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宋韵

“你想学我的功夫？”宋韵倒是一怔，随后很开心地笑了，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换，我把你擒下了，无论你有万贯家财还是良田千亩，不都是我的？”

张子陵道：“骗我的对不对，门上有机关是不是？”

“你认为是假的？”宋韵饶有兴趣看着张子陵，忽然一伸手，纤纤玉手挥动之间，寒气直冒，仿佛是很高深的冰寒内功。

张子陵却闻到了一股硝石味，反而很失望，摇头：“硝石制冰，我也会。”

宋韵坐回原位，摊手道：“你居然懂这个，看来遇到了高手了，好吧我骗你的，我不会武功，这里也没有你朋友的消息，请回吧。”

张子陵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翠绿的翡翠手牌放桌上，道：“可潜龙兄说的很明白，他若出事，让我来天香赌坊。”

宋韵接过手牌，拿在手里垫了垫，本来和煦的脸郑重了起来，点头道：“看来你真是崔潜龙的朋友，既然这样，其他话不要多说，跟我来吧。”

张子陵道：“我果然没有找错人，去哪里？”

宋韵说：“你跟我走就是。”

二人来到长安街头，还没走几步，宋韵盯着路边卖包子的摊子不动了，硬是买了一笼才走。

“徐婶家的大肉包在我们西市是一绝，你尝尝。”宋韵递给他一个包子，说。

张子陵看她面色轻松，拿着包子咬了一口，问：“看你的样子，潜龙兄应该没什么事？”

宋韵抹了抹有些油腻的小嘴，说道：“那不尽然，崔潜龙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我着急什么？”

“不是你朋友？”张子陵不懂了。

宋韵道：“我一个大姑娘，你觉得我要是把一个女儿都七岁的男人当朋友，别人会怎么想？”

张子陵道：“你认识崔秀秀？”

宋韵温婉一笑：“岂止认识，崔秀秀的妈妈就是我姐，我是她小姨。”

张子陵松了口气：“难怪，不过你姐夫出事，你不急？”

宋韵反问道：“应该急吗？姐夫又不是丈夫，我要是急，你猜别人会怎么想？”

张子陵很想问她一句，你那么在乎别人怎么想，开赌场是怎么回事？

“我从来没听潜龙兄说过他妻子的事情，你姐姐人呢？”张子陵问。

宋韵轻轻耸肩，语气很平淡说：“死了有两年了。”

“死了？”

宋韵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崔潜龙堂堂清河崔氏子弟，却跟我们这帮江湖人混在一起，学他那可笑的剑术，妄想成为什么剑豪。”

张子陵道：“我没听过他说过妻子的事情，你姐姐怎么死的？”

宋韵道：“江湖纠纷咯，死于一场无可挑剔的公平决斗。我曾经劝过崔潜龙，放弃吧，他就算练一辈子，也不可能正面打败他的仇人。”

张子陵问：“仇人是谁？”

宋韵说：“当今武林第三大派，剑湖的三当家，晓月师太。”

“剑湖？”

张子陵皱眉，他倒是听崔潜龙讲过一些江湖中事，所谓的武林门派，大一点的是佛道两家的避世之地，小一点的就是一些绿林好汉占山为王，抗拒官府管辖，形同山贼。据说在天高皇帝远的云贵、岭南一带，大小门派、门阀势力林立，一个个土皇帝一样，根本无视官府，管辖的百姓甚至还不知道大唐已经成立二十年，隋末战争也基本没有影响到哪里。

至于说江湖剑湖什么的，没听他提起过。

宋韵道：“所以我现在带你去见一个剑湖中人，问一问就知道了。”

张子陵道：“既然这个剑湖的人杀了你姐姐，你就这么找上门去没有问题吗？”

宋韵道：“都说是堂堂正正的江湖决斗了，决斗前签了生死状的，我姐姐死的不冤，怨不得人家。剑湖又不是邪魔外道，我为什么不能去？走吧，说不定崔潜龙被扣下了。”

二人从西门出来，走了整整一个小时，到了一座大寺庙山脚下。宋韵路上把大半包子干完了，剩下的则进了张子陵肚子，看得出来，宋韵心情不错，指着山顶的寺庙说：“看到没有，感业寺，皇家寺院，李唐皇室规定，如果哪天皇帝驾崩了，他们的妃子都要进来当尼姑。”

说着，她似乎觉得好笑，捂着嘴笑个不停。

张子陵虽不精通历史，却也知道后面大名鼎鼎的女皇武则天早年就在这感业寺出家修行过。

“你笑什么？”张子陵问她。

宋韵笑道：“什么gou屁佛寺，我带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张子陵问：“这尼姑出家的地方，我一个男人能进去？”

宋韵反而奇怪：“为什么不能？”

张子陵有些懂了，这是受胡人影响而风气开放大唐，大街上很多奔放的女人胸口放的比他穿越前还低，穿越这一年来，他也没少被大胆的女人抛媚眼过，若他想在这里娶个老婆，可比穿越前容易太多了。

不过总体而言，出家人应该还是规矩一点的，可当他看着半山腰两个大肚子女尼姑在聊天还是感觉没绷住，一见活久见的表情。

宋韵笑道：“看到没有，僧人啊尼姑啊说白了都还是老百姓，因为能免赋税，这些年越来越多，明面上禁止嫁娶，可实际上大多数人不在乎。”

感业寺香客很多，男女都有，大部分人还是挺守规矩的，至少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女尼姑这种事并没有。

宋韵撇下张子陵去了后堂，过了没多久，带着一个青衣女尼出来。

这女尼大约五十来岁，一脸清苦，道像个真正的尼姑。

“阿弥陀佛，贫尼晓慧，张施主是否想问崔施主下落？”女尼说。

张子陵双手合十还礼：“请师太赐教。”

女尼晓慧道：“崔施主确实与我剑湖有恩怨，我晓月师姐六根不净，做出那等事也是我师门憾事，崔施主来寻仇也是理所应当。不过晓月师姐此时人在汴州，崔施主知晓后已经动身，留下这封书信待我转交给张施主。”

说完，晓慧拿出一封信递给张子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