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沉默
这是要拥立太子啊
他们内心纠结，毕竟泰安帝还活着，虽然昏庸暴虐了一些，可天子就是天子，如此做法属于大逆不道。
“国家兴亡之际，尔等还在犹豫什么？”
见状
姚滨怒发冲冠：“陛下政令不出皇宫，太子不监国，江南各地便是一盘散沙，长安能守半年，一年，难不成能守得住两年三年？”
“一旦长安破城，北元人挥兵南下，江南沦陷，神州陆沉，你我皆是罪人。”
“这国，太子殿下监得。”
右仆射贺安康的话一锤定音。
“陛下愿意待在皇宫享乐，就让他待在皇宫吧。”
这句话的隐藏的意思可就多了。
“我支持太子殿下监国。”
周泰点头：“就凭殿下敢带兵来驰援长安，这个国，太子监得。”
“我也支持。”
季典紧跟着表态。
姚滨和右仆射贺安康对视一样，同时起身来到堂中，众将跟随。
“请太子殿下监国。”
众人齐齐跪拜高喝。
秦武没有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右仆射和姚滨就已经主动把路铺好，获得十二卫的支持，就等同于掌控整个长安，包括皇宫在内。
“这骂名不应该你们来背。”
太子殿下起身，背负双手，沉声道：“本殿下今夜入城的第二件事，就是拿到太子印鉴以及监国诏书。”
“如此才能名正言顺地号令江南各州县，才能正大光明地招兵买马，驱除蛮虏，平定乱世。”
“右仆射。”
“老臣在。”
贺安康听令。
“记。”
“泰安五年秋，十月十七夜，废太子秦武入长安，召十二卫将领，行兵谏之事，复太子位，领监国之任。”
“殿下。”
贺安康握着的笔，迟迟不肯落下，这要是记下来，哪怕将来太子殿下真的平定乱世，也不得不背上并兵谏的污点。
“就这么记。”
秦武不容置疑。
在太子殿下的坚持下，右仆射只能如此落笔。
“是非曲直，后世子孙自有公断。”
秦武闭上眼睛，半晌之后睁开，眼神凛冽。
“右仆射贺安康听令。”
“老臣在。”
“你领右都卫一千人马，将六部大小官员请到太乾宫。”
“师傅和章衡协助。”
“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诺。”
三人领命。
“十二卫大将军听令。”
“末将在。”
以姚滨为首的十二名将领躬身。
秦武沉声道：“姚滨即调右都卫五千锐卒，神武卫，玄武卫，执金卫，凤鸣卫，乾武卫，龙骧卫各出一千锐卒，随本殿下赶往皇宫。”
“左都卫大将军领兵一千，即刻出发，赶往左仆射府，将韦千秋连同韦氏一族押解到正德门前。”
“其余四卫，紧守城门，严防韦党逃匿。”
“诺。”
众将领命而去。
他们清楚地认识到
太子殿下要对左仆射兼宰相韦千秋下手了。
很快
右都卫，神武卫，玄武卫等七卫的士卒集结完毕，上万人马跟着太子殿下，浩浩荡荡的插着皇城而去。
风雨依旧
整个长安
黑漆漆的，唯有零星的高门大户亮着灯火，街头巷尾，随处可见一具具骨瘦如柴的尸体。
房檐下
饿得面黄肌瘦的老幼妇孺蜷缩着，用呆滞的眼神看着从面前走过的甲士们。
有衣衫褴褛的妇人怀中抱着已经死去的孩童，如果松手，孩童立马就会被饿疯了的人抢去。
马背上
秦武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幕
他的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路过长乐坊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看着不远处一座高耸的九层楼阁，楼阁灯火辉煌，飞檐倒角，极尽奢靡。
往来进出的皆是绫罗绸缎者，一个个红光满面，隔着百丈，依稀能听到从楼内传来的欢声笑语。
楼阁门前，有一队披甲的禁军守着，而在高楼对面的街角，无家可归的百姓蜷缩在角落里，唯有半片瓦能遮风挡雨。
他们在颤抖
他们绝望
他们麻木
有人朝着进出高楼的车马显贵哀求，可换来的只是凶仆恶奴的拳打脚踢。
倘若将人打死也无妨，甚至连尸体都不需要处理，就这么扔在路上，自然有人将其抬走，分而食之。
“这地方挺热闹的啊，还有禁军守着。”
秦武的声音不大，听不出喜怒哀乐。
旁边的季典一个激灵，忙道：“殿下，此处名作金玉楼，是韦千秋名下的产业。”
“难怪。”
秦武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淡淡道：“长安的百姓都开始人吃人了，他们还敢如此铺张奢靡。”
“封楼。”
