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江的水,温柔且绵长,如同灵动的画笔,点染着江畔风景,四周皆是白墙黑瓦的民居,小桥流水的雅致。
正值雾气弥漫的清晨,雾气将周围的景致掩得朦朦胧胧,见者居高之处,放眼望去,满目所致如同一幅淡墨画卷,徐徐展开。
淮南的雨,缠缠绵绵,如同细腻的笔触,勾勒出朦胧,周桐几人倚栏听雨,看雨落入江面上溅起圈圈涟漪。
陈沁有些不简单看了一眼周桐
“周桐其实一路上我都想问了,景阳在北,我们来这淮南做什么?”。
周桐抬眼望着远处朦胧景致
“早就听闻淮南风景如画,如今算是我第一次离开阜阳,难得机会怎能不先瞧一瞧这淮南景致”
陈沁只是淡淡看着周桐,这段时间,在陈锋的授意下,陈沁免不了一些与周桐单独相处的机会。
久而久之,陈沁也对周桐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周桐这人杀伐果决,与同龄少年相比多了一丝沉稳和狠辣,很多时候他看似做事漫不经心,但实则做任何事都有着极强的目的。
而且周桐将来对时间规划极其看重,所以周桐刚刚的说辞,陈沁并不相信。
周桐读得懂陈沁的眼神,微笑开口再次解释了一句。
“不瞒你说,此番来淮南,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多年前,我与故友曾有一个人五年之约,今日正好是约定之期”。
“五年之约?”
周桐微微颔首
“嗯,他与我自小便相识,我们二人看似性格迥然,实则臭味相投,那时候的我们可以被称作是形影不离”。
说话间,周桐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的微笑
“这小子性格固执,那时我不能修炼,而他却坚信日后我能与他一起去青岚学院,离开之时,他强拉着我做了这个约定,五年之后他和我一起前往青岚书院”。
陈沁温婉一笑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这一点周桐也很赞同,微微点头
“是啊,幼时母亲尚在,各方势力你愿意与我周家相交,但我知道,那些世家子弟表面上对我很恭敬,实则在心底对我嗤之以鼻,唯有他李牧之是真真正正打从心底把我当做朋友的”。
“从那时起我也从心底认定的这个兄弟,不论将来我们境遇如何,我们都会是生死之交”。
听到周桐的这番话,陈沁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失落,随即被掩饰得很好。
她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就看到周桐脸色忽然一凌,神情中透着一丝戒备。
周桐身边的小六同样如此,他的手已经按在后腰处匕首的手柄上。
“哗啦”
一叶小舟破开浓雾,随着小舟映入众人眼中,一股凌厉剑意直逼周桐而来
“铮”
小六后腰的匕首早已出鞘被其反握在手掌中,他的右腿蹬地,左手护着周桐,此刻的他如同一只在弦之箭一般。
识海中忽然传来老黄的声音
“呵呵,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剑意,倒是个极好的剑修胚子”。
此刻的周桐脸上早已换了一幅深情,兴奋和怀念早就爬到他那张稚气未脱的少年脸庞上。
他的嘴角洋溢着喜悦的弧度。
“老六,无妨”。
周桐伸手拍了拍挡在他身前的小六,迈动步子缓缓朝着江边的方向走去。
陈沁倒是一脸担忧,快步走到小六身边
“此人拥有如此剑意,就算是强如周桐恐怕也难以应付”
小六只是淡淡看着周桐的背影
“他说无妨”
看到小六如此,陈沁也只是张了张嘴巴,不好再说什么。
行人未至,倒是一股剑意先行,锐利剑气直逼周桐。
看到直射自己而来的剑气,周桐不怒反笑,手中印诀快速一遍。
随着灵力加持,周桐指尖泛起青芒,他抬起手指朝着剑气一指挥出。
青色风刃迎上风刃
“嘭”的一声巨响,两道剑气在空中碰撞,而后在江面上炸出两道水幕,水雾散去,露出那叶小舟上的身影。
一位白衣俊朗少年面露爽朗笑容,他的眼神如剑芒闪烁,他望着周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随后脚掌一跺,整个人如箭般射向岸边。
周桐也露出笑意,迎了上去。两人相距不过数步时,李牧之手中的长剑剑锋一转瞬间刺向周桐。
看到李牧之一剑刺来,周桐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他抬起两根手指厚重的土系灵力汇聚于两指之间。
“铮”
周桐单手接剑,二人相持片刻,相视一笑
李牧之率先开口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一定会履行诺言的”
周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五年之约,临深履薄”
“是啊,五年了,终于等到你了!”
李牧之眼中满是欣慰和激动,他收起长剑,疾走两步,张开双手,一把将周桐抱在怀里。
“臭小子,还好你没有辜负我对你的希望,也不枉费,我每年都会去灵主像前为你祈祷”。
听到这句话,周桐心底生起一丝暖意,他很清楚李牧之所言绝非随意说说。
以他固执的性子,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而且不敢丝毫怠慢。
千言万语汇聚于喉咙,到了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最终也只是顺手拍了拍李牧之的后背,低声一句。
“多谢”。
李牧之松开周桐,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薄怒
“说好的你有二人之间不说谢字,你这小子与我客气什么,我们二人之间乃是歃血为盟的异姓兄弟”。
听到这句话,周桐先是眉头微微皱起,随后古怪一笑
“牧之,我记得当初我们二人确实是歃血为盟,但歃的好像不是我们二人的血,我记得当时我们二人都怕痛,貌似是割了那隔壁杨伯伯家小猪崽子的前蹄,以它的血喝了血酒”。
“噗”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陈沁不由掩面轻笑,一时间花枝乱颤,乱人心神。
李牧之也是猛然想起,大笑几声,伸手一把搂住周桐的肩膀。
“哎,虽然是小猪崽子的血酒,但也是血酒,大丈夫既然喝了血酒,那便是兄弟,况且大丈夫不拘小节,你若是觉得不妥,那今日我们重新来过”。
说着李牧之拿起长剑就要往自己的手掌上割,周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李牧之的手腕。
“罢了罢了,血酒不血酒的只是一种形式罢了,做兄弟的最重要是在这里”。
周桐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心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