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旧案难查新案结

林昊把所有的卷宗都过了一遍后，又从第一份开始，再次细细地阅读，把觉得有问题的都单独挑出来放到一边。

“这里一共有二十二份卷宗，也就是说，一共有二十二个姑娘失踪，范围遍布整个江宁县。平均一个月就有三个人失踪。这还只是有人来报官的，没有来衙门报官的，保守估计可能还有十例左右。”

“这些失踪的姑娘，都没有再次出现在人前。全部被杀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要杀，没必要费那么大劲把人掳走，更大的可能，是被送到了外地。”

张山在旁边说道：“像这样专门绑架年轻女孩儿的案子，最大的可能，就是把人卖到青楼。以前也搜查过县里的几家青楼，但都没有找到人。”

林昊点头道：“所以我才说，她们应该是被送走了。大赵这么大，有一百四十多个府、一千多个县，不说暗娼，只说正常开门营业的青楼，少说也有几千座。想要找到他们，无疑是大海捞针。”

苗力在旁边道：“那要怎么找？”

林昊把刚才挑出来的五份卷宗拿到自己面前，指着里面一段文字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五份卷宗里面，都提到了挑担子的货郎。虽然这个货郎出现的时间和失踪的时间并不完全重合，但相差并不长，最长的也只相差了六天，最短的只有三天。”

张山和苗力一人拿起一份卷宗看了起来，等把几份卷宗看完，发现确实就像林昊说的那样。

“难道失踪的那些人，都和这个货郎有关系？可是其他的卷宗里面，都没有人提到过他啊？”

林昊又拿出几份卷宗，他指着其中两份道：“这两个，里面都提到过一个算命先生。”又指着另外一份：“这个，里面提到过一个剃头匠。其他的，也都提到过村外的人，比如修鞋匠、补锅匠，还有赶车换油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都在有人失踪前三五天内出现过。”

张山问道：“你是说，这些人其实都是去踩盘子的？”

“现在只能说是有可能。”

苗力在旁边皱眉：“可是，这个范围有点儿太广了。像这种走街串巷做小生意的，不管是哪儿都有，我们怎么分辨谁和案子有关，谁又是真的生意人？而且，光我们能分辨还不行，还得让下面的百姓能分辨出来。要是他们见到一个做小生意的就来向咱们报告，不用多，只要有两个村子同时报告，咱们的人手就不够用的。”

林昊也不禁挠头，人手就这么几个人，村子却有几十个，卷宗里面提到的那些，还都不是一类。这要是往下面村子发个公文，说是看到做小生意的都上报，那一天天的也别干别的了，光在路上跑吧。他又不禁怀念起现代的生活，主要路口都有监控，想要看哪里，只要把村子附近的监控调出来就行。难道要去村子里蹲点？但这也太拼人品了，要是人品好还行，人品不好，蹲两个月都不一定有什么发现。

“这个，我来想想办法，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付家庄，村西。

在一口水井旁边，有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鲁志虎拿块汗巾子捂着口鼻，离尸体三丈多远，正指挥着其他捕快对尸体进行初步的查看。

一个捕快看完后，来到鲁志虎面前，刚要说话，就被鲁志虎打断了。

“你别离我这么近，一身的臭味！”

那个捕快没办法，只能退了两步，然后向鲁志虎汇报道：“鲁大哥，只能看出来是具男尸，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出来，烂得太厉害了。他身上没有任何挂饰，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庄子里也没人认得出来。而且这一个多月，庄子里也没有人失踪，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外地的。”

鲁志虎往死尸那边瞟了一眼，然后回过头问道：“脸也全烂掉了？”

“全烂了，全身黑绿黑绿的，脸皮都掉了一半了。”

“那就先找块板子抬衙门去，让老刘头看看，要是他也什么都看不出来，那就当成外地人意外死亡办。”

“好嘞！”

鲁志虎也不管其他的捕快还在忙活，自顾自地走远了一些，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没有臭味的空气，心里对自己的机智非常满意：只要不是庄子上的人，没有苦主，那怎么结案，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尸体抬回去交给老刘头，让他随便出个尸格，只说是溺亡，这个案子就算是结了！到时候，捕班班头的位置，就稳了八成了。

想到这里，鲁志虎好像已经当上了捕班班头，嘴里不由得哼上了小曲。

“对了，孙大人这么抬举我，可得好好孝敬一下！”脑子里开始盘算，晚上去看望孙县尉，应该带多少礼物合适。

一连两天，人口失踪案都没有新的进展。本来就心烦，鲁志虎还在值房里阴阳怪气的，气得张山差点儿和他动了刀子。

这一天，林昊正准备去乡下碰碰运气，就见到鲁志虎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赵有财等人。

他一见林昊，嘴角就不由得露出一丝不屑，向身后的人说道：“我说什么来着，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个人口失踪案，从最早的时候算，到现在都已经半年多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就是头猪也得发现点什么了吧。你说说，要是这样的人当上咱们的班头，咱们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去。”

赵有财对林昊那也是恨到了骨子里，他瞥了林昊一眼，随口附和道：“就是，就他这样的，还是老老实实地学着点儿吧。还想一步登天，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要说班头的位置，还得是咱鲁大哥才有资格坐，水井腐尸案，不到三天就破了，孙大人都夸咱们鲁大哥办事得力呢。”

鲁志虎得意地走过林昊身边，还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只是林昊纹丝不动，身形连晃都没晃一下，他自己却不由地退了两步，肩膀也被震得生疼。

“嘶！”鲁志虎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肩膀。他一直以为林昊也就是会家传刀法，最多也就比庄稼把式强点儿而已，所以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他的功夫竟然这么强，自己反而吃了一个闷亏。

“好小子，竟然敢打鲁大哥！”赵有财非常有做狗腿子的潜质，看到鲁志虎吃亏，马上就站到林昊面前，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唾沫甚至都喷到了林昊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