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狐妖……”
萧怜蹙眉，有些没想到这个小狐妖，执拗的同时，还言出必行。
比有些凡人好太多了。
“公子勿要推脱，诗诗心意已决！”
诗诗本来容貌稍有媚态，但此时却多是傲娇之色。
随即没等萧怜回话，再度起身，径直扶起她的叔父，往潜妖山而去。
萧怜看着背影，想了一息，高声道：“三品化形狐妖，满足不了我的胃口，等你哪天修行到了五品至臻境，你我再谈交易一事！”
闻言。
诗诗当即回头，眼角仍然挂着晶莹，但还是倔强道：“公子言，诗诗谨记！”
沉寂三息。
姜东干笑两声，“没想到先生……竟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潜妖山早已不似从前，一个三品化形妖，要想修到五品至臻境，没有千百年绝对达不到。
到时候……沧海桑田，谁还记得交易一事？
“柔情？”
“与我而言，三品化形妖的价值，比五品至臻境的价值，少了不知多少倍。”
萧怜笑着道：“所谓养成……还得看时间的投入。”
三品妖最多寿元只有三百余年，可五品至臻，那就不能用寿元来衡量，其作用太多……
“您还真想炼化那小狐妖？”
“小狐妖那么可爱，您忍心炼化？”
姜东一时间绷不住，与小狐妖诗诗呆了不少时间，觉得她就如农家小姑娘一般无二。
“若可爱就不忍炼化，那世间的妖物都会以可爱示人。”
“你可明白，姜牢头？”
萧怜回以微笑道。
他现在还清晰记得，在死囚营刚醒的时候，那鼠妖的样子，有多骇人。
那时，他还只是凡人。
直到成为武师，更加明白一个道理。
妖，总归是妖，它不可能是人，更不可能与武师成为朋友。
永远都是站在对立面！
姜东还愣在原地，萧怜早已先一步离开。
午后烈阳高照，萧怜简单吃了一些东西后，返回了死囚营。
姜东在身后追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路上他打破了固有思维，完全明白了萧怜的用意。
妖总归是妖，身为武师，不能有一丝心软。
可他还是想不明白，萧怜为何要放过小狐妖？
直到看到萧怜换了一声崭新的衣服后，他才明白了一些。
体面。
萧怜很体面，也习惯让别人体面，但这个所谓体面，有多种含义。
具体如何体面，都在萧怜的一念之间。
“先生，体面之举，在下佩服！”
姜东拱手道。
小狐妖救回叔父，是体面，萧怜放走让其修行，而后炼化，这也是体面。
“体面？”
萧怜蹙眉，低头看了一眼，这身白布书生衣衫，是从秦朗的柜中找来的新衣服。
愈发意气，的确体面。
不过这体面，与死囚营的惨状，多少有些不太搭景。
随即问姜东道：“姜牢头，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姜东本想继续夸赞一番，但一想起死囚营的惨状，夸赞的言辞卡在嘴边，想了想，面色凝重道。
“我既是死囚营的牢头，那便有看护死囚营之责，若无朝廷调动，我该继续驻守于此。”
相信死囚营罹难的消息早已传出，朝廷那边很快也会派来新的军士，还会送来新的死囚。
毕竟，这往北十里，便是潜妖山。
翻过潜妖山，就是北周境内。
“行，那有缘再会。”
萧怜话说完，转身向西而去。
刚走两步，姜东开口道：“先生可是要去清江城？”
“是。”
萧怜没有多想。
此前在蛇巢之中，玄清子所言，清江城中有能复活再生的“女娲石”。
这是属于他的机缘，他得去拿。
姜东闻言笑了笑道：“那先生大可在此休息两日，等清江城伏妖阁分舵之人来接您便是。”
“接？”
萧怜蹙眉。
他对伏妖阁的捉妖师没有想法，徒增枷锁罢了。
可姜东说他们会来接……
“没错。”
姜东继续道：“天下武师不过寥寥数百，可妖物却是成千上万，因此，各处伏妖阁都对新生的武师极为关注，一旦由凡人跨境，必然在三日内谴人来接，算时间……明日便会有人来访。”
但话说完好几息，萧怜仍然想不通，总感觉这处枷锁，无论如何都得架在自己身上。
“若真来接，那就必须得去？”
萧怜问了一声，此次出去死囚营，还想去好好看看这个异世界。
不想被枷锁困在原地。
听到萧怜这么反问，姜东愣了整整五息，才反应过来。
难怪。
萧怜桀骜，且冷若冰霜，不想与那伏妖阁有所牵扯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这种神才，若不进伏妖阁，真是世间一大损失！
“先生有所不知……”
姜东不顾萧怜排斥，强行拉着其坐在一旁，侃侃道：“这伏妖阁并未只是一个简单的捉妖机构，而是由低向高递增的权利机构。”
“最简单，也最容易懂的，就是伏妖阁的珍宝阁。”
“从一品到五品武师，按照等级，都会分配给不同的珍宝阁，其中宝物功法无数，一旦贯通，修行起来，将是从前三到五倍！”
“因此，伏妖阁才能从一个江湖组织，与王朝捆绑在一起……”
姜东说的很片面，但对萧怜而言，却是如获珍宝。
珍宝阁……
若是进了伏妖阁，功法宝物随便选，有这等福利，还费力去斩妖随机获得功法？
“既是如此，那等上一等……也无伤大雅。”
萧怜笑了笑。
姜东同样朗笑一声，他就知道萧怜不会拒绝。
当然。
伏妖阁的强大，珍宝阁是一方面，还有更强大，更另类的……连他都没有见过。
“既然伏妖阁那么好，姜牢头何故来这死囚营？”
萧怜蹙眉问道。
他之前听过姜东是出自伏妖阁，但具体是什么原因离开，他不知道。
但对比伏妖阁的功法珍宝无数，这死囚营……未免太过寒酸？
姜东早知萧怜会这么问，但还是有些慌神，盯着手中伏妖刀，怅然一声道：“先生，此前我曾跟您说过大夏姜氏，可有印象？”
“有。”
萧怜记得，但之前姜东想跟他细说，自己给拒绝了。
现在……
有些好奇。
“千年前，天下武师，姜氏尽出一半，一时间风光无两，凡人武师争相吹捧，妖物魔怪无不噤若寒蝉……”
“但，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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