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啊!”
店小二惨叫道。
店中的食客默默的看着这一幕,有的人面露不忍,有的眼含怒火,但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县丞家的公子,没人惹得起。
岳展程抓着筷子的手已经死死的握成了拳头,面色愠怒的望着那些刁钻的恶奴,心中仅有的一丝理智告诉他,现在不应该站起来。
他没有那个能力应付眼前的人。
但是心中的正义却又在疯狂的逼着他站起来,将那顽劣的二代权贵和凶狠残暴的恶奴,统统吊打一顿。
边上的傅君颜自然注意到了岳展程的脸色,但是她不会去说什么让他三思而后行的话,而是默默的抓住了手中的筷子。
她投掷飞镖也是很准的。
只要岳展程做出了决定,哪怕手中拿着的仅仅只是一根筷子,宰了那几个恶奴也不过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而赵环的手,早已经落到了自己腰间的长刀上,随时都可以挺身拔刀。
同时他也在观察着岳展程。
他想要知道,这个与自家少主似乎大有关系的青年,会不会选择为了一个小小的店小二,而与眼前这个明显是权贵子弟的青年据理力争。
但其实是他心里也是没底的。
因为哪怕是在他自己看来,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那个店小二出头,算不得什么划算的买卖。
甚至……还有点儿亏。
但是人总是这样的,宽以待己、严以律人,自己可以不做,但是别人不能不做。
就在岳展程内心纠结的时候,一道粗犷的声音从大堂后传了出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材魁梧、面色凶狠的光头大汉,手里握着一把厚重的方形菜刀,慢慢走了出来。
他的步子虽然慢,但是步伐跨度很大,没几步便走到了正堂中央,到了樊忠英的桌子前。
见对方面相凶恶,手握利刃,樊忠英身旁的奴仆们害怕对方来者不善,迅速上前,将那光头壮汉拦在了距离樊忠英身前两米之外。
“樊少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今儿来咱老王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事儿,咱们摆开桌子放到明面儿上说,别在这里为难一个小孩儿。”
光头大汉的嗓门极大,隔着老远的岳展程都觉得耳朵有些嗡嗡,站在他正对面,首当其冲的樊忠英更是感觉自己耳朵都快炸了。
“你……你能不能把声音放小点儿。”
樊忠英本想怒骂对方,但是当他看见对方脸上那道斜划而过的狰狞刀疤,配合那一脸横肉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凶恶,顿时便被对方吓唬住了,连带着声音也温和收敛了几分。
“俺老王打小就是这样的,现在已经是在压着嗓门儿跟你说话了。”
王万昌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咧嘴笑道。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一笑起来,那些奴仆们变得更加紧张了,
没有人觉得王万昌说的是真心话,因为他那一脸邪恶的表情,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我告诉你啊,最好别起什么歹心。”
“家父三和县丞樊子廉。”
“今天你要是敢伤我一根头发,我保证你从今往后都没有好果子吃!”
樊忠英色厉内荏的说着。
但是那肾虚气短的模样,说出这话来不仅没有半点儿狐假虎威的意思,反而有点儿像小孩儿在外面与人打架输了、哭唧唧的回去告家长的模样。
王万昌心中有些焦急。
他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信心的,今天这个樊忠英过来就撤了自己的菜,摆明了就是来找事儿的。
要是这个事儿不弄明白,接下来什么都进行不下去。
“樊少爷说笑了。”
王万昌微微低下了自己的头,将自己的声音压低、再压低,然后问道:
“整个三和县,谁不知道樊少爷身份尊贵。”
“樊少爷今日前来,想必是定有要事。”
“既然有事,那咱们就说事儿便是,何必在这里跟个跑堂的小二一般见识呢,这多跌份儿啊。”
见王万昌这么说,樊忠英面色稍缓,说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王万昌心中一喜,刚准备说请对方放过小二哥,但却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樊忠英满脸戏谑的看着他,不屑地说道:
“但是你算老几啊?”
“你凭什么对本少爷说教?”
“知不知道,本少爷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类货色!”
说完,樊忠英扭头怒骂:“赵二,你个废物,让你打断条腿,怎么这么半天还没打断!”
“你要是连这点儿事都办不好,那就等着本少爷打断你的狗腿,然后踢出樊府!”
见少爷都开始骂人了,赵二也不敢怠慢,面上彻底变得凶狠了起来。
“小子,要怪就怪你自己命苦吧!”
说着,赵二直接举起手中的短棍,朝着店小二的腿狠狠砸了下去。
“给我住手!”
一道如火山爆发般的怒吼,响彻了整座大堂。
一支棕色的筷子,如闪电般疾驰而出,刹那间贯穿了赵二的手腕。
剧烈的痛苦直接打断了赵二的动作,粗壮的短棍掉在了地上,赵二也跌倒在地,握着自己的小臂不断的哀嚎着。
本想自己出手的赵环震惊的望着傅君颜。
他万万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少夫人,竟然也是一位武功高手!
见赵环望了过来,傅君颜淡淡一笑,说:“我就这么一点儿小手段,防身用的,不值一提。”
赵环心里已经麻了。
我信你个鬼啊!
你们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好人,这心一个比一个黑。
个个都说自己是普通人,结果不仅和自己少主称兄道弟,连少夫人都是身怀绝技的武功高手。
这年头儿,武功高手都这么多了吗?
连女性的高手都随处可见了?
赵环一时间都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
但是,岳展程这一声暴喝、以及傅君颜的突然出手,则是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们这边。
赵环果断起身,手执长刀,警惕的站在了岳展程身侧。
“阁下是哪位?”
樊忠英本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管自己的事情。
当他看见站起来的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时,怒火更盛。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子的事儿?
但是这家伙身边的那位小娘子,实在是生得貌美如花。
他樊忠英纵横三和县多年,却从未见过如此极品的美人儿,那颗早已经被酒色掏空的身体瞬间就变得火热了起来。
樊忠英像是吸了什么违禁品、瘾头上来了一样,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的低吼道:
“我要她!”
“我要那个女人!”
“把她给我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