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压缩饼干

李世民不信，他生性多疑，看李靖不像会中毒的模样，拿了另一块饼干，同样就着黄桃水吃了起来。

虽然当了皇帝后吃的东西好了起来，但李世民也是带兵多年了，当年最窘迫的时候甚至跟将士一起吃过生蛆的腐食，贞观二年汉中蝗灾，他还生吃过一只蝗虫，虽然作秀成分明显，但毕竟真的吃下去了。

比起那些东西，压缩饼干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为了验证这东西的可靠性，李世民足足吃了半块，直到实在吃不下了，这么干的东西吃下去自然想继续喝水，看着李明达端水来，张子陵急忙制止，说：“压缩饼干吃太多不能喝水，否则有可能在胃里胀开，把胃撑坏，陛下等一等在喝吧，李将军倒是可以先喝一点。”

李世民脸色有些难看，但眼神却很兴奋，把水递给李靖，问张子陵：“你这个压缩饼干怎么做的，成本几何？”

张子陵照实说了。

李世民问：“一定要加肉和奶吗，不加做不了吗？”

张子陵道：“倒是可以，但口感会极差，难以下咽。”

李世民与李靖对视一眼，都露出笑意，口感什么的有什么关系，相比于打仗的艰辛，这不算什么，饿起来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到时候将军以身作则，下面士兵还能有什么怨言不成？

“药师，咱这次算是来对地方了，你感觉如果把军粮都做成这种东西，能节省多少后勤人员？”李世民问李靖，药师是李靖的名字。

李靖迟疑片刻，摇头说：“这个难以估算，需找几个有经验的后勤官一起估算才成。”

军队远征最大的问题就是后勤，对粮食的消耗是一个天文数字，因为运粮的民夫也是要吃东西的，还有伙夫、马匹也要吃，更麻烦的是粮食还会发霉损坏，做完一顿饭不可能完全正好，有人会饿肚子，有人会吃太饱，路上还有意外损耗，保障后勤虽然不比打仗耀眼，可也完全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一般人做不来的，你叫一个打仗的将领计算这种问题，哪怕是大唐战神，也不可能立刻给出答案。

李世民哈哈大笑：“没问题，张爱卿，朕现在要征用你一百块压缩饼干，回去做测算，没问题吧？”

话说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爱卿了，张子陵也是无语，硬着头皮说：“草民只有几十块存货，没有一百块。”

“好，爱卿不必拘谨，既然没有一百，那就给我五十块吧。如果这个压缩饼干真能为我大唐立功，朕给你封爵！”李世民笑呵呵地说。

张子陵从仓库把压缩饼干用一辆木车推了出来，这些饼干为了延长保质期，用纸张包裹，尽量减少接触空气，李世民看了却嫌浪费纸，毕竟纸不便宜，少量看不出来，量大的话就不划算了。于是李世民问他：“必须用纸张包吗？”

张子陵道：“不用也行，但必须用别的东西密封，比如油布之类的，否则很容易受潮。”

李世民点头表示理解，又吩咐了几句，留下长孙皇后，带着李靖骑马走了。

二人并排而行，李世民问：“药师，这个孩子怎么样？”

李靖回答：“看不出来，但绝非普通人，他才多大，怎么可能同时精通医术和军粮制备？这里面必然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李世民问：“像不像敌人派来的？”

李靖摇头：“那敌人可就打错算盘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世民道：“假如这个所谓的压缩饼干能保存三个月，我们只用骑兵，能不能背上这样的一袋军粮自给自足，不用任何后勤，直捣吐谷浑的大本营？”

李靖道：“这是突厥人的手段，但他们可以以战养战，我们做不到，吐谷浑地广人稀，根本得不到任何补充，只能靠这个当军粮，是不是太冒险了？”

李世民道：“药师你还怕冒险？打仗本来就是冒险的。”

李靖道：“微臣愚钝，但有些问题是可以避免的，抛弃后勤，孤军深入可是兵家大忌。”

李世民忽然叹气：“药师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上个月中原雪灾，冻死人口上千，家禽家畜无数，为了赈灾，已经把原本准备好的军费挪用了三成，太上皇纳一个妃子，宫里连像样的仪式都没钱办。近来高句丽也在蠢蠢欲动，还要留点钱防着他们找事。”

李靖急忙道：“微臣惶恐，愿献家财以助陛下万一。”

李世民挥手：“你那点家财还是留着给你儿子讨媳妇吧，听说你家想娶一个崔氏女，嘿，以崔家人的性子，不扒你一层皮不会放过你的。”

李靖露出尴尬之色，早几年灭突厥，他已经功高震主了，原本想着陪陪老婆孩子享享清福过完下半辈子算了，谁知道朝廷想对吐谷浑用兵了，第一时间还是想到他了。

实际上李世民的武将班底很厚，李道宗、段志玄、侯君集、牛进达，哪个不是赫赫之辈？再不行还有陈咬金、尉迟敬德、秦琼这些老将，但皇帝陛下明显还是想再用李靖，有谁不想胜算更大一些呢？

……

张子陵面对皇后这尊大佛，是万万不敢让她住这暖房的，这里人多眼杂，万一有个闪失让，那肯定是要掉脑袋的。

大别墅也不行，你让皇后住你家，李二陛下怎么想，他不要面子？

好在除了这两处，张子陵新建的客房上个月完工了，这其实是一栋四合院，不过有两层，二十多个房间，足够皇后一家住了，顺手还把崔秀秀这丫头塞进去，省得平时给他捣乱。

四合院同样通了暖管，但这里效果差一些，只有一楼有，暖管从大别墅流到四合院事先留好的地基夹层，温度已经不高，差不多只能把一楼房间加热到十几度的样子，二楼的话基本没效果，除非张子陵把四合院楼顶的木炭供暖系统启动了，现在人少，还没必要，张子陵最近也在精打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