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更半,赵蒹葭悄然递予陈枫一纸讯息:“胜矣!赵家军大捷。”
雄壮的大齐军队,在城南驻扎五万之众,却遭遇爆炸,一万英魂霎时归天,两千骏马惊慌失蹄,践踏生灵无数,赵家军以游击之术,手起刀落,又添三千铁血功勋。
仅城南一隅,大齐大军便已折损一万七千精锐。
城北之地,损伤更为惨重。
孙珏未及细思,急于建功,率三万勇士驰援城北,不料途中踏入炸药密布之陷阱。
瞬间,万丈火光中,过万儿郎化作青烟,孙珏亦难逃此劫,坐骑轰然倒地,双腿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幸存士兵,拼死将其救回。
然主将重伤,城北再无援手。
宋清然用兵果敢过人,复调遣万余士卒,自城门涌出,手执陌刀,如疯似狂,追逐溃散的大齐残军,刀锋所向,血溅四方。
城北五万之众,或葬身火海,或命丧马蹄之下,更有数千英勇儿郎,倒在赵家军冷冽的刀锋之下。大齐军队在此一役,伤亡竟高达两万五千之巨。
一场游击战,令大齐损兵折将四万两千余。
反观赵家军,仅数百勇士英勇捐躯,其中大多因装备简陋,轻甲薄刃,难以抵御重装之敌。
然而,赵蒹葭与诸位将领,心中却洋溢着难以言表的喜悦。
以寡敌众,迫使大齐付出四万两千生命的代价,这在过去,无疑是不敢奢望的胜利。
四万两千,非但是数字,更是对强敌的一记重锤,证明即使面对压倒性的人数劣势,他们仍能创造奇迹,给予敌人沉痛一击。
此战,不仅令士气低落的士兵重燃信心,更向世人昭示,即使深陷重围,他们也能令大齐大军遭受重创;即便敌众我寡,智慧与勇气同样能引领他们走向胜利。
……
夜色如墨,银白的月光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光,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清冷。
此时正是凌晨三点,大多数人都已沉入梦乡,但对陈枫而言,这却是一个无眠之夜。
他的心中仿佛有千军万马奔腾,搅得他无法安宁。
屋内,昏黄的灯光映照着陈枫略显疲惫的面容,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愁绪。
他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脑海中思绪万千,每一个念头都像是跳跃的火苗,试图点燃他心中的某种渴望或是愤懑。
赵蒹葭那边迟迟没有给到回复。
他心里很不放心。
正当陈枫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阵规律而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静谧。
“咚咚咚”,三声敲击,既不急促也未显得拖沓,恰到好处地表达出了敲门人的谨慎与尊重。
门外,是陆臻。
自被指派为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陈枫以来,他便如同影子一般默默守护,寸步不离。
这份责任,最初让陈枫感到拘束和不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不习惯慢慢转化为一种安心的依赖。
陈枫有些诧异,在这个时间点,陆臻为何还未休息。
他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向门口,边走边问:“陆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与关怀。
门缓缓打开,陆臻的身形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他轻声回答:“我看到你的房间还亮着灯,担心你有什么需要或者遇到什么问题,所以过来看看。”
话语中满是尽职尽责的味道,让人无可挑剔。
陈枫闻言,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同时也不免有些无奈。
他轻笑一声,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在等一些消息,可能是我太过焦虑了。”
说着,他微微侧身,邀请陆臻进屋。
屋内,两人相对而坐,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凝重。
陈枫突发奇想,决定换个话题,他带着几分玩味地问陆臻:“对了,你之前为什么会……进去呢?”
这个问题直接而尖锐,似乎触及了某个隐秘的角落。
陆臻的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沉默片刻后,他开始了那段不愿提及的往事。
声音低沉而缓慢,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个遥远的故事。
“年轻的时候,我不懂事,被虚幻的利益诱惑,加入了一个看似光鲜的集团。
原以为那是通向成功的捷径,谁知,那个老板背地里干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等我发现真相想要抽身时,已经晚了。
他用计让我陷入一个无法脱身的困境,最终,我为那些错误的选择付出了代价。”
陈枫听罢,怒意难掩,愤慨道:“那个老板太阴险了!”
陆臻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满是无奈:“他确实有手段,背景深厚,我们这些小人物在他面前如同蝼蚁。”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陈枫追问。
“讽刺的是,他摇身一变,成了社会名流,既是大企业家,又是慈善家,受人敬仰。”
陆臻的话语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有不甘,也有嘲讽。
陈枫叹了口气,感慨万千:“世事无常,黑白颠倒,真是讽刺至极。”
这句话,似乎不仅是对陆臻遭遇的感慨,也是对这个世界的某种深刻体悟。
陆臻的眼神忽地闪烁起一丝异样的光芒,他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揭开了尘封的记忆。
他转向身旁的陈枫,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嘿,老板,还记得那次在那个古董店门前,那个故意刁难你的家伙吗?”
陈枫闻言,眉心不由自主地拧成了一团,那不悦的回忆仿佛潮水般涌回,他喃喃低语:“高凯?那个油腔滑调的家伙?”
陆臻点头确认,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
“没错,就是那个小子。我之前就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原来他是我那位‘精彩绝伦’的前老板手下的一个小角色。那时我虽然已经在公司里摸爬滚打到了中层,但他呢,不过是个不起眼的虾兵蟹将。”
说到这里,陆臻苦笑了一声,继续道:“谁能想到,时过境迁,这小子竟然也鲤鱼跃龙门,成了别人口中的‘大哥’。世事真是无常啊。”
陈枫心头一紧,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片段——那次高凯在他耳边低声耳语,提及有个‘大哥’对他颇感兴趣,想来拜访。
难道说,那个所谓的‘大哥’,与陆臻口中蜕变的高凯竟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