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打自招！

方某杰此时六神无主，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嘴里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方老太婆见状，再次大骂：“怕什么！我倒要去看看，这群官差凭什么竟敢擅闯我方家！”

方某杰连忙拉住方老太婆，颤着声说：“母亲，不可冲动啊，这可是县衙的人。”

方老太婆一把甩开方某杰的手，“你这没出息的东西，怕什么！我方家行得正坐得端，难道还怕他们冤枉不成？”

说着，方老太婆拄着拐杖，迈着颤巍巍的步子就往外走去。

方某杰在后面焦急地喊：“母亲，母亲！”但方老太婆根本不理会，径直朝着大门走去。

到了门口，只见门外捕快们手持火把，将方家大门前照得亮如白昼。

他们个个神情严肃，严阵以待，只等张猛一声令下，便要闯进方家。

为首的几个捕快身强力壮，手持长刀、盾牌，后面的捕快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棍棒、绳索，队列整齐，恍若军阵，可见张猛治班着实有一套。

方老太婆却是毫不畏惧，对着外面大骂：“你们这群狗官差，竟敢擅闯我方家，还有没有王法了！回去告诉他苏定，别想欺我孤儿寡母，我方家可不是背后没人！”

张猛听到这声怒喝，上前一步，他说：“方老太，这回可没人救得了你方家了。方家涉嫌伪造假银，这可是抄家的重罪，我等奉命前来查抄！”

方老太婆瞪着眼睛，“胡说八道！我方家清清白白，哪来的造假银！这定是有人诬陷！”

张猛挥手，“有没有诬陷，等查抄之后自会真相大白，来人，给我进去搜！”

一群捕快便要往里冲，方老太婆拿着拐杖乱挥阻拦，却被几个捕快轻轻一推，便摔倒在地。

方某杰见状，赶紧跑过去扶起方老太婆。

方老太婆被扶起后，怒气冲冲地指着那些捕快，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东西，竟敢对老身动手，老身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方某杰此时满脸泪痕，一脸悲戚地对方老太婆说：“母亲，别骂了，别骂了，是孩儿的错。”

方老太婆一愣，转过头看向方某杰，“你说什么胡话！”

方某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母亲，是我动用了祖上留下的工坊造假银，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

方老太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方某杰，手中的拐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她身子晃了晃，险些再次摔倒。“你……你这逆子！你怎敢做出这等抄家问斩之事！”

方某杰边哭边说：“母亲，孩儿一时糊涂，沉迷赌博，在高有良的赌场输得倾家荡产，欠下了巨债。那高有良心狠手辣，胁迫孩儿若不帮他造假银，就要弄死孩儿。孩儿实在是走投无路啊！”

方老太婆气得浑身哆嗦，抬手给了方某杰一巴掌，“你这混账东西，你这是要方家断子绝孙啊！”

方某杰哭喊道：“孩儿错了，母亲，孩儿真的知道错了！”

方老太婆瞪着方某杰，“你这逆子，到底造了多少假银子？”

方某杰低下头，嗫嚅着说：“数……数万两。”

方老太婆一听，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她手指着方某杰，撕心裂肺地喊道：“数万两？完了！彻底完了！你……你这是要把方家往死路上逼啊！作孽啊！作孽啊！我方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华安在门外听得真切，他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语气幽幽：“啧啧，算你们识趣，不打自招了。数万两假银，这可是惊天大案！我说方公子，你有这熊心豹子胆，怎的柳氏被侵犯时，你却一声不吭，连指证都不敢指证呢？”

方某杰闻言瘫倒在地，“我悔啊，我悔不该当初……”

方老太婆老泪纵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方家完了，完了……老爷，我对不起你啊！”

张猛也走了过来，一挥手：“带走！”

捕快们上前，将方某杰和方老太婆押了下去。

张猛看着被押走的方某杰和方老太婆，转头对手下的捕快们喊道：“都给我仔细搜，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得令！”张猛一声令下，众捕快们便如狼似虎地冲进方家，展开了彻底的抄家行动。

他们先是将方家的家丁、仆从赶到大堂严加看守，而后直奔各个房间，粗暴地推开房门，翻箱倒柜，敲砖砸墙，但凡可能藏有东西的地方，都逃不过他们眼睛。

凡是值钱的金银珠宝、瓷器玉器、绫罗绸缎、古玩字画，都被一一登记在册，准备收缴。

很快，方家已然一片狼藉，再无往日的气派景象。

张猛和华安带着几个人来到方家后院，柳氏所说的位置果然有一间荒废的屋子。

打开门，屋内一股铁锈味。张猛踏入屋内，举着火把，目光敏锐地四处扫视。

忽然，他注意到那张破旧的床榻有些不对劲，床榻的位置显得格外突兀。

他走近床榻，轻轻一推，床榻竟然轻易地移动了。

定睛一看，床榻之下，赫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看来，这就是密洞了？

张猛示意身后的捕快小心跟上。他率先踏入洞口，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沿着狭窄的通道前行，没走多久，一间宽敞的密室出现在眼前。

密室中，摆放着一座巨大的熔炉，熔炉旁，堆积着如山的铅块。

工具、银模被随意丢弃在一旁。地面上，还有几个未完成的假银锭横七竖八地躺着。

华安拍手叫道：“好呀！果然是造假银的工坊！”

张猛捡起假银锭，将银子底部翻了过来，一个阴刻的“罗城”字样露了出来，竟是仿的税银！

“这方家胆子也太大了！竟敢伪造税银！”

张猛还不知道税银调包之事，看到这银锭，顿时大惊失色。

他急忙吩咐道：“把这里的东西都仔细清查登记，一个都别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