑。
“好狂妄啊!!”
“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干掉捧月楼,做梦没醒吧你?!”
“周大人推荐的这人是个傻子吗?”
“……”
奴尔木咳了两声,强忍住笑意将手搭在蔡郎肩上,正经的说道:“小蔡理事,你有这份心,很让我和水妈妈感动哈哈哈哈哈……”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捂着肚子,指着蔡郎说道:“哈哈你要真能把捧月楼干掉,我就认你当义父哈哈哈……”
蔡郎微微一笑,不理会奴尔木,抬头和水红袖对视一眼,转身离去。
奴尔木在蔡郎身后说道:“如果你办不到,记得回来当小乌龟哦!”
蔡郎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做了个OK的手势。
直到蔡郎离开,楼下的笑声依然还在回荡,水红袖缓缓从二楼走下来,在奴尔木身旁停下。
“奴尔木,他毕竟是周大人推过来的人,万一真有本事呢,你这个赌注会不会大了些?”
奴尔木顿时将腰躬下,保持头顶比水红袖稍稍矮一些,道:“他要真有这个本事,那就是咱红袖招赚了,只要妈妈开心,我叫他义父又何妨?”
“狗奴才!”水红袖笑着白了奴尔木一眼。
奴尔木摇了摇头,道:“不过他太年轻了,根本不明白咱们这行当水有多深。”
“捧月楼要是软柿子,早被我们吃干抹净了。”
“他,凭什么?”
……
“你凭什么?”
周臣气鼓鼓的瞪着蔡郎,道:“让本官去查抄捧月楼,还要廖捕头带队?你谁啊?你是云荆郡郡守??”
“岳父大人,韩青是捧月楼的常客,昨天我找他了解大概情况后,今日去红袖招之前便先去调查了一番。”
“还调查了一番,你以为你捕快啊?你说说,你调查到什么了?”
“捧月楼存在逼良为娼的现象!”
蔡郎厉声道:“上午我找到一个已经从捧月楼出来的姑娘,她之所以能出来是因为一条腿已经瘫了。”
“她跟我说了实情,说小时候她爹欠了赌债,她才被抓到捧月楼去的。很显然,她爹的赌债就是捧月楼布的局。”
“窥一斑而知全豹,像她这样的绝不止一例!”
周臣问道:“你有证据吗?”
蔡郎道:“这姑娘就是人证。”
“人证?”
周臣哼笑一声,道:“这件事若是真闹起来了,到升堂的那天,这姑娘要嘛会改口,要嘛……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蔡郎怔了一下,道:“南靖盛世,朗朗乾坤,地方上这么黑吗?”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连云梦城都没出去过,也很少理会外面的事,蔡郎还真不知道这所谓的盛世究竟是何面貌。
“你啊,思维是灵敏,也聪明,但涉世未深,还是嫩了些。”
周臣严肃的说道:“青楼逼良为娼的现象很普遍,这的确是违法的,但要想就此事端掉他们,凭一个姑娘的口供是远远不够的。”
“很普遍……”蔡郎眼中掠过一道厉色,问道:“红袖招也这样吗?”
周臣神情一凛,道:“那倒是没有,红袖招还是很规矩的。”
蔡郎对周臣作揖,道:“既然一个姑娘的口供不够,那便凑齐足够的证据便是!”
“请岳父大人预支我一些银两,作为查案资金。”
火候够了,蔡郎终于说出了真正的用意。
周臣眼皮一跳,疑问道:“你要多少?”
“一百两。”
“没有!家里的钱都在你岳母手上,本官哪有那么富裕?!”
“岳父不愿查,那我便去查,捧月楼的开销不低,就当是我向岳父借的。”
“五十两,我只拿的出这么多!”
“谢岳父大人支持!”
蔡郎将手摊开。
周臣极不情愿的掏出银票,在递给蔡郎的途中停下,郑重的说道:“蔡郎,这件事你要想清楚,捧月楼能在云梦城做成这般规模,背后一定有大人物罩着。”
“你为了在红袖招站稳脚跟,却把自己置于险境,值得吗?”
蔡郎抬起头,目光如刀一般看着周臣。
“周大人,你认为我做这件事,仅仅只是因为要在红袖招站稳脚跟吗?”
“不然……呢?”周臣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那姑娘叫小月,虽然因为她爹是个赌徒,她才会被卖进青楼,赌徒固然可恨,但及得上她的可怜吗?”
“她的腿瘫了,是被捧月楼的贵客玩瘫的!”
“捧月楼中,像她这样可怜的姑娘有多少?云梦城里,像她这样可怜的姑娘又有多少?!”
蔡郎紧捏双拳,厉声道:“我想开青楼,是想以后能做到云梦城最大,成为郡城行内的标杆。我不希望云梦城的勾栏之地是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来经营的,那么从一开始的时候就要立规矩!”
“而周大人你,寒窗苦读,立志做官,不惑之年就能做到一郡之监,我相信你靠的除了为官的手段,还有心中坚定的抱负!”
“你也说了这种事情违法,在您的治下,你难道不希望从此杜绝吗?”
“周大人,你做官不是为民吗?”
“如果不是……”
“那就当我蔡佐之,看错人了!”
蔡郎沉喝一声,转身离去。
他身后的周臣,怔怔的看着蔡郎的背影,握着银票的手猛地颤抖起来。
这臭小子!
让老夫振聋发聩啊!!
“给本官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