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太过纯真,一旦我公开宣誓效忠,我们便同舟共济,再想抽身可就难了。”
齐镇远叹了口气,虽然弟弟学识广博,但仍未彻底体悟世态炎凉。
“将军,出大事了!”
钱文斌猛地闯入,神色中满是紧张和激动。
“何事?你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
齐镇远一时愣住,从钱文斌的神情中读不出确切的答案。
“蒋科起兵了,打着征讨叛逆的旗号,正朝镇南城方向行进。”
钱文斌直截了当地报告了新获得的情报。
“二弟,蒋科怎敢如此放肆?不论对方是否为大梁的将领,毕竟代表着大梁的军力,率军来犯,其心叵测。”
魏锦城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
“二弟,这便是现实。赵蒹葭身为大梁将军不假,但在丞相眼中,她是一根刺,比起大齐和杨辉,更为棘手的威胁。
蒋科此时出兵,或许正是想趁此机会提升声望,为自己谋一条晋升的捷径。”
齐镇远冷笑着分析,蒋科的心思他了如指掌。
与他们这些世代沿袭的将军不同,蒋科出身贫寒,只有在这乱世,才有机会趁势崛起,登上将军之位。
蒋科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在鸿胪将军朱由崧面前表现的机会。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镇南城北已被大齐军队围困,若蒋科再从南方进攻,镇南城恐将岌岌可危。”
魏锦城望着兄长,似乎已预见到镇南城悲剧的宿命。
“我们能有何作为?唯有静观其变。若镇南城能顶住此番攻势,并且确实能提供军费,我承认她这个将军又有何难?”
齐镇远缓缓起身,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笑意。
想稳固地位,哪有那么容易。
未知这位赵蒹葭能否熬过这一劫。
“明白。”
“遵命。”
南安镇按兵不动,其余两镇也未见动作,只有蒋科领着四万雄兵向镇南城逼近。
赵蒹葭正等待着南安镇齐镇远的答复,宋清然忽然急匆匆赶来:“将军,大事不好,蒋科率领数万兵马,即将兵临镇南城下!”
“什么?”
赵蒹葭猛地站起身,眼中的震惊难以遮掩。
她未曾料到,在这紧要关头竟有人挥师攻打镇南城。
大齐围城之时,这些人何在?
如今她拼尽全力,牺牲众多,好不容易击退大齐,他们却趁机作乱。
大梁因这些自私自利、贪生怕死之辈而深陷泥沼。
“将军,城内兵力损失惨重,粮食、弹药皆严重匮乏,敌人若真至,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将军能够向神明祈求,请求增援。”
宋清然眼下唯一的希望寄托于那虚无飘渺的神明之上。
“我们能一辈子依赖神明吗?立即整编部队,求人不如求己,明白了吗?”
赵蒹葭蹙眉,对宋清然严词训斥。
她虽能向陈枫求援,却不欲让他形成依赖。
万一,万一有朝一日她无法与陈枫取得联系,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是我短视了,我即刻去整顿兵马,誓以生命守护镇南城!”
宋清然脸色涨得通红,满心羞赧地将头颅重重磕在地面,随即挺起身,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
赵蒹葭所言极是,他意识到依赖神祇并非长久之计,真正的立足之道还需依靠自己的双手与智慧。
霎时之间,镇南城内气氛骤紧,众人皆紧握着手中的刀枪,神经紧绷。他们的性命系于赵蒹葭一身,家人的安危亦是她力挽狂澜所保。为了这位恩人,他们甘愿以命相搏,誓死捍卫用血汗换来的安宁,不容任何人亵渎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
赵蒹葭跪坐在蒲团之上,目光徘徊在眼前的木箱周围,犹豫之色溢于眼眶。最终,她取来丝帛,笔走龙蛇,书写下一封寄托决心的信笺,送往天际。
“神明在上,虽镇南暂退大齐凶锋,然逆贼蒋科竟谬称蒹葭为叛,率数万之众汹汹而来,志在倾覆我城。但请神明见证,蒹葭誓将以行动证明,吾非笼中雀鸟,而是大梁之坚盾。镇南之城,绝不会陷落!”
远在他方,陈枫手执丝帛,字句间腾起的怒火几乎穿透纸背。蒋科,一介无名小卒,竟敢忤逆天道,觊觎镇南,即便赵蒹葭未明言求助,他也断不能袖手旁观。任何胆敢侵犯赵蒹葭之人,他必要令其付出沉重代价,即使是掘蒋科祖坟也在所不惜。
“罗光头!”电话接通,陈枫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咋了?出啥事了?”罗光头心思敏捷,立刻察觉到陈枫情绪异样。
“M市里,你可认得像陈老大那样的人物?”
陈枫的语调透着不容置疑,若不替赵蒹葭撑起场面,怕是有人会误以为她孤立无援。
“M市里陈老大的角色可不好找,你想干啥?”
罗光头一时愕然,不明陈枫之意。
“炸药,我要炸药,先来个十吨,你能搞定吗?”
既然找不到能弄来火炮的人,唯有另辟蹊径,以炸药应急。就算没有先进武器,自制炸药包,也要让那些猖狂之徒付出代价。
“炸…炸药?你要那么多炸药干啥?十吨,难不成你想炸总统府?”罗光头惊得语无伦次,炸药岂是随意可得之物,更别提这等惊人数额。
“放心,绝不做违法乱纪之事,你只管说能不能弄到。”陈枫心中盘算,每包炸药算作二十五斤,一吨能制四百包,十吨便是四千包,足以让那蒋科喝上一壶好酒。
“你…你肯定不会冲动行事?”罗光头仍旧心存顾虑,十吨炸药,万一出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双倍价。”陈枫没有多费口舌,直接祭出金钱攻势。
“这不是钱的问题,作为朋友,我担心这玩意儿会出大乱子。”
“三倍。”陈枫坚定道。
“还是那个仓库没错吧?”三倍的价格,已让罗光头无法拒绝。
至于那人图谋何为,意欲炸天撼地,哪怕是对总统府心怀不轨,也都与他无干。
“对,开个价吧,就这样。”
陈枫话语刚落,电话已悄然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