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方木对这家伙半个月后的开院考核表示深深的担忧。
昨夜的灵气汇聚,大概是与他而今的极道法原卷的消失有关,八成是系统的波动所致。
他现在越来越不明白了,这个系统从开始的机械化语言,到现在未免管得有些太宽泛了些。
不过因为于他无害,他也就没有深究。
所谓的开院考核,方木也算是明白了。
一般来说,每年书院通过天赋等招收新弟子,而后,就圣人言的内容理解来进行进一步的选拔。
它的目的不在于选拔,毕竟不通过还有一次补考的机会。
虽然不少人对此颇具怨言,但是它的存在,是由书院的儒家背景所决定的。
当年夫子借圣人言力压邪祟,为天下撑起一片朗朗,倘若忘怀,岂不是忘本?
时间慢慢流逝于不经意间,半个月,其实转瞬即逝。
这半个月来,方木潜心修行,无暇他顾,灵气源源不断涌入识海间,不断地消磨,丹田虽然变小,但是蕴藏灵力的精纯度却是有很大的提升,经脉血肉之间的联系也在不断地加强。
识海的朦胧也在缓缓褪去神秘的面纱,但是远处山一般的虚影未有半分的变化。
如今,从超凡五境到超凡七境的飞跃,或许最能说明方木的不凡。
庄先生给的那部圣人言就那样摆放在窗前的桌案上,备受冷落。
方木在这期间,好几次拿起,又好几次放下。
眼见着时间在即,方木终于放下修行大计,第一次翻开这部圣人言。
首页第一句话颇为大气:
“世间多有邪祟生,根本不过是人心作乱。愚,三尺微命,一介书生,诚冀诵此言,以平人心、镇妖邪,使宇内不敢乱。固我所愿也。”
方木简单翻过一遍后,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难保清明。
这让他不由疑惑起来:就这?当年是怎么畅销天下的?感觉毫无效果啊!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庄先生给的这本,竟然不是流行的印刷体,而是手书。
庄先生这样的境界和身份,应该不会做那种无聊的事,总不能只是将平时的练笔送给他吧?
所以,他的用意何在?他的深意何在?
这让他细细思索起来。
或许是昨天的经历使然,又或是如今的极道法影响,方木自然而然的,就探出神识来,接触书页的正文。
下一个瞬间,他的意识陡然跌入一片黝黑之间,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眼前突然间一亮。
一个通体白色的小人自顾自演示起一套不知其名的神通,橙红色的字眼在一方险要的位置不断变化,赫然是这神通的介绍和讲解。
方木下意识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是小人也在此同时停住了动作,字眼也跟着由暗淡到漆黑不见,他的意识又回到现实之中。
整个过程,方木只是知道刚刚显现的是个二品上等神通,浪崖相见。至于其他的,模模糊糊,忘得差不多了。
他暗暗后悔。看着那页纸上的文字颜色渐变成灰色,想起庄先生那饱含深意的眼神,他终于知道这本不起眼的书册潜藏着多大的宝藏。
六十页书,六十种神通呐!
要知道,招式分三等,曰秘术,曰神通,曰典藏。
神通比起前些日他在藏书阁五层看到的秘术,就是皓月比之萤火,区区萤火,哪敢与之争辉啊!
他赚大了!
不过一想起错过的那一神通,他就懊悔自己的轻率。
他又用神识小心的试探起第二页,这一次,他打起十二分的警惕,但是当他意识退出来的那一刻,他满脸沮丧,一无所获。
虽是这般,当他将目光投向第二页的文字时,他的眼神不由为之一凝,因为那些文字并没有像第一页那样了颜色。
莫非,这页数对应自己的神识强度,神识强度没到相应的标准,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他自己在那里猜测起来。
也只会是如此了!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试着用神识窥探几次,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头。
这么说,眼下他的境界还不够,他还得练呐!
方木一阵心疼,好好到手的一部神通,像那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运气就这般不曾光顾于我吗?
“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方木自顾自开解道。
“老方,你刚刚说什么?你娘要嫁人?”
就在这时,文和刚好推门而入,听到了方木说的话。
方木合上那本圣人言,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文和秒懂,退出去,右手敲了敲门,不能方木回应,又一把推开,迈了进来。
“真是的,就我们这关系,还用这么见外?”
“呦,又在研读圣人言呐,是得好好读读。”他点点头,一副长辈的派头。
与方木截然不同的是,文和这半个月来,不见他花半点功夫在修行上,对圣人言也没有半点温习。
他每天最喜欢的就是晒太阳、晒月亮,天气阴云密布或是下雨时,他便出去瞎转悠,回来时倒头便睡,很懒散的一个人。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能让方木每天都感觉他的气息强横了不少,如今,据文和自述,已经是窥径第九境的强者了。
天道或酬勤,更爱顺天人。
方木对他羡慕得紧,若不是文和一再强调自己每天在房间里只是单纯的睡觉,他差点都怀疑这家伙有梦中修行的路子!
方木还是选择提醒道:“呵,你这半点不读的,估计有些字还不认识吧,小心到时候不通过,丢人!”
文和一脸不置可否,“这种东西,走个流程罢了,能赶多少人?”
说完,他话锋一转:“不过,老方,你信不信,到时候,绝大多数人都得补考,唯有我,脱颖而出。”
“啧啧啧——”
“到时候,我就是万众瞩目的天纵之才了,哈哈哈!”
方木盯着他,听着这颇为魔性的中二笑容,打断道:“所以,你今天来我房间,是想做什么?”
文和维持着面上的笑容,混不叽道:“老方啊,我注意你好几天了,天天宅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这可不行。你还年轻,要去见见世面,接触接触生人,了解了解事态。是不是那天见了柳近真被她迷得走不动道了?你要知道,外面容貌不输她的多了去了。”
眼见方木要变脸,他这才说出正题:“今天,新弟子入院,我们作为早半个月的前辈,不能不去凑凑热闹!”
方木点点头,郑重说道:“你说的有理,我早有此意。”
文和脸一下子哭丧起来:“老方,你这样说,搞得我很尴尬啊,给我个面子,毕竟我境界比你高不是吗?”
方木眉毛一挑,道:“你以为我击败柳近真的路数只能用一回,是吗?”
文和顿时安静下来,他可不想像一条死狗一样倒在地上,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