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泓灵不知道张辰的心思，只是自顾地豪气干云道：”“白天你也算立了一功，救了我的命，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
张辰道：“程姑娘不必如此，早上的时候你也救了我一命，我怎么能因此向你提出要求呢？这不是君子的作为。”
程泓灵恶狠狠瞪他一眼，“我说让你提你就提！”
她心里却想着：我早上虽然救了他的命，可他是孤家寡人，我却不同，今日我若是死了，那我师傅也就没机会复活，说到底还是我欠了一条命。
张辰不再坚持，想了想道：“我之前从未涉猎过和修行有关的书籍，程姑娘不妨向我说一说？”
程泓灵道：“传说在以前，世上是没有修行法门的，直到两千年前，这个世界上突然有了鬼怪，它们能在无声无息中夺走的人的性命，整整近百年的时间，无论百姓还是权贵都活在恐惧之中。
或许是上苍怜爱世人，突然某一天，世上忽然开始流传一种修行之法，就是向神明汲取力量。”
“神明？”
“对啊，既然有鬼怪，当然有神明，我们这些人的修行，就是将自己的灵魂和某个冥冥中的神灵连通，接着每日进行供奉。
供奉期间一定要心诚，愿意将自己的所有一切都贡献给神明，神明才会根据你的资质和诚心，给予你一定的回应，这种回应日积月累，就是一个人的修为。”
张辰听明白了，但有些事情还没有想明白，“你是说，神明是在阴鬼之后才出现的？”
“是的。”
“那为什么他们没有在阴鬼之前出现？”
程泓灵愣了愣，脸上一闪而逝的疑惑很快被肃穆代替，“这种话你在我面前说一说还好，我告诉你，以后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而且你现在还没有修行，万一神明因为你这句话，不愿意给你回应，你不能修行怎么办？”
张辰心里还在琢磨这件事，一旁程泓灵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几支香，“修行先焚一柱香，这天下的人肉体凡胎，难以和神明生出感应，香火是神明垂怜世人降下的神物，好让有缘人能得到修行的机会。。”
这番话说得奇怪，但张辰听懂了，他说：“就好像是梯子，普通百姓想要爬上墙壁，就一定要借助梯子，现在香火就是那个梯子。”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程泓灵道：“世上所有的修行都绕不开这一步，就算名门第一的承剑司也一样。”
承剑司。张辰默默记住这三个字，总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他从程泓灵的手中接过香来，凑近鼻子闻一闻，微微蹙眉。
为什么会有淡淡的尸臭味？这句话他没有问出口，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毕竟神物怎么能和白天的阴鬼尸臭相提并论？
火焰燃起，神香幽幽起了青烟。
程泓灵低低念诵修行的法门咒语，“阴盛阳衰，乾位独行，以形而上之玄，化形而下之器······”
张辰在咒语的低低吟诵中沉下心去，只觉四周所有的声音都渐渐消失，冥冥中感觉青烟延伸出一条条细小的触角，这些触角不断拉长，带着自己的意识向上升起，直至不知名处。
“记得心诚，默念神明的尊名：九天刀山大明王善听尊神，吾愿献己身于前，求九天刀山大明王善听尊神垂怜。”
这时候，张辰的心头响起这句话，不知程泓灵用了什么法门传音。
张辰心知这应该是修行必经的流程，收束心神开始默念，只是不知怎地觉得不太舒服。
他在书院十几年里，常听院长教导说君子生于天地，绝没有向别人乞讨的道理，但此刻默念的这句话，有十分明显的乞求，哪怕对方是神明。
但他回想自己的身世，从前天离开书院开始经历的变故，知道自己恐怕非修行不可，才能解开当年的谜题，也只得顺着程泓灵的话去做。
不过三两个呼吸，张辰的意识似乎已来到青烟的尽头，眼前便觉有一道披着炙烈青光的宏伟身影乍现。
在他的面前，张辰好像尘埃一样微渺，想起典籍中的一句话叫：沧海之一粟。
“何人念我的名姓？”巍巍之音，恍如天雷，于张辰的心头响彻，与此同时，一股股阴冷的气息顺着青烟进入他的身体。
就在这时，‘视线’中，那道宏伟的身躯似乎低头瞧了自己一眼。
“嗯？”善听尊神发出奇怪的声音，“是，是你？”
青色光辉形成的巨大身影开始剧烈地颤抖，这种颤抖像极了白天的程泓灵。
最后，身影化作虹光直奔远方，中途还有，“彼其娘之！是谁要害我！”
张辰望着神明的远去，略一犹豫，暗想这是不是来自神明的考验，要看自己到底心诚不诚？
毕竟现在青烟梯子还在，想了想索性追了上去。
青影远远回头瞧一眼，速度快了何止两倍，“你不要过来啊！”
啪！插在张辰面前的香忽然全部折断。
张辰睁开眼睛，看见程泓灵怜悯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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