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心里有些不屑,嘴里调侃道:“哟,这么大威风呢!好,那我就去问问县尊大人,不知道县尊大人来了,是不是也要听你的。”说着就转过身,作势要往跨院外面走。
老刘头神情一滞,连忙快走两步,堵到了跨院门前,有些不自然地道:“县尊大人当然不用。”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打脸,又找补了一句:“县尊大人那是本县百姓的父母,哪有让父母听子女的话的道理。”
“噢,原来县尊大人不用,那不知道县尉大人怎么样,是不是要听你老刘头的。”
老刘头本来有些不自然的脸色变得有些发苦,虽然周县令是江宁县的父母官,但孙县尉作为经营江宁县好几年的地头蛇,在老刘头的心里,他比周县令的分量还要重。
老刘头虽然不想弱了气势,但也不敢真的惊动孙县尉,只能硬着头皮道:“县尉大人主管刑律,当然也不用。”
“原来县尉大人也不用听你的。那就是刘捕头需要听你的了,那我去问问刘捕头。”
老刘头面色更苦了,刘捕头是孙县尉的心腹,自己可以在其他捕快面前要好处、甩脸子,但在刘捕头面前,也只有听命的份儿。虽然他心里明白,刘捕头就算是知道了自己刚才的话,肯定也会清楚他这是为了拖延林昊查案,同时这也是刘捕头自己交代的。但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听得舒不舒服却是另外一回事。万一赶上刘捕头心情不好,随便找个茬儿收拾自己一顿,自己也只能受着。
看到老刘头的脸色,林昊善解人意地道:“看来,刘捕头也是不用听你老刘头的了。”说完,他走到老刘头的面前,沉声道:“这个不用听你的,那个也不用听你的,看来,也就我林某人要听你老刘头的了,是这个意思吧?”
不等老刘头回答,林昊突然提高声音,说道:“老刘头,别以为老子离了你就查不了案。虽然老子没有见过你验尸的手艺,但老子敢说,老子的手艺你拍马都赶不上。告诉你,老刘头,别耽误我查案,再敢在老子面前倚老卖老、显摆你的老资格,就算你年纪大,老子也照样揍你。滚!”
最后一声滚,让老刘头的脸瞬间就涨红了,他颤抖着伸出手,指着林昊道:“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
老刘头还没说完,林昊突然转身,“啪”的一巴掌扇在了刚走过来的刘顺的脸上。
刘顺被林昊扇得转了一个圈,停下来后,“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
“爹!”刘顺不敢自己面对林昊,他吓得后退了一步,躲在老刘头的身后。
林昊见老刘头又要张嘴,直接抬起手打断了他,沉声道:“老刘头,你说话前最好考虑清楚,要是再让我听到一句你骂我的话,下一巴掌,就不是打在你儿子脸上了,而是会落在你的脸上。你要是不想要你这张老脸,我也无所谓。”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硬是被老刘头咽了回去,又气又憋闷之下,差点儿让他背过气去。
“要是没有其他的事,你们两个别来西厢房打扰我,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说完,再没看老刘头父子一眼,直接转身进了西厢房。
老刘头父子俩在院中站了半天,最后,老刘头气急败坏地一巴掌抽在刘顺另一边的脸上,恨恨地骂了一句“废物”,然后回了东厢房。
刘顺捂着自己另一边脸,欲哭无泪,林昊打了自己一巴掌也就算了,怎么自己的亲爹也打自己?刘顺想不通,最后也顾不上还在下雨,直接离开了跨院,也不知道去哪儿发泄去了。
林昊在尸房一呆就呆了一下午,直到傍晚天黑了,林昊才离开。离开的时候,他的脸色有些阴沉,但脚步看起来却轻松了许多。
林昊在回到值房的时候,赵有财三人也已经回到了这里,赵有财和严光两人都只能站着或是趴着,都不敢坐下。
两人本来还在“唉哟唉哟”地喊疼,但看到林昊走进来,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赵有财还重重地“哼”了一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在对林昊表达不满。
对他们向自己摆脸子这事儿,林昊根本就不在意,自顾自地拿出纸笔写了起来。
张山看到林昊又在写东西,想起李林忠对自己交代的事情,就坐了过来,看他在纸上写的东西。张山也识字,但林昊写的这比狗爬还难看的简体字,他是完全看不懂,只能问林昊:“林昊,你写什么呢?”
林昊随口答道:“还是没有线索,随便划拉两下,发泄发泄。”
虽然张山觉得林昊没有说实话,但也没太放在心上,就在旁边陪着林昊闲聊。
一边聊,一边等着墨迹晾干,等纸上的墨迹干透了,林昊把纸折了两下,收到自己怀里。
林昊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老张,县里捞偏门的人,你都知道吗?”
“知道,这能不知道嘛,要是连他们都不知道,公门饭咱们也就别吃了。怎么,你想找人做事?”
“知道谁的手艺比较好吗?”说着话,林昊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往外夹东西的动作。
张山一拍桌子,说道:“这倒是巧了,牢里就关着一个。”说完,张山像是想到了什么,往四周打量了一下,看到赵有财三人都在盯着他们。张山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得到他们一个回瞪后,拉着林昊出了值房、来到院里。
“林昊,太大意了,怎么当着赵有财他们的面儿就问了。”
“没事,就没想瞒他们,也瞒不住。”
“你想做什么?”
“还没想好,就先问问,万一要是用到了,也好有个准备。”然后林昊继续问道:“关在牢里面那个,手艺怎么样?”
“江宁县最好的。只要他从你身边一过,你身上的钱袋子就到他手里了,你连感觉都不会有。”
“能探视吗?”
“能,不是什么重罪,就是偷到了不该偷的人。”
“现在没什么事,带我去看看?”
“走,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