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兄弟有何反应?”
书房里,定帝眯着眼批阅奏章,看纪禄回来,冷冷开口询问。
纪禄行了一礼,回复道:“回陛下,张氏兄弟已在受罚。去的路上,张豹似有不甘,出言不逊。那张虎倒是想得透彻,不过也是满脸愁苦。”
定帝听完也没再多问,淡淡开口道:“那张虎倒是不错,也算有勇有谋,不过这胆子太大,竟敢私调灵卫,若不是他确实忠心护主,朕非杀了他不可!”
“也罢,且看他经此一事后是否收敛。若真是可造之材,朕自然还他一个好前程,否则…”
纪禄低眉轻笑:“陛下圣明,张虎是该敲打一番,岂不知护主虽有功,但私调灵卫,简直胆大妄为,若不重罚,日后灵卫军一一效仿,早晚酿成大祸。”
“那就派人看好他们!还有参与此事的灵卫!”
“老四倒是好手段,收的近侍一个个都忠心的很呐!”
定帝目光闪烁,看不出喜怒。
纪禄微笑道:“四殿下乃是性情中人,与这些武夫投缘,倒也在情理之中。”
定帝一扔奏章:“哼!性情中人!去了学院,一个消息也不带回来给朕,朕看他眼中就没有我这个父皇!”
“灵剑指引!云尘清想必是出手了,那真律应该也出手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结此事的!”
“灵殿真是好大胆子,竟敢半路袭杀皇子,他们哪里有半点敬我大凌!那齐玉成居然只断了司徒命一条手,废物!”
“司徒命活下来了,朕的暗卫已经曝光,需要重组了!”
定帝说到这,深深叹息。
纪禄给定帝换了杯新茶:“陛下,灵殿底牌也曝光了。”
定帝点点头:“没想到啊,灵殿居然能承天命之力。太祖皇帝真的所言非虚!”
“你在这看着,朕今日谁也不见!”
纪禄颔首遵命,然后看着定帝走到龙椅后摸索了一阵,龙椅后的墙壁缓缓出现一道空间之门,定帝施展姜氏灵术,一个闪身进入,光门随即消失不见。
纪禄眯了眯眼,脸上笑容不减分毫。
“嘿嘿,神降术!司徒参商倒是舍得,让亲儿子彻底卖身给天命,啧啧啧…”
——
灵殿承命宫中,司徒命缓缓醒来。
“嘶…”
“我的手!我的手!啊!”
剧烈的疼痛让刚刚苏醒的司徒命再度暴走,扶着断臂歇斯底里。
身穿雪白祭祀袍的司徒天轻轻抬头,一道柔和圣洁的光辉随即洒下。
暴躁的司徒命瞬间眼神一阵迷茫,逐渐安静下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灵殿,身前盘坐着父亲真律,身旁站着大哥司徒天。
他睁着满是血丝的双眼,艰难起身,重重跪在真律面前:“父亲,请为儿子做主,灭了大凌!”
司徒参商缓缓睁开双眼,面色沉静:“谁让你私自去袭杀姜赦的?”
提起姜赦,司徒命心头又一阵戾气翻涌,不过真律在前,不好发作。
“父亲!姜氏一再挑衅,儿子身为掌管教律的执事长,岂能容他逍遥法外!本来我并不想伤他,只想押他回来受罚!没想到他不止不尊天命,还斩断儿子一天手臂!”
“父亲!如此大仇,儿子咽不下!请父亲为儿子做主!儿子愿为先锋,杀入大凌皇宫,将姜氏一族全部断去手脚,以泄我心头之恨!”
司徒命越说越愤怒,直到咬牙切齿,满脸戾气,表情狰狞。
司徒参商平静地看着情绪失控的儿子,淡淡开口道:“哦?那是不是还要把真知学院也翻过来?”
司徒命哑口无言,但眼中血丝更盛。
“姜赦一事,我交代过你,到此为止。你非但不听,明知云尘清已经收他为徒,还敢去学院半路截杀,你好大的本事,好大的面子!”
“父亲!云尘清明知姜赦杀我执事,居然还要收下姜赦,他分明就是心向姜氏,跟灵殿作对!”
“心向姜氏?他真知学院若真的心向姜氏,定帝早就跟我开战了!”
“云尘清志在超脱,寻的是苏玄的路,人间之事,他只想从根源上解决,不会轻易相助任何一方。”
“收下姜赦,他只是不希望天下大乱。”
司徒命恨恨开口:”不论如何,父亲为何不扼杀此人,防范于未然?”
司徒参商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司徒命一眼。
“扼杀?他修为已是灵圣巅峰,又有灵剑秘术可硬抗本座命轮,学院门生遍布天下,杀了他,你要天下学士对灵殿群起而攻之吗?”
“司徒天,你告诉他,真理教会有没有本事压得住天下学士的口诛笔伐?”
一直默不作声的司徒天摇了摇头,轻声对司徒命说道:“学院学士,平时虽然与教会井水不犯河水,但一旦激发了他们,一群开智之人的反扑,又多为当地士绅,和大凌联合之下,覆灭教会也不是没有可能。”
司徒命惧怕司徒参商,但对哥哥司徒天却是毫无敬意,甚至一直隐隐对抗。听到司徒天的解释,他立刻怒吼。
“司徒天,你奉父亲之命,坐着大祭司的位置,掌管天下真理教会,结果连学院都斗不过,我看你根本心不在灵教,不敬天命!”
司徒天听罢,依旧面带微笑,没有丝毫辩驳的意思,闭口一言不发。
司徒参商面色不怒自威,看着两个儿子。
“够了!”
“本座已经跟云尘清约定好,三年后,你跟姜赦自行了解恩怨。在此期间,你好好养伤修炼,不得再去找大凌麻烦。”
“灵殿和大凌之事,本座只有安排,你下去吧!”
司徒命仍想辩驳几句,但看到司徒参商铁青的脸色,最终扶着断臂,满脸仇恨地离去。
司徒参商望着他的背影下楼,淡淡开口:“圣女之事提前吧,也好为司徒命续上断臂。”
司徒天一眯眼睛:“真律,徐胜在京,徐彤云又有定帝护佑,一直找不到机会。”
司徒参商闭眼开始打坐。
“我来安排!”
司徒天没再说什么,行了一礼后,静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