“但凡楼中之人，全部收监，家产充军。”
“诺。”
表现的机会到了
季典明白，这是太子殿下给自己彻底和韦党切割的机会，带着龙骧卫的士卒，气势汹汹的来到金玉楼前。
掌挎腰刀，面色冷漠地下令：“封楼，一个也不准放走。”
“大胆。”
看守大门的禁军神色大变：“你们想做什么？”
“擒了。”
季典不屑。
两队如狼似虎的龙骧卫锐士扑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这队禁军制服，剩下的人冲入楼中。
尖叫
怒骂
咆哮
威胁
可惜龙骧卫根本不买账，他们没日没夜地在城头和草原蛮子拼命，而长安城内的达官显贵却日日笙歌。
楼中宾客女子，谁若是多说句废话，迎接他们的便是沙包大的拳头。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知不知道这儿是谁的地盘？”
金玉楼的掌柜脸色铁青的带着一帮打手冲出来，对着为首的龙骧卫校尉就是破口大骂。
“金玉楼是相爷的产业，你们谁敢动？”
掌柜的本以为报出韦千秋的名字，这些臭丘八肯定会吓得腿软，然而事与愿违。
“韦千秋？”
龙骧校尉冷笑：“老子现在只认太子殿下，除了太子，谁都不认。”
“弟兄们。”
“上。”
校尉手里的钢刀砍下，直接将掌柜的脑袋剁了，四周的龙骧锐士挥舞刀枪，这些个打手如何对手？三五招就被砍翻在地。
“我是吏部长史。”
有人大吼，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的那袋腾空而起。
鲜血喷溅在窗纱上，有人从几层楼高的栏杆上纵身跳下，落地便砸的脑浆迸裂。
秦武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些权贵，心中连半分的怜悯都生不起来，继续带兵踏上前往皇宫的路。
泰安三年
自己狼狈的被赶出长安
泰安五年
他又回到了这里
昔日的废太子
今日却要兵谏天子
正德门
过之以正德行
是皇城的正门
文武百官每日早朝都得从正德门入，从正德门出。
十二卫大军距离正德门还是三十丈时，城头上的禁军发出警告，值班的禁军校尉看着皇城外黑压压的军阵中，那一面面大纛。
姚，周，孙，景，赵。
这是长安十二卫的军旗
校尉急忙让人击鼓示警的同时，大吼道：“姚大将军，你们带兵来皇城，意欲何为？”
无人回应
“拿弓来。”
秦武开口，接过姚滨递过来角弓，两臂微微用力，便将这张五石强弓拉成满月。
谁能想到，看起来不甚魁梧的太子殿下，竟然身怀如此可怕的膂力。
右手持弓，左手捻箭开弦，隔着三十丈遥遥对准皇城上的禁军校尉，猛地松开弓弦，好似霹雳在众人的耳旁炸响。
“砰”
喊话校尉的脑袋，如同熟透的西瓜，被箭矢射中的瞬间，强大的力量直接让其头颅炸裂。
染血的羽箭射爆了他的脑袋之后，又飞出去数丈，这个箭杆全部没入城楼的柱子上。
只剩下一具无头的尸体站在城墙上，噗嗤噗嗤地从胸腔往外喷血。
暴力
难以言喻的暴力
却瞬间引爆大军的情绪
“威武”
“威武”
“威武”
十二卫士卒振臂高呼。
太子殿下这一箭，征服了这些骄兵悍将。
姚滨拔出腰间长剑，大吼道：“虎狼坐庙堂，荼毒百姓，祸国殃民，今日我等追随太子殿下，清君侧，铲奸佞。”
“冲”
话音落下，凶悍的士卒开始进攻皇城。
为了攻破正德门，姚滨甚至调来了攻城锤。
“都闪开。”
冯舟大吼。
攻城锤安装在一对对木轮上，由四十名士卒推动，水缸粗的原木顶端装着圆锥形的铸铁锤头。
速度越来越快
硕大的锤头重重地砸在正德门的城门上，两扇覆铁的木门摇晃，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继续。”
冯舟大吼。
接连三次撞击，不堪重负的承蒙终于向内倒塌。
士卒们咆哮着，穿过城门，踏入皇城禁地。
而此时，禁军的主力部队才集合完毕，双方在朝天殿前的广场交战。
号称大昊最精锐的禁军
苦守长安半年，挡住草原人一波波冲击的十二卫锐士，展开血肉磨盘般的惨烈厮杀。
这就是兵谏
十二卫士卒对泰安帝的不满，此时此刻，尽数宣泄而出。
“周泰，孙虚，你们二人各领麾下士卒，从左右两翼合围，谁要是放走一个，提头来见。”
“诺。”
周泰和孙虚领命而去。
“姚龙。”
姚滨看到大批的禁军朝着太子殿下扑去，目眦欲裂，吼道：“快带人去保护太子，要是殿下伤到半根毫毛，唯你是问。”
“弟兄们，跟我冲进去。”
姚龙也急眼了。
要是秦武出点问题，这次的兵谏还有什么意义？
谁都能死
