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来到花厅,发现不仅周县令坐在这里,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员外打扮的人坐在客位。
林昊向周县令行过礼后,周县令直接指着那个人对林昊道:“林昊,这是韩家庄的庄主,韩富春韩员外,此次过来,乃是有件事想要和你确认一下。”说完,他又怕林昊不知道韩家庄的背景,又补充道:“韩家庄,乃是金陵工部尚书韩大人自家的庄子,庄子里的人,都是韩大人的仆从。”
听完周县令的介绍,林昊心道:来了。上次那几个人虽然一个没漏的全部被自己关了起来,但他们被自己押走的时候,市集上许多人都看在了眼里,消息根本瞒不住。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位工部尚书真想要找他们的下落,也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算算时间,比林昊估计的还晚了一天呢。
周县令称韩富春一声员外,也只是看在韩大人的面子上抬举他而已,说白了,他也就是一个庄头,身份上还是一个下人,按大赵律法,都不能参加科举,连普通百姓都不如。
既然猜到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林昊也就没准备给他好脸子看,他瞅了韩富春一眼,“嗯”了一声。
看到林昊对自己的态度,韩富春心里的气直往上顶,说话也非常不客气:“原来你就是林昊……”
“大胆!”林昊也不管他想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林某乃县令大人亲手指定的江宁县总捕头,你是什么身份,也敢直呼林某的名字?”
自从来到县衙,这个韩富春就一副“我是韩大人的人,我高人一等”的样子,周县令早就对他不耐烦了,只是自矜身份,没有表露出来而已。所以虽然林昊的行为有些逾礼,但他也没有阻止,只是捋着胡子看他怎么处理。
仗着自家大人的身份,除了有限的几个地方,韩富春不管走到哪儿基本都是被捧着那个,什么时候被这么呵斥过。他冷笑一声,说道:“好大的官威啊,原来却只是一个无品无级的总捕头,你要不说,韩某还以为你是内阁首辅呢。”
“林某是没有品级,但也是县衙公职人员。韩员外,不知道你身居何职、官居几品呢,也敢在县令大人面前就座?”
“你……”
“还不站起来!”林昊突然大喝了一声,不仅韩富春被吓了一跳,就连周县令都吓得手哆嗦了一下,以至于揪下来一根胡子,心疼了半天。
韩富春被吓得站了起来,虽然马上就反应过来,但现在再重新坐下,又显得太过刻意。只能冷哼一声,继续站着。他知道要是继续纠缠身份高低的事,他还真赢不了。他可以仗着自家大人的势狐假虎威,但要是真有人较真儿、拿他的身份说话,他还真没办法。于是他马上转换话题,问起那几个壮汉的事,只是他也不敢再继续称呼林昊的名字,怕再被揪住把柄。
“林捕头,韩某有一事想要请教,还请林捕头赐教。”
“你先问,能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要是涉及到什么案子,那就没办法了。”
韩富春吸了口气,然后问道:“请问林捕头,中秋节那一天,林捕头是不是抓了四个男子回来?”
“是又如何?”
“既是如此,还请林捕头把他们放了,交由韩某带回。”
林昊看着他,道:“你不问问,林某为何要抓他们?”
韩富春冷笑了一声,原本不想接林昊的话,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让面前这人知道,他为什么不问:“不管林捕头因为什么抓的他们,既然韩某已经来到了这里,都要把他们带回!”说着,不屑地瞥了林昊一眼。
他是谁,他是韩富春,身后站着的乃是韩大人。不管那几个人因为什么事被抓,只要不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谁有资格拿他们的人?真以为金陵工部尚书就不是尚书了!
“好大的口气!韩员外,那几个人触犯我大赵律法,被林某当场抓获。你不问是非缘由,张口就要把他们带走。你可是不将我大赵律法放在眼里?”
“林捕头,你不用给韩某扣大帽子!只要他们不是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这关了三天,也已经惩罚过了。其他的,自有我韩家家规处置。”说完,韩富春转向周县令,道:“周县令,还请下令,让林捕头把我韩家的人放出来。否则,怕是在我家尚书大人面前,周县令不好交代了。”
虽然气他威胁自己,但周县令也不想因为几个泼皮一样的下人而得罪韩尚书,再加上那几个人并没有犯什么大罪,所以他也就准备下令让林昊放人。就在这个时候,就见一个下人打帘子进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周县令皱皱眉,不知道这次他们过来有什么事,但还是说道:“待本县亲自前去迎接。”
站起身来,周县令又对韩富春说道:“韩员外稍待,有贵客来访,待本县迎接一二,放人之事,还等本县回来再议。”说完,周县令直接离开了花厅,一时间,这里只剩下林昊和韩富春两个人。
韩富春瞟了林昊一眼,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然后就想坐到一边,但见林昊正一脸玩味地看着他,又装成溜达的样子,转了开去。
过了一会儿,林昊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但奇怪的是,脚步声不是周县令一个人的,还有另外三个人。按说如果周县令接待客人,应该是单独接待,为什么又要引入这个花厅呢?
正不解的时候,就见周县令当先走了进来,他进来后没有往前走,而是让到一边,等另一个人进来后,才继续一起走。这个人林昊还认识,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锦衣卫总旗林逸风。
此时,林昊大概猜到了周县令的心思,他是故意把林总旗引过来的。刚才韩富春威胁他,虽然他不想得罪韩大人,但心里难免有气,把锦衣卫的人引过来,就是为了打击一下韩富春的嚣张气焰。
看到是认识的人,林昊向林总旗行了一礼:“见过林大人。”
“林捕头不用多礼。”林逸风摆了摆手,他也看到了站在一边的韩富春,虽然奇怪,为什么这里还有其他的客人,但也没有多问。
旁边的韩富春却是眼神闪烁了几下,不知道怎么突然有锦衣卫的人来到这里,并且看样子还和林昊认识,就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看到锦衣卫的人,他也不敢再像刚才一样随意说话,韩尚书可以不把锦衣卫放在眼里,但他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