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石桌才再次沉了下去,随后施员外和冯老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上来。他们上来后并没有走动,而是站在原地,待石桌恢复原状后,施员外又在石桌下面摸索了两下。然后又是一阵“咔咔咔”机关声响起,一直到这个声音停止,冯老才开始走动。
看到这里,林昊突然很庆幸自己没有贸然下去察看。在石桌开始下沉后,四周看着没有变化,但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警报措施。如果他真的下去了,很可能已经触动了这些机关。这些机关是否有杀伤力暂且不说,但肯定会惊动施员外。而施员外最后在石桌下面摸索的那两下,就是他在关闭那些机关。
“真不愧是笑面虎,在自己家里都这么小心。”林昊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林昊回到与张山约定会合的地方时,发现张山已经爬到树上找了一块安全的地方睡着了。林昊也没有打扰他,跳上另外一棵树休息起来。
天空出现鱼肚白的时候,林昊就睁开了眼睛。他把张山叫醒,两人开始交换晚上的收获。
“那个付大彪确实有问题。昨天晚上我到他家的时候,他已经睡下了,本来还以为没什么事呢,但到了半夜,他又起来了。”
“他起来后就直接去了灶房,把一块布点了扔到了灶炕里。等他回去睡觉后,我去灶房看了一下,那块布还有一小半没烧完,我就拿回来了。”说着,张山从怀里取出一块烧了大半的蓝花布。
林昊接过来看了看,发现这块蓝花布也就是普通百姓家里用来包裹东西的,真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但能让付大彪半夜专门爬起来一趟把它烧掉,肯定有它的特殊之处。
林昊再次拿着这块蓝花布仔细查看起来,这一看,还真发现了一点儿不一样的地方。这块蓝花布,并不像是从市场上买的,而像是百姓在自己家里织的。在市场上买的布,经线和纬线一般都很匀称密集,布丝的粗细也比较均匀。而这块布,它的布丝有的粗有的细,经纬线也是有疏有密,布上面染的蓝花也是有深有浅。
林昊把自己的发现指给张山看,然后拿着布,向他道:“你说,这块布有没有可能是付二牛身上的?”
张山点了点头,道:“确实有可能。那咱们现在去付二牛家里看看?如果能在他家找到类似的布,就能确认了。”
林昊摇了摇头,道:“付二牛的案子,我可能跟不了了。”
张山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林昊把昨天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张山,然后说道:“临走前,我大概看了看,那个宅子里至少有三十多号人,而且有功夫在身的至少一半以上。再加上那个姓陆的和姓冯的,就咱们这点儿人手绝对不够。”
张山没想到林昊单独跑了一趟,竟然把人口失踪案也顺带脚的给破了。破了案倒是好事,只是人手不够、不能把犯案人员一网打尽,却又让人为难。
“那,咱们只能先回衙门了。”
“嗯,先回衙门,请县令大人加派人手。”
说完,两人也不再停留,一路往县城走来。
“我去求见县令大人,你回值房,先把咱们的人召集起来,但什么话都别说,只说有行动。”林昊说完,就往二堂去了。
周县令还没有起床,林昊在二堂花厅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周县令过来。
林昊也不管周县令还是一脸的倦意,对自己也有些不耐烦,直接说道:“大人,水井腐尸案和人口失踪案,卑职都已查清,只是人手不足,还请县令大人加派人手。”
周县令本来一肚子的起床气,只是自矜身份,再加上非常看好林昊,所以没有向林昊发出来而已,不过他也没准备给林昊好脸子看。但在听了林昊的话后,周县令瞬间忘记了自己想要敲打林昊的想法,虽然努力保持自己的威仪,还是从他那微微睁大的眼睛中看到了他心中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林昊,在本县面前可不要口出妄语。人口失踪案已发生七个月之久,据本县所知,昨天晚上此案还没有任何线索,今日一早怎么突然就破了呢?还有水井腐尸案,前天你刚刚把它讨去,难道短短两天时间就已侦破?林昊,你可不要为了破案,而随意找人入罪。”说到最后,周县令的语气渐渐地有些严厉起来。
“卑职绝不敢欺瞒大人。”然后,林昊就向周县令解说了一下昨天以及昨天晚上的事,最后又说道:“大人,水井腐尸案好处理,只需要张山带着三五个捕快就能完成。但人口失踪案却需要大批人手,而且……”
周县令还在消化刚刚林昊给他讲的那些,听到林昊犹豫,连忙问道:“而且什么?有什么为难之处?”
“大人,卑职听说,那个施员外与县尉大人以及刘捕头关系都不错,曾经还在一起喝酒。所以卑职担心,如果调用刘捕头的人,会不会导致消息泄露。就算事先不告诉他们,等到了地头,他们是否真的能尽忠职守,也是未知之数。”
周县令习惯性的开始捋胡子,他点了点头,道:“此事却也不得不防。”沉吟片刻,周县令对林昊道:“待我写条手令,你去把乡兵和弓兵调来。此次抓捕施员外,你只带自己信任的捕快以及乡兵,其他人一律不得泄露消息。”
“是,大人。”
刘捕头走进衙门的时候,正见到林昊等人匆忙跑了出去。以前见他们进进出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但这次却不知道为何,感觉心里有些不太踏实。
他皱了皱眉,然后来到捕班的值房,把鲁志虎叫了出来,问道:“刚才我见林昊他们全都出了衙门,知道他们去干嘛了吗?”
鲁志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刚才只听到他们集合,但去哪儿却没说。”见刘捕头皱眉,他又连忙说道:“刘头,您要是想知道他们的去向,我这就跟上他们,等跟着他们到了地方,我就回来告诉您。”
刘捕头本想说算了,但念头一转,张嘴时却变成另一种说辞:“行,你带两个信得过的兄弟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去哪儿,去做什么,打探清楚了,马上回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