就是太子殿下不能死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姚龙，姚滨父子目瞪口呆。
眼见四周的禁军越来越多，秦武非但不躲，反而大踏步迎上去，劈手将正面刺来的长枪握住，反手拔出腰间的长剑。
“噗嗤”
往前一步，剑锋轻易地撕裂这名禁军的甲胄，将其捅了个对穿。
太子殿下如同一头蛮牛，直接将这名禁军当做肉盾，硬生生将七八个禁军推翻在地。
拔出长剑，抡起来，将旁边的禁军连人带甲劈成两半，温热的鲜血扑面而来，将他的甲胄染红。
或劈或砍
每一剑挥出，就有一个禁军倒在血泊中，堪称人形推土机。
不过七八个呼吸的功夫，太子殿下就杀了八九个禁军。
如此彪悍的战力，简直吓人。
“校尉，咱们还要去保护殿下吗？”
姚龙麾下的亲兵弱弱地问道。
“这还是某认识的那位太子吗？”
姚龙怀疑人生。
战场中
秦武又是一剑将面前的禁军连枪带人从中间劈开，伸手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吼道：“拿刀来。”
冲锋陷阵
长剑用着还是不顺手
“殿下，接刀。”
一骑策马冲入战场，马背上是个披甲的年轻小将，唇红齿白，右手一杆长枪颇为了得，左突右刺，冲杀到秦武的身旁。
“是你。”
太子殿下瞪大眼睛。
这白袍小将分明是姚滨的小女儿姚宓。
“胡闹。”
从姚宓左手接过人高的斩马刀，他板着脸训斥道：“赶紧退到后面。”
“别瞧不起人。”
姚宓不服气，一枪将偷袭秦武的禁军捅翻，得意道：“如何？”
“勉勉强强。”
秦武撇嘴，掂了掂长刀，约莫有二十多斤重，虽然不如盘龙槊顺手，但也比长剑强得多。
提刀在手
太子殿下大吼：“诸将士，随我冲。”
八尺长的战马刀挥舞起来，好似风火轮一般，摧枯拉朽地撕开禁军的防线。
擦着就伤
碰着就死
碎裂的甲胄，残肢断臂腾空飞舞，简直就是绞肉机。
禁军的三层铁甲在这口斩马刀面前，和纸糊的没没什么区别。
“杀了他。”
一名校尉注意到大杀四方的太子殿下，惊恐之余，其中带着上百精锐前来围杀。
三骑打马而来，手中长刀直奔秦武的脑袋劈下。
“好胆。”
太子殿下虎目大睁，一声怒喝，雄浑的气劲连瓢泼的雨幕都被冲散，也不退让，反而大踏步迎上去。
“死。”
战马刀挥动，强大的力量瞬间将落下的长刀崩开，刀刃笔直向前，先劈开马脑袋，随即砍开甲胄，将马背上的这名骑兵劈成两半。
“殿下小心。”
剩下两骑的长刀同时落下，姚宓猛夹马腹，长枪奔着秦武右边的骑兵而去。
“铛”
刀枪摩擦，火星飞溅，点钢枪长驱直入，破入这个骑兵的胸口。
太子殿下的左手扣住落下的刀刃，微微发力，便将这名骑兵拽下马背，顺势夺了长刀，将其一刀捅死。
姚龙冲将上来，和姚宓二人，一左一右，护住秦武的两翼，太子殿下手中的斩马刀上下翻飞，好似砍瓜切菜般将挡在面前的禁军砍倒。
所到之处
碎尸遍地
血流成河
如同一支锋利的箭头，撕裂禁军的阵地。
战场之上
猛将冲锋，斩将夺旗，最为鼓舞士气。
太子殿下凶悍的模样，连十二卫中的许多老卒悍将都汗颜无比，自愧不如。
士卒们跟在秦武的身后，所向披靡。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
十二卫的士卒便占领了朝天殿前的广场，禁军死伤惨重，节节败退。
偌大的皇城
四处都在发生惨烈的战斗
无一例外
禁军败退
名义上是大昊最精锐的禁军，承平太久，根本不是十二卫的对手。
“报。”
“周将军以占领启星门。”
“报，孙将军以打入安乐宫。”
“报，景将军以拿下安泉宫。”
“报，季将军以杀入顺天殿。”
捷报频传，就连处理完金玉楼的季典都带着龙骧卫赶来加入战斗。
“冲入长乐宫。”
浑身是血的亲武提着大刀，正要率军继续冲锋，却被姚滨死死拦住。
“殿下。”
“冲锋陷阵的事就交给老臣好了。”
姚滨是真怕秦武出事。
亲眼目睹太子殿下的勇武之后，他现在无比的坚信，能救大昊，能平乱世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眼见姚滨态度坚决，秦武也只能作罢，将滴血的长刀抛给姚龙，意犹未尽。
“姚宓，姚龙，你们看好殿下。”
将守护太子的任务交给自己的一双儿女，老将军提刀，指挥着十二卫士卒有条不紊地往长乐宫推进。
战线不停地收缩
距离长乐宫越来越近
死伤的士卒也越来越多
十二卫士卒对禁军毫不手软。
最主要的原因是这群王八蛋在长安完全不干人事。
左光祖这等校尉的遗孀都敢抢杀，而且还不是个例，以前迫于禁军的地位，十二卫从上到下敢怒不敢言。
现在都兵谏了
自然是新仇旧恨一起算
禁军是什么东西？
老子杀的就