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一人诈死疑凶手

进入第三个房间，林昊直奔那个少头的人体而去。

把原来缝合好的部位一块块分离下来的时候，旁边的慧聪再次低声喧了一声佛号，半闭上眼睛，又开始拨动念珠，但却并没有打扰林昊。

“确实不是一副。”通过对比，林昊发现从这一具上面拿下来的部位，都不是一个人的。

凶手做得非常细致，他选择的那些人，都是肤色、体型非常接近的。但就算是再接近，骨骼的粗细却无法做到完全一致。林昊就是从骨骼上发现，这一具身体有问题。

他把分离出来的部位拿到其他缺少的人身上，每一个都能对得上，非常吻合。

等拼凑完，其他人全都完整了。但是……

“少了一个人？”吕浩然也发现了问题，他惊讶地问道。

林昊点点头，指着刚刚腾空的位置，说道：“缺少李员外的小妾——红菱。”

“她被凶手掳走了？”

林昊摇摇头，说道：“不确定，也许是被凶手掳走了，也许，她就是凶手。”

“阿弥陀佛！”旁边的慧聪再次喧了声佛号。

吕浩然皱了皱眉，道：“不管是生是死，她都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如果能找到她，也许就能找到真凶。”

三人立刻去见李家的唯一幸存者——李瑾萱。她被安排在一家客栈，林昊见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异常憔悴，眼圈深重。据请来照顾她的嬷嬷所说，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好好睡过觉，每天最多睡一两个时辰，别的时候，不是发呆，就是默默流泪。

林昊在心里暗叹了一声，但也只能不痛不痒地安慰几句，并保证一定会抓住凶手，给她们家报仇，虽然他也不清楚到底能不能抓到。

听到林昊的保证，李瑾萱强打起精神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因为精神不济，许多问题都回答得驴唇不对马嘴的。好在林昊有足够的耐心，引导她把红菱娘家的情况说清楚了，并把她的样貌描述了出来。

林昊画完最后一笔，把画像展示给李家小姐看：“李小姐，你看看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李瑾萱抬起头，看向那幅画，虽然心境一直没有平静下来，但看到这栩栩如生的画像，她的内心还是震惊了一下：“就是她，简直一模一样。”

吕浩然和慧聪也都看得呆了一呆。

慧聪和尚再次喧了声佛号，道：“林施主，此种画法，小僧还是第一次得见。虽然意境一般，但却如此逼真，倒也非常难得。林施主，倒也可以自创一派了。”

“慧聪大师过奖了。”林昊谦虚了一句。

临走前，慧聪在门口为李瑾萱诵了一段“大悲咒”，帮她睡着后才离开。

回到驻地，林昊二人直接去林总旗的营房求见，只是却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营房中没有人，只能暂时回自己的营房。

“不管她是不是凶手，都要派人去她娘家调查一番，只是这一来一去，最少也要三天的时间，不知道是否还来不及。至于她本人，此时怕是也已经出城了，而且很可能出城的时候还会乔装打扮一番。”林昊说道。

吕浩然点点头，江湖中人，不管是给自己，还是给其他人，想要隐藏身份，改扮一番是基操，有的还会易容，更是隐蔽，这要是找，真的如大海捞针一般。

两人商量了半天，一直到方凌川回来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如果在这里以及她娘家找不到人，怕是只能发下海捕文书了。

见到方凌川，两人知道林总旗回来了，连忙去见。

“大人，今天我们发现一些端倪。”林昊把红菱的画像放到桌案上，然后介绍起画像上的人，以及是如何发现的。

林总旗点了点头，然后赞许地看着林昊道：“不愧是能连破三案的神捕，来了两天就找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大人过奖了。”

林总旗重新低下头，看着画像道：“这画也是你画的？”

“正是卑职。”

“不错。”也不知道他是夸画不错，还是夸林昊的手艺不错。

“大人，我们推测，这个红菱很可能已经离开了此地，不知道要如何寻找，还请大人示下。”吕浩在旁边道。

“嗯。”林总旗从桌案后走了出来，背着手转了两圈，说道：“此事，不宜张贴海捕文书。除了派人去往她的娘家以外，明日还要把这画像多画几份，派人送往京城北镇抚司和锦衣卫应天府千户所。请指挥使大人和江大人同时下发到各卫所。对画像之人严加关注，一有发现，立即抓捕。”

“是，大人。”林昊两人连忙应是。

出了林总旗的营房，一边走，林昊一边问道：“吕校尉，大赵有多少卫所？我需要画多少张？”

“不算南北镇抚司，全国一共有一十七个千户所，一百七十个百户所。”

林昊心里一惊，脱口道：“那要画到什么时候去！”

吕浩然的脸上难道露出一丝笑容，道：“大人吩咐的，要是你不想画，自己去找大人说去。”

林昊看他脸上有一丝戏谑，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怎么可能一百多幅画让他一个人画出来，最多也就画个三五张，送出去以后，自然有锦衣卫的人来临摹。光想着这种素描只有自己会了，但却忘了，大赵这么大，总能找到几个靠谱的画师的，更何况锦衣卫这样的机构。

没想到，吕浩然这么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还会开玩笑。

回到营房，趁着有时间，林昊直接画了四张，到时候京城和应天府千户所各送两张。

眼瞅着到了饭点，林昊却没有去打饭。军营里的大锅饭，能吃饱就已经很难得了，想要好吃，还不如做梦希望更大一些。连吃了三天的军营饭，林昊实在是不想再吃了。现在案子虽然还没有破，但至少已经找到一个重要线索，所以他心里也稍稍放松下来。这一放松，就想去吃点好的犒劳一下自己。本来想叫着吕浩然一起，但他还有事，所以林昊只能一个人出了驻地，准备找家馆子。

“石城小酌轩！”林昊溜达了好一会儿，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见到一家小馆子，门面看着不大，但里面却是人声鼎沸，从门口看去，里面几乎没什么空桌，而且闻着飘出来的香气，也能说明这家馆子做菜的水平应该不差。

迈步进门，林昊发现，这家馆子外面看着小，里面竟然还挺深，一眼看去，大堂里摆了小二十张桌子，而且大部分都坐满了。

“客官，您几位？”一个跑堂的小二看到林昊，连忙迎了过来。

“一位。”林昊收回目光，看向店小二，道：“找一张清静点的桌子。”说着，掏出一串铜钱扔给他，“赏你的。”

拿了一串赏钱，店小二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一些，连忙说道：“客官，您跟小的来，正好最里面还有一张空桌。”说着，伸手引路，同时侧身走在前面。

“阿弥陀佛，再不出来喝点儿，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走出几步，林昊听到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