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三人边吃边聊,很快,一坛五斤的花雕酒就下去了大半。张山和苗力的眼神都开始有些迷糊,但林昊却还一直很清醒。虽说林昊一直在控制着自己喝酒的量,但喝到现在,算下来应该也有大半斤了,按林昊以前的酒量,现在就算是没有醉,也不可能还这么清醒。没想到,两个灵魂融合,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好处。
三个人聊来聊去,聊到了李林忠的身上。
“林昊,李头对你,真是没得说。”张山的舌头已经有些大了,他一只手搭在林昊的肩膀上,一只手在面前比划着,“下午你一回衙门,李头就把自己的事都推了,然后就去求见县令大人。在县令大人面前争了半天,总算是同意让我们哥俩儿跟着你了。”
“这个我知道,我不会辜负忠叔的。”虽然林昊的灵魂是以现代的灵魂为主,但前身的记忆还是让他感受到了李林忠对他的照顾,而且今天亲自接触之下,也让他更直观地感受到了李林忠对他的关心。
苗力也在另一边道:“还有呢。李头怕你在查案的时候遇到困难不和他说,让我们帮你看着点儿。如果真有你不方便查的,要查什么人、查什么事的话,李头说了,就算是县令大人怪罪下来,他也不能袖手旁观,也得帮你把事情查清楚了。”
林昊听了,沉默了片刻,然后端起酒杯,道:“别的不说了,借这杯酒,谢谢忠叔。”
张山两人再次陪了一杯。
放下酒杯,三人继续闲聊。
张山说道:“今天没去茶馆,不知道李老头的书说到哪儿了。”
苗力接着道:“昨天说到薛大人要斩了朱小侯爷,但朱侯爷请来了圣旨,也不知道薛大人有没有抗旨。”
“肯定要抗旨啊!薛大人眼里可揉不得沙子,朱小侯爷犯了命案,薛大人那么强硬的一个清官,别说圣旨了,就算是薛大人自己的娘亲求情都未必管用。”
“等过几天去趟茶馆,让李老头把这几天的书单独给咱们哥俩儿说一遍。昨天听他讲完,晚上我想了半宿。”
“我也是,李老头真是可恶,每次说到最后,都要留一个扣儿,让人心里痒痒。”
“这没办法,这是人家吃饭的本事,要是不留扣儿,你明天不听了,人家怎么吃饭啊。”
“对了,这几天去茶馆,怎么都没见着李头啊。李头以前不是最喜欢去茶馆听书了吗?”
“谁知道,也许是嫂子回了娘家,李头没心情了吧。”
“李头和嫂子还真是恩爱啊,嫂子回趟娘家,李头连听书的心情都没有了。你说,要是咱们给李头送一个姐儿过去,李头有没有心情……”说着,张山非常猥琐地挑了挑眉。
听了张山的话,苗力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直接拆他的台:“就你,还给李头送一个姐儿,每个月的俸禄都不够你吃饭的,还有钱去找姐儿?”
听他们说得越来越儿童不宜,林昊不再参与他们之间的话题,而是一边吃菜,一边在大脑中梳理案情。
今天白天的线索,只是推测出了凶手的身高,以及他轻功很高,并且擅用迷香。但这些东西,都无法帮助林昊找到这个人。所以,第二天还是要去走访一下陈皮匠周围的邻居,对了,还有报案的张里正。
一夜无话,在值房中也睡不踏实,林昊早早的就起来了。
等吃过早饭,林昊带着赵有财、张山他们出了衙门。出门的时候,正看到刘捕头从外面进来。
赵有财、张山他们连忙停下来向刘捕头行礼,林昊却装着没看见,自顾自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刘捕头看着林昊的背影,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回过头,挥手让张山他们离开,只留下赵有财一人。
“他这是要去哪儿?”
“他说要去走访陈皮匠的邻居,找找线索。”
刘捕头心里再次冷笑一声。虽然周县令把这个案子交给了林昊,但刘捕头也担心他真找到什么证据证明他自己是被陷害的,所以昨天他也在私下里派人跟着这个案子。到现在为止,他这边是一条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自己找不到,这个林昊也不可能找得到。
把赵有财打发走,刘捕头迈步进了衙门。
张里正家,林昊正向张里正询问他发现案子的情况。
“张里正,昨天是你向衙门报的案,说看到有人杀人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张里正是一个年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并没有认出来,面前这个正向他询问案情的年轻人,就是昨天他看到的拿刀的那个人。
“我昨天早上起来,路过陈皮匠家,看到他家还锁着门,而且也没有看到他刮皮子。以前,他早上都是很早就起来,起来后就在门口树底下刮皮子。所以我就在他家院墙上找了个窟窿,想喊他一声。谁知道,我从窟窿里面往他家一看,就看到院里站着个人,手里还拿着刀,他面前还躺着一个,血流得满地都是。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我都怕那人看到我,把我也杀了灭口,幸好他没有看到我。”
“除了拿刀的那个人,有没有看到院里还有其他人?”
“没有,就看到那个拿刀的,还有陈皮匠。”
“听说,陈皮匠的尸体,也是你认出来的?”
“是啊。他常在门口做活,我们这里的街坊都认识他。”
“他的头还没有找到,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他身上穿的衣服,他的身材,对了,还有他右手手背上的一道疤,那是去年他刮皮子的时候,不小心划了道口子留下的。”
“他平时和什么人产生过矛盾吗?”
“没听说啊!陈皮匠老实巴交的,平时连话都不怎么说。而且他人很好,周围都是穷街坊,但凡要是有哪个邻居家里需要帮忙,他都会搭把手,要是有那用剩下的皮子边角料什么的,也经常送给周围邻居。”说着,张里正叹了口气,继续道,“唉,你说,怎么这么好的人,就让人给杀了呢!真是造孽啊!”
“近段时间,他有什么和平常不太一样的地方吗?”
“不一样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真要说不一样的,好像这几天有人找他上门去处理皮子,这几天他白天很少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