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对所有人都很公平。
当嬴天玄这个大玄有史以来最坏的大坏蛋,带领着他的大军,
用一种稳得让人无语的方式,将邢口县到福阳的战争迷雾点亮后,
甘敞反思维定式的偷鸡一手,一下子便整个暴露无遗,无疾而终。
“陛下,不出您所料。甘贼果然憋着坏主意。
他早就放弃了被他祸害的福阳,并带领大军藏在鸡鸣山的山阴处。
若我们进军时,只搜检适合埋伏的山阳部分,
怕是会在他的绕击下,吃上一个大亏!”
骆明羽心有余悸的冲嬴天玄回复道。
此刻他们已经从邢口县开进而出,先锋军与中军后军,重新合为一体。
“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
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阴谋诡计在战场是很有点用的。
而且朕早说了,甘敞这厮是专业人士,必须要给他上最大的强度。
不能把他们当成一伙,活不下去才造反的流民民贼。
得把他们当成一支有战斗意志,战斗方向,战斗智慧,战斗习惯的强军来对待。
战场上轻敌是大忌!”
嬴天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念念有词的道。
不知不觉,他的下巴已长出一层厚厚的胡渣,摸起来扎手,有点刺挠。
“那陛下,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底下的将领们早就饥渴难耐。
这甘敞确实是个打老了仗的老油子,
他知道就装备和兵源素质而言,绝不是嬴天玄这支朝廷大军的对手。
于是在偷鸡失败后,他就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开始打起了游击战,袭扰战。
主要目标就是断大军粮道,靠时间把人拖死。
“这老贼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呀。
但敌人越想做什么,我们越不能让他成功。
敌人越不想做什么,我们就一定要去做。
所以现在情况就很清楚了。
正所谓蛇无头则不行。
找出甘敞这个蛇头在哪儿,攻其所必救,逼他出来合战!”
一身玄色军服,外罩玄黑祖龙甲的嬴天玄,用力一锤桌案,斩钉截铁的道。
……
很快,随着嬴天玄的布置,
京营大军在鸡鸣山与流窜的冲贼甘敞大军僵持了一阵后,
义无反顾的直奔福阳而去。
他们的行军速度并不快,前中后军整个呈一橄榄型。
在五月中旬的和煦阳光中,浩浩荡荡的开进。
甘敞当然不乐意这支官军,离开对冲军最有利的山野地带。
他手下由于物资问题,兵员问题,异地问题,打不了守城战。
但嬴天玄这位共正皇帝,率领大军回到帝乡福阳,可太名正言顺了。
甘敞不想让嬴天玄多一层坚硬的龟壳!
这很不利于他接下来的战术准备。
“咬住他们的前军后军!给他们掐头去尾!”
很快,冲王甘敞下达了最新的军令。
于是,原本分散开,干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坏事的小股部队,慢慢的集结起来。
利用鸡鸣山的下冲之势,开始了掐尖行动。
……
“哈哈哈,果然出来了!好多,跟地耗子似的,鬼知道他们都藏在哪儿。”
“陛下的话没说错,这帮人真是铁了心要造反,我感觉某些方面比之前的匈奴人还强。”
“确实挺强,甘敞这厮算是走了歧路,否则说不定也能成为一代名将的。”
嘀嘀咕咕中,在新华国士官训练下,对队列极其娴熟的朝廷大军,
当场给这帮反贼表演了一手绝活。
只见在哨子吹动、旌旗招展中,数万人的队伍,在极短的时间内,
从一个橄榄型变成了一个空心圆。
位于空心圆正中的嬴天玄,借助他那加载了李广射箭技能包后,
便锐利得好似鹰眼的眼睛,梭巡向俯冲而来的冲贼大军。
“嬴英!注意!带着你的人,往朕右手所指的方向,骑墙冲锋!
给朕撞出一条血路来!全部撞穿!”
嬴天玄右手四十五度斜举,冲跟随在他身边的亲弟弟吼道。
景王嬴英,同时也是大玄皇家轻骑士团团长的他,顺着自家兄长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巍峨的鸡鸣山颠下,平铺着厚厚一层,像是黑色苔藓一样的人流。
人流并不密,但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多,多到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崩溃的程度,
以致让这帮呼喝下来的队伍,显得有点乱。
“保证完成任务!”
嬴英不知道嬴天玄为什么要让他往那地方死命的冲。
但身为小迷弟的他,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总之冲就完事儿了。
……
果然!
随着八千轻骑兵,如同步兵般排着骑墙狂冲后,
那股山呼海啸、天崩地裂的威势,让甘敞手里这支,以步卒为主的大军根本没办法应对。
理智告诉他们,他们得用血肉之躯,抗下这波恐怖的死亡冲撞。
因为一旦他们逃了,阵型一下就会散。
原本想要掐头去尾整掐尖,就可能被人中间开花,直接炸出翔。
但人本能的求生欲,让他们在真正面临着迅猛冲锋的骑墙后,
非常利索的选择了崩撤卖溜。
于是,让呆在半山腰上,时刻准备变阵的甘敞,一下子人麻了。
“共正这狗贼的眼睛是真毒啊!”
甘敞恨恨的骂了一句,原本他想搞掐尖,其实也只是袭扰一波。
不求占多大便宜,但总能占到点小便宜。
但他显然严重低估了这支朝廷大军的组织度,和嬴天玄的指挥作战能力。
凶狠又冷酷,稳定而坚决。
这场战斗指挥风格,给了甘敞极大的震撼和惶恐。
他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十万匈奴大军,会败在共正这个暴君手里了。
这厮不把别人当人,也没把自己当人。
他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狠!
“大王,怎么办?便宜占不到,怕是要溃了。”
魏岩并卫金星等人,来到甘敞身边,焦急问道。
甘敞闻言点头,知道留给自己考虑的时间已经不多。
战场瞬息万变,比坏决策更糟糕的是犹豫不决的没决策!
“竖旗!合战!既然要战,那就战到底!!”
甘敞神色狰狞的怒吼。
是的,他被逼着暴露出目标,选择了合战。
因为他吃不起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偷掉一半兵的闷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