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论功行赏升捕头

二堂花厅，张山继续讲解破获水井腐尸案的过程。

“顶门杠拿回来后，与付二牛后脑头骨的伤口做了对比，两者非常吻合。可以确定，付二牛后脑的伤口，就是那根顶门杠重击造成的。”

“所以卑职判断，杀害付二牛的人，就是付大彪。目前付大彪已经暂时关押在大牢，等候大人开堂审理。”

周县令捋着胡须点了点头，正要开口，旁边孙县尉问道：“可找到付大彪杀人的动机？”

“县尉大人，虽然还未审问，但卑职猜测，付大彪应该是图谋付二牛的钱财。”

“付二牛大概每半年回家一次，并且都会把这半年拿到的工钱带回，少时有十两左右，多时能达到二十两。刚才卑职也说过，付大彪好赌成性，经常欠赌坊的钱。而在一个多月前，付大彪又欠了一笔钱，还被追债的人打过，当时，也大致是付二牛死亡的时候。付大彪很可能是为了还债，对正好回家的付二牛起了杀心。”

周县令再次点了点头，看了看孙县尉，问道：“县尉，可还有疑问？”

孙县尉沉吟道：“下官只对还原死者相貌的方法比较存疑。县令大人，此种方法，历朝历代都未曾耳闻，如何可使人信服呢？”

“确是如此。”周县令面向林昊，问道：“林昊，你是如何想到此种方法的？可有依据？”

林昊当然不能说这是经过现代法医学检验的，只能胡编一气，说是从某本不知名的古籍上看到的，受到当时刑部的认可。洋洋洒洒一大堆，总之一句话：错不了，把心放肚子里。

周县令和孙县尉倒也没有追问那本古籍是什么，也没有问为什么林昊身为一个武人，却会看到他们都没有看到的书。

腐尸案说完，就轮到人口失踪案了。这个案子虽然是人证物证俱全，但它的侦破更多的是巧合，而不是靠一步步地寻找线索。所以这个案子，说起来就没有腐尸案那么精彩。

“大人，施明轩、冯老、陆飞等一众案犯都已关入大牢，营救出来的八名女子，暂时安置在前厅。除此之外，还缴获赃银若干，以及一本账册。账册中记录了施明轩的所有生意以及金钱往来。”说到这里，林昊往孙县尉瞟了一眼，正与他的眼神对在一起，也没管他眼中的警告之色，直接向前把那本账册送到周县令面前，然后又继续道：“具体如何处置，还请大人明示。”

孙县尉看着周县令手边的账册，眼神不停地闪烁。

周县令捋着胡子沉吟了片刻，说道：“人口失踪一案，波及到全县十多个乡镇、几十个村庄。致使全县上下陷入到恐慌之中，民怨沸腾、人心惶惶。鉴于此案影响范围之广、之深，本县决定昭告全县，对此案公开审理，届时全县百姓皆可旁听，以安其之心。”

“大人英明！”林昊、张山一起拍了记马屁，孙县尉虽然不情不愿，也不得不说了两句好话。

“县令大人，下官有事想单独和大人商议，不知大人可有空闲？”等林昊和张山两人离开后，孙县尉向周县令说道。

周县令本来就想和孙县尉商量一下这两个案子该怎么判，听到孙县尉的话，倒也没有多想，把厅中大多数下人都赶了出去。

也不知道周县令和孙县尉两人在花厅中谈了些什么，反正到了下午，刘捕头就被押入了大牢，当天晚上，就被发现自缢在牢房里面。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昊还在忙着整理卷宗。他知道这次刘捕头不会好过，最少也要脱一层皮，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而且比真正的案犯主谋还要先走一步。猜测很可能是孙县尉下的手，只是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办法能把自己摘干净。不过，这和林昊没有关系，这是需要周县令去考虑的事，只要没有危及到自己，自己也就不去理会。

又在衙门里忙活了一宿，第二天刚准备以巡街的名义跑回家睡一会儿，林昊和张山两人就被要求去见周县令。

还是二堂花厅，周县令和孙县尉都在。

“林昊，张山，此次破获人口失踪案和水井腐尸案，你二人功不可没。本县与县尉经过商议，一致决定对你二人论功行赏。”

“林昊，你思维缜密，且能力出众，两案侦破，你当属首功，特此升你为江宁县总捕头。”

“张山，你行事谨慎，应对及时，在此次案件中，当属次功，特此升你为捕班班头。”

随着周县令的话说完，林昊倒没觉得怎么样，张山的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住，一直在往上抬，要不是场合不太对，怕是他已经得意地大笑了出来。旁边的孙县尉虽然眼中满是阴霾，但却没有出言反对。

此时，林昊终于大致猜到孙县尉是怎么把自己摘出去的了。就是用两个关键的位置，换取周县令不再深究他卷入人口失踪案之事，所有的一切都到刘捕头身上为止。

两人回到值房的时候，公文已经发了下来，整个衙门都已经得知了两人升职的消息。虽然对奖赏下来的速度如此之快有些震惊，但既然已经发了公文，就没什么可怀疑的。

于是不停的有人来向两人道贺，一直折腾到午时才算消停下来。至于鲁志虎，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在林昊和张山面前露了个面，但露完面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看，这身新衣服怎么样？”等值房里只剩下自己人的时候，张山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得意，他撞了苗力一下，向他展示自己刚换上的新公服。

苗力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道：“你也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要不是林昊，你能升职？”

张山却不在意苗力的话，他把手搭在苗力的肩膀上，说道：“那也是咱的本事！放心，有哥哥的，就有你的，跟着哥哥走，保证你也能有这样一身衣服！”

苗力打开他的手道：“跟着你还不如跟着林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爬你上面了。”

两人笑闹了两句，张山又凑到林昊旁边，说道：“林昊，你这都升了总捕头了，今天晚上咱们是不是应该去庆祝一下？”

“你想去哪儿？”林昊把脚搭在桌案上，正靠在椅子上假寐，听到张山的声音，他睁开一只眼睛瞅了瞅他，然后又眯了起来。

“咱们今天去倚翠楼。我听说，那里新来了一位姑娘，叫妙音，今天会登台演出！妙音姑娘是苏府花香阁的花魁娘子，歌舞双绝，多少富商大贾想要听上一曲而不可得。此次去应天府参加江南六府的簪花大会，路过咱们这儿，暂停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