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监察官

“啊？为什么？”叶昕一脸茫然。

阮星野若有所思，他抬起头看了眼丁锦年两人的方向，压低声音说道：“我前些年写小说搜集素材的时候倒是有看到过，听说在西方神秘学里，一年中有八个最具能量的节日，难不成信徒们祭祀的时间，也和这八个日期有关？”

“没错，三天后的8月1日，正是灵媒们看重的收获节。”陈望淮眼角的余光瞥了眼简祁，语气平静的说道：“你一说，我倒是反应过来了，日志中所记录的12月21日，2月2日，3月20日，分别是冬至，圣烛节和春分。”

“这八个日子的确是他们看重的节日，但仪式，祭祀之类的活动不是一定要在这几个日子里举办，这其中肯定有更深层的含义，或许和我们身上的禁忌有关。”

阮星野抿了抿唇，见简祁仍然一脸平静，他心底不由得一阵郁闷。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慌，三天后如果献祭开始了该怎么办？如果没人进行献祭，又会造成什么后果，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担心也没用，船到桥头自然直。”简祁靠着冰凉的墙壁，表情依旧波澜不惊。

阮星野骂了一句，然后看向叶昕和陈望淮，前者神色无奈，“你看我也没用，我的思考能力大幅度下降，根本想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办法。”

于是他又将目光转向陈望淮。

“你脖子上的那个东西是摆设吗？”她蹙起眉头，语气漠然。

两个不高兴，一个没头脑，阮星野看了眼自己身边的三人，有那么一瞬间，心中的无奈甚至大过了恐惧，他轻叹一声，道：“得，我看你们俩也不慌，应该是想出办法了，我也不多说了，干脆全听你们的，行了吧。”

大厅沙发上，丁锦年和季思弦对现有的信息进行了整合，又下达了下一条指令。

“目前看来，在我们身上种下【禁忌】的存在，应该就是公寓信徒们所供奉的神明，只要找到祂，我们就离钥匙不远了。”

“为了能早点离开公寓，休息就免了吧，十分钟后，继续在公寓里进行调查。”

丁锦年的语气称得上是强硬，有几人不悦地皱起眉头，他们强忍困意和饥饿，在公寓里搜查了五个小时，除了这些线索之外，根本什么都没发现，就更别提什么虚无缥缈的“神”了。

丁锦年下达的命令，根本就没考虑到他们的身体状况和现实情况。

而且从头到尾，他和季思弦都没参与到调查中，这也让不少人心里生出一些怨气。

眼看有几个情绪激动的人正要发作，季思弦赶忙说道：“我看大家都很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一小时吧，不过出于安全考虑，记得要小队成员一起行动，哪怕是吃饭睡觉，最好也别分开，至少要有两人呆在一起，绝不能落单。”

“丁锦年是怀疑这座公寓里还有大家看不见的隐藏空间，例如地下室，密室之类的地方，等吃完早饭，我们再将重点放在隐藏空间上，慢慢找，总能找到的。”

“到时我们也会跟着大家一起找。”季思弦补充道。

这安排还算合理，原本脸色不虞的几人，听到季思弦的提议也只是冷哼一声，并未多言。

“看来他们两人领导出的局面，没想象中那么理想。”简祁淡淡道：“这还只是第一天的前几个小时而已，队伍中就出现了一部分表现焦躁的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会愈发按捺不住心头的焦躁和恐惧，矛盾迟早爆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挺身而出，选择成为队伍的领导者之前，他们俩就该做好承受压力的心理准备。”陈望淮冷笑一声，“我倒是觉得，他们还有别的打算，在丁锦年两人眼里，承受压力，只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

“只要能好好利用除了他们之外的17个人，在时限内成功逃出公寓，那么他们现在所承受的这点压力，又算得了什么呢？”

“总之，保留一分警惕心，终归没错的。”叶昕进行了笼统的总结。

“上楼休息一会儿吧，正好我有点事情要问你们几位。”简祁不愿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一行四人上了电梯，林辉的尸体尚未清理，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开来，让阮星野和叶昕忍不住皱起眉头，掩住口鼻。

