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公堂之上伏真凶

就在周县令要被陈皮匠一刀砍杀的时候，林昊突然大喝了一声：“张山！”

他的话音刚落，屏风后突然转出一人，就见他双手猛地一扬，一篷白色粉沫兜头兜脸地向陈皮匠罩了过来。

事发突然，陈皮匠完全没有防备，只看到眼前人影一闪，然后就是白茫茫一片，紧接着自己的眼睛突然刺痛起来。他张嘴就想惨叫，还没有叫出声，就听到“呜”的几声闷响，前胸、肚子、胳膊上同时被顶了好几下，感觉到剧痛的同时，人也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去。他手中的刀再也拿捏不住，“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原来，张山按林昊的吩咐一直就躲在屏风后面，并且担心陈皮匠武功高强，还特意交代他准备了一大袋子石灰。听到林昊叫他，他马上就把石灰扬了出来。然后，先前进入后堂的几个站班皂隶各拿着一根水火棍向陈皮匠捅了过去。

如果是正常比试，就算皂隶人多势众，在陈皮匠面前也只有挨打的份儿，不消一时三刻，几个人都得交代在这儿。但这会儿先是石灰迷眼、后面直接偷袭，就算陈皮匠是个高手，但在猝不及防下也不免着了道儿。而且陈皮匠也没有想到屏风后面站着的竟然是站班皂隶，还以为是伺候的下人，否则也不会完全没有防备。

众皂隶都得到嘱托，知道面对的是武林高手，所以在偷袭的时候他们全都使了全力。捅到前胸和肚子的那几下，让陈皮匠感觉像是直接捅在了自己的内脏上，剧痛难忍，捂着肚子就跪了下来。

张山、苗力和众皂隶连忙上前，抡起棍子就向他身上砸去。“啪啪”几声，把陈皮匠打得趴在了地上。然后水火棍交叉，把他的脖子、胳膊、腿都叉了起来，让他无法动弹。

此时，林昊好像听到公堂外面有人说话：“嘿嘿，这小子，有两手啊，就是不太光明正大。”这个声音有点儿像孙承言，但林昊看向公堂外，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一直到现在，周县令才完全回过神。他抬起手，指着被压在地上的陈皮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嘴唇颤抖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一句话，最后只能把手放了下来。

林昊来到周县令面前，关切地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周县令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此时，刘捕头也退到孙县尉旁边，向孙县尉询问，看是否受到惊吓。

对于刘捕头的动作，周县令虽然惊魂初定，但也都看在了眼里，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一开始，孙县尉就一直被刘捕头保护在身后，没有直面陈皮匠，所以他并没有直观地感受到刚才堂内情况的危急。此时，相对于周县令，他还算比较镇定。

陈皮匠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无法动弹，不由得怒声道：“林昊，你竟然撒石灰，你算什么好汉！”

林昊看了他一眼，回道：“你用迷香就是好汉，撒石灰就不是好汉了？再说了，石灰又不是我撒的，谁撒的你骂谁去。”

闻言，正在给陈皮匠上镣铐的张山扭头看了林昊一眼，眼神中带有一丝幽怨，林昊却全当没有看见。

陈皮匠还要再骂，被张山往嘴里塞了一块破布。

林昊来到陈皮匠面前，在他那满是石灰的头上仔细打量了起来，发现耳朵后面的石灰已经开始变潮，而耳朵前面的看起来却还是很干燥。伸手在干燥的边缘位置摸索一番，从陈皮匠的脸上撕下一层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脸型与陈捕头有几分相似，但眉眼却完全不同。从面相上看，他的年纪应该比李捕头大上几岁。

虽然刚才就已经知道这个李捕头是假冒的了，但直到现在众人才算看到他的真实面貌。

过了这一会儿，周县令已经基本平静下来，看到面前这张陌生的脸，他问道：“他就是陈皮匠？”

林昊回答道：“大人，属下推测他就是，但还是需要他的口供，并请熟悉他的人来辨认一下。”

周县令点了点头，道：“林昊，既然此案是由你侦破的，此事由你来安排就好，审问也由你来继续。”

“是，大人。”说完，林昊转身面对还闭着眼睛的陈皮匠，对张山说道：“张山，把他嘴里的布取下来。”

张山刚把陈皮匠嘴里的破布取下来，他就又开始破口大骂。

林昊根本就不惯着他，从皂隶的身上拿过一块竹板，照着陈皮匠的脸上就拍了过去。只听得“啪啪”的声音一连响了十多下才停了下来。

林昊停了手，沉声对他道：“骂够了吗？如果没有骂够，你就继续。不过，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板子硬。而且，我这里的板子不止一块，十来块板子，不知道你能扛到第几块。”

陈皮匠不愧是武林高手，挨了十多下嘴里才开始见血，这要是一个普通人，此时肯定是满嘴血都已经滴到地上了。

陈皮匠抬了抬头，虽然睁不开眼睛，但还是把脸面向林昊声音的方向，咬了咬牙说道：“林昊，你够狠，是个人物。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没听李林忠那小子的，直接一刀杀了你。”

林昊心里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按照自己的节奏说道：“陈皮匠，都已经到了现在了，可以把这个案子说一下了吧？你应该明白，就算是这个案子跟你没关系，就凭你冒充县衙捕快、并意图刺杀县令大人这件事，那也是死路一条。所以，干脆点，把这个案子也交代一下吧。”

陈皮匠抬着头，还是一脸的桀骜，他说道：“想让我把这案子说一下，也行。只是我到现在都没有吃饭，肚子还饿着呢，先让我吃点东西，吃饱了我就说。”

林昊不太好做主，只好转身看向周县令，但周县令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孙县尉先开口了：“大胆陈皮匠，在这公堂之上还敢提无理要求。本官劝你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以免皮肉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