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
大玄朝法定的南都。
一座规模一点也不逊色于北都玉京的大城。
由于历史遗留问题,这里同样有着皇宫,同样有着六部,有着相应的一班文武勋贵。
但过去,天京的这个朝廷,更多的只是一帮政斗失败者的发配地。
虽然也能在南方作威作福,但比起他们待在玉京耍威风的同僚,到底是败犬的自娱。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年穷!
谁也没料到,玉京出了共正皇帝这么个生冷不忌的异类。
他毫不顾忌所谓的影响,所谓的大局。
直接杀鸡般的将玉京城里上至首辅阁老,下至太学学生,杀了个遍。
随后更疯狂的是,他在给玉京百姓发银子被阻挠后,
直接把剩下的大部分勋贵也给满门屠杀了。
甚至没有给这帮人一个辩护的机会,
也完全无视了这些勋贵家里的免死金牌、丹书铁劵。
这样子一搞,当然会出大问题!
当这些消息传到南方,传到南都天京时,
天京文武勋贵们明面上义愤填膺,暗地里早乐开了花。
杀得好啊杀得妙!
这帮子嘚瑟的玉京同僚,可算是倒了八辈子邪霉,遇到了这么个混不吝的疯子。
玉京那破地方,即将面临十万匈奴大军的冲击,毁灭已成定局。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那位发癫的陛下,选择和玉京城一起死。
那他们这些天京的忠臣们,倒也可以看在对方清理玉京同僚的份儿,
嘴上留德,在盖棺定论时美化两句。
若那位陛下不顾体面,非要死皮赖脸的往南边跑。
那就别怪他们悄悄给这位陛下一份体面了。
反正天下宗藩这么多,大玄皇帝又易溶于水,
历史上落水而死的皇帝可不少,多共正帝一个也不多的。
但很可惜,这样的如意算盘,很快就打不响了。
因为在他们看来飞龙骑脸怎么输的匈奴大军,还真甜蜜地华丽丽输了。
而且还是以被全部歼灭,人头被留在通天渡,铸成京观的形式。
……
“果然!老嬴家的人,多少都有两手绝活在身上。
先帝虽然略显荒诞不羁,但一手精妙书法独步天下,足以傲视古今书法大家。
咱们这位陛下杀起人来堪称凶残,可是能够带着一帮才成军半个月的新兵,
打赢十万来势汹汹的匈奴,只能说是天生的名将之才了。”
“可我听说是因为一个恐怖的大铁疙瘩,才打赢的啊。”
“幼稚!怎么赢的不重要,赢了就是赢了,结果已经注定。
这是咱们这位陛下肆无忌惮掀桌子的底气和筹码。
他这是有雄心壮志,要效仿他的先祖重开大玄天啊。”
“呵呵,重开大玄天?今时不同往日。
当年玄太祖能鼎定江山,那是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才完成了这番霸业。
光靠能打就想重洗江山?不过是又一个有勇无谋的楚霸王熊羽罢了。”
“噢,楚霸王吗?哈哈,楚霸王好啊!楚霸王才最好控制。
这类人就是个顺毛驴,你只要顺着他来,很快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
正好,南边这许多反贼,也闹腾得够久了。
咱们正好借着这位楚霸王的手,把这些苍蝇老鼠,全清理干净。”
正当一众文官大佬讨论得不亦乐乎时,
只见一个脸色阴沉的紫衣大佬,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此人名叫朱慧先,乃是当代的安国公。
其家与玉京中被诛杀的成国公朱国祯,同是一个大玄开国名将朱达的子孙后裔。
朱家一门两国公,也可看得出朱家的权势地位。
天京的安国公府,与玉京的成国公府,已久不联系。
但成国公府被全家屠灭,鸡犬不留的消息,
依然让朱慧先升起了强烈的兔死狐悲之感。
他随即跟坐镇九江的雍王联系上了。
造反的勇气他朱慧先没有,但给大玄换个皇帝的心思他有,而且很大。
“诸公真是好生清闲,还在这里无所事事的议论楚霸王?
尔等可知咱们这位楚霸王,在收复了燕云之地后,做了甚事?”
安国公朱慧先一声冷笑,怒视众人。
众文官大佬本就看不起勋贵,总觉得他们是社稷蛀虫,酒囊饭袋。
所以面对安国公的挑衅,众人也是怒目而视。
若非估计对方控制着整个天京的人马,他们必定表现得更过激。
“安国公不必冷嘲热讽,说到底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看你这副模样,可是咱北边的陛下,又做出什么出格离谱的事情了?”
天京吏部尚书,加太子太保衔的张润,
温和的开口询问,试图缓和下这紧绷僵硬的气氛。
“哼哼,出格离谱?其实倒也没有什么。
不过共正这暴君,在收复了燕云后,
顺势把本地十多万的乡绅世家豪强,全部斩尽杀绝了而已。”
安国公朱慧先闻言一笑,平心静气的道。
“什么?!”xn
朱慧先此言一出,顿时让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要知道乡绅地主、世家豪强,是所有文官的根!
哪怕他们不是出身不好,寒窗苦读,但只要当了官,家里总会成为乡绅地主的一员。
如果再多点时间,多点底蕴,自然就向世家豪强靠拢了。
所以在听到朱慧先的这番话后,他们的反应才会这么大。
这是要断他们的根啊!!
“噢,对了。这暴君不但杀鸡似的成批杀尽了这些人。
他还把这些人遗留的土地、房屋、家具等等一切,全分给了燕云的泥腿子们。
哈哈哈,这暴君有意思!他是真的很有意思!”
朱慧先眼看这帮爱装的老瘪犊子红了脸,随即又释放了一个信息炸弹。
“岂有此理!!”
“荒唐无道!!”
“残暴不仁!!”
一众怒骂声,随即从一众饱读圣贤书的文官嘴里,骂了出来。
什么甜蜜地君不君的!
从这一刻起,嬴天玄这个共正皇帝,他们就不认了。
这么狠这么绝的皇帝,谁甜蜜地敢要啊!
“呵呵,果然!暴君的胜利,是万民的灾难。
此等恶徒居然窃据皇位,当真是难以置信。
安国公是为了雍王殿下来的吧?
实不相瞒,我早就觉得先帝驾崩得蹊跷,多半是遭了共正毒手。”
张润当先开口,表明了态度。
“本国公此行正是为此而来。雍王殿下贤明远播,正该继承大统,讨伐玉京暴君!”
成国公非常干脆的承认,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