阮星野不乏抱怨地说道：“我们难道必须乘坐电梯吗？三楼又不是很高的楼层，我实在是受不了这股味道了。”

“其实我也有点……”叶昕面露难色。

“味道很重吗？”简祁按下三楼的按键，解释道：“或许是因为我之前在殡仪馆工作，对这股味道早就免疫了。”

陈望淮也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锐评道：“矫情，不就是一具尸体吗？我之前可见过不少七零八落的尸体。”

“你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啊？”阮星野目瞪口呆。

上了三楼，简祁用房卡打开了301公寓的门，房间里干净整洁，看得陈望淮三人一阵舒适。

“公寓里大多数房间都堆满了垃圾，你能收拾得这么干净，真是难得。”叶昕感叹道。

“你们难道能忍受睡在垃圾堆里？”简祁眼神古怪。

“我无所谓。”阮星野嘴角一抽，“和电梯里那具尸体相比，我比较能接受和垃圾共处一室。”

“我也是，之前在工地工作的时候，环境就不怎么好，我早都习惯了。”

陈望淮耸了耸肩，“我懒得收拾，宁愿睡在大厅沙发上。”

“你刚说有问题要问我们，什么问题？”阮星野拉回话题。

“我想问的是，你们都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由于【禁忌】限制了我的记忆，导致我想不起来到公寓之前的事情，所以想问问你们。”

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之中。

“这个……其实不太方便说。”阮星野避开简祁的目光，神色明显不自然。

叶昕也跟着点了点头。

陈望淮更是直接了当的拒绝，她想了想，回答道：“如果你硬要知道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两个字。”

“随机。”

简祁嘴角一抽，“这未免太笼统了。”

“是真的随机，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和丁锦年两人讨论过，公寓里的大多数求生者，是被狩猎场开出的条件引诱，自愿进入，例如我；还有一小部分人，是被狩猎场强制拉入公寓，此前没有任何预兆，例如丁锦年和季思弦。”

阮星野接过话茬。

“我比较好奇的是，狩猎场在现实世界招收求生者，目的是什么？”

简祁陷入沉思。

“你现在想这些有点早了，活着离开公寓之后再去思考这些问题吧。”阮星野勉强地笑了笑。

四人在公寓里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早上7：30整，有人敲响了简祁的房门。

“你是？”

老者身穿黑色西装，头发花白，脸上戴有半块纯白色面具，正满脸微笑地看着他。

简祁下意识将他看作危险人物，正准备出手的时候，老者却轻轻躬身，自我介绍道：“简先生，您好，我是这片狩猎区域的【监察官】，您可以称呼我为87号，我的工作是引领各位求生者，让诸位在公寓里尽自己最大能力进行探索，增加各位的存活几率。”

“老头儿，是你啊。”阮星野双手插兜，冷哼道：“简祁，之前你还没醒的时候，就是这个老人家为我们详细讲解了公寓里的规矩。”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提醒几位，早餐时间到了，请让我带领您几位去餐厅就餐吧。”

他这么一说，简祁几人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来到公寓后，他们肚子里的东西就像被清空了一样，又渴又饿，身体也比平时更容易劳累。

87号的态度很客气，甚至称得上是恭敬，四人跟在他身后，乘坐电梯下到一楼，拐入餐厅。

这里已经聚集了一部分求生者，奇怪的是，所有人的餐桌上都空空如也，甚至连半碗米饭都没有。

大多数人现在都饿得要死，没看见桌上的饭菜，心里难免着急。

大概十分钟左右，所有求生者齐聚于此，87号站在餐厅前方，笑着解释道：

“接下来，我将为各位详细讲解禁忌公寓的就餐规矩，由于公寓资源有限，所以我们无法做到满足每一位求生者对餐食的要求。”

“大家需要按照指示完成一场游戏，游戏的胜者可以获得食物，至于败者……”87号诡异一笑，“不仅没有饭吃，还会受到残酷的惩罚。”

数名求生者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难看。

“老人家，这就有点欺人太甚了吧？”

丁锦年豁然起身，虎视眈眈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