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脑袋的程泓灵和备感诧异的张辰同时走出房门，迎面是清晨穿过院子里穿插树木的阳光，接着是守在门口的承剑司门人。
张辰瞧着二人的模样，实在难以将他们和昨夜的诡异影子融合，暗道过去看圣贤书上说知人知面，那时候接触的都是书院子弟，不曾深思，如今细思恐极。
程泓灵不知道这些，所以觉得十分亏欠，“两位大人守了我们一夜吗？”
对啊，的确守了一夜，而且就在房梁上呢，张辰心里阴阳怪气，嘴上却一样疑惑和感激，“两位大人身为承剑司门人，本也是强人，无论修行还是身份都远高出常人，如今却要守着我们两个，实在是感激涕零。”
二人闻言摆手笑道：“本是职责所在，分内之事，何必挂怀？”
张辰见他们神色如常，心里道一声了不得，他们的脸皮竟这么厚，光这一点就足够我学上许久了，书上说得果然不错，三人行，必有我师，我如果有他们的功底，何愁在那个老头面前不能过上两招？程姑娘说得果然不错，我终究还是读书太多，太忠厚老实些。
程泓灵在一旁远没有这么多心思，只是问道：“只是不知昨夜，城主是否将那些作乱的阴鬼捉拿？又是否给刺陵程百姓一个交代呢？”
张辰听后心下甚觉安慰，程姑娘果然还是秉性纯良，如我一般，绝没有虚与委蛇，紧接着便听到程泓灵接着道：“昨夜我于半夜遭贼人偷袭，额上鼓起一个大包，我睡觉向来安分，一定就是那些阴鬼做的手脚，不知二位先生是否察觉？”
张辰听她问起这件事，下意识瞧一眼她的脑袋，果然见其头角峥嵘，比清晨时分还要肿胀几分，一时有些心虚，回头看向身后，“院子里这些树木如此繁盛，却杂乱无章，平日里便没什么人修缮吗？”
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尤其是承剑司的两个门人，正在想着该怎么回应，听了张辰的话慌忙笑道：“小先生果然心思缜密，这院子的确有些日子不曾修葺，稍后我便差人将它们都铲了去。”
这句话一出，不知道是不是张辰的错觉，只觉院子里某一棵树似乎抖了抖，只是再定睛一瞧，又好像是幻觉。
“或许是我最近太过于劳累，接二连三有了错觉。”张辰想着昨夜的惨叫，安慰自己。
四人走出院子，去前厅寻彻夜剿灭阴鬼的城主，一直到他们没了影子，院子里一棵树的战栗便愈发明显。
从院子当间儿，一棵树的叶子悉簌簌掉下去，两只眼睛从正中心处冒出来，“莫非那个少年发现了我？怎么可能？整个刺陵城，就算老东西也绝不能察觉我的踪迹，他又怎么可能知道？不论如何，此地不宜久留，万一他们真为了那个少年清了这院子，老东西一定会有所感应。”
此时。
张辰四人已到了前厅，那位城主大人形容憔悴，站定在堂前。
“城主大人果然大义，只怕为了百姓安定，一刻不曾歇息。”程泓灵肃然起敬。
张辰却望向老人背后张牙舞爪的巨大阴影，心底总算笃定一件事，“我昨夜所听所闻所见，果然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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