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寒噤,从心底生出一股冷意。
这女人和我在凶宅中看到的红衣长发女人非常神似,尤其是她也穿了件红衣服。
我吓得退后了两步,很想去喊陈三妹,但嗓子眼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缓缓开口,语气没任何起伏:“你们这可以帮忙祭奠死者吧。”
“啊……可……可以。”
我的目光无意中划到她脚边,发现这女人有影子。
这让我大松了口气,鬼故事里说过,鬼没有影子,所以她只是长得像那个凶宅里的东西。
确定对方是活人后,我有些自嘲,觉得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
女人僵硬的点头道:“帮我祭奠卢旺辰,一定要写慈父卢旺辰。”
我迅速记下了名字,继续问:“烧多少?烧元宝还是黄纸、冥币?”
陈三妹这家公司不仅承接洗房工作,还提供死者祭奠,遗物整理,家具收购,房屋翻新与买卖等业务。
女人递过来一沓钱,语气依旧没任何起伏:“扣除你们的辛苦费,其他的都拿去买冥钱,烧什么都行。”
我松了口气,这倒是个省心的主。
只是在接钱时,我还是忍不住看向她的脖子。
但她的羽绒服领子很高,挡住了脖子,我什么都没看到。
“那我们今晚就去烧,麻烦你留下联系电话,烧完我们会告诉你一声。”
我客气道。
女人摇头,幽幽道:“不用了,你烧了,我就会知道。”
我盯着她,总觉得她怪怪的。
但转念一想,这位卢旺辰先生可能就是她父亲。
人家刚死了亲爹,悲伤过度也正常。
女人说完转身就走,她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半点脚步声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她的背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齐书,你先回去吧,今天不会有生意了。”
这时陈三妹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说。
我回头摇晃了下手中那沓钱笑着说:“刚才来个女人让咱们帮忙祭奠死者,我一会儿去烧一下,有提成的吧。”
陈三妹抽出一百块放进口袋说:“一人五十,剩下的都拿去买冥钱。”
我们两个一人泡了一桶面,吃完又在店里等到晚上七点多,才去白事一条街买了好几大袋元宝和黄纸。
找了个十字路口将东西放下,我拿出碳素笔在装元宝的袋子上飞快的写了慈父卢旺辰收,备纸钱元宝若干,愿您在那边一切安好,阴曹地府酆都城土地转交,齐书代烧。
陈三妹在旁边看得啧了一声:“卢旺辰,这名咋这么耳熟呢?”
我迅速在另外几个袋子上写同样的话,头都没抬的说:“重名很正常。”
陈三妹微微点头,也没细想,在地上画了个缺口的圈,我们两个将这些冥币全烧了。
烧完东西,我们各自回家。
回家后我就有点发烧,吃了两片感冒灵,躺床上就睡着了。
次日一整天,我和陈三妹都在各大楼盘转悠。
陈三妹主要是看有没有合适的凶宅入手,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回到店里,我腿都溜细了。
趁她回办公室休息的时候,我也躺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摸鱼。
但我睡了不到半小时,突然被冷醒了。
我睁眼一看,门关的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冷。
“帮我祭奠卢旺辰。”
昨天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边说边递给我一沓钱。
我吓了一跳,裹紧羽绒服,感觉不对劲。
没人会直呼自己父亲的名字,卢旺辰如果是她爸,她应该说,帮我祭奠我父亲卢旺辰。
但她还强调要在冥钱上写慈父卢旺辰,那她和卢旺辰又是什么关系?
况且祭奠死者的时间一般都是清明、十月一送寒意,过年,或者死者忌日,这类特定的日子,哪有天天给死者烧纸的?
这女人处处都透着古怪,我有点不想做她的生意。
但我总得找个理由拒绝她,想了想我决定将这个麻烦推给陈三妹,谁让她是公司的老板。
于是我起身说:“你等下,我把我们老板叫来。”
不等女人回答,我小跑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陈三妹把门打开,疑惑的看着我。
我立刻小声说:“昨天让咱们帮忙烧纸那女人又来了。”
陈三妹越过我看向那女人,不由的眯起了眼睛。
“你决定了?”
陈三妹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女人微微点头,走过来递给她一沓钱。
陈三妹接过钱说:“我们待会儿就去。”
女人听后突然咧开嘴笑了一下,转身就轻飘飘的走了。
等她走后,我忍不住问:“你认识她呀!”
陈三妹抿着嘴没回答,而是吩咐道:“去泡面。”
见她不肯说,我心里的疑惑就更深了。
泡好桶面后,我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师父,你说说呗。”
陈三妹冷哼一声,嘟囔道:“少打听,该让你知道的时候,就告诉你。”
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家伙故意吊我胃口。
和昨晚一样,给卢旺辰烧完纸后,我们就各自回家了。
躺在自家床上,我不禁琢磨起来,那女人明天还会不会让我们祭奠卢旺辰?
第三天下午四点多,我站在公司门口,等那个女人过来。
“齐书过来,别在门口杵着。”
陈三妹端着杯茶,神情凝重道。
我扫了眼公路两边,没看到那女人的身影,她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来。
于是我去拿了两桶面,打算先泡面再说。
谁知道我刚把包装袋扯开,身后就传来女人的声音:“帮我祭奠卢旺辰。”
我猛的转过头,惊悚感顺着后背满眼到全身,我险些没将手中的桶面扔地上。
陈三妹沉着的声音传来:“我们待会儿去。”
我转过身,就见女人转身朝门口走。
“师父,那个女人的丈夫是不是叫卢旺辰?”
我说的是那个自杀的女人。
陈三妹摇头:“她丈夫叫韩坤。”
我满脑袋问号,陈三妹越不说我就越好奇,同时心里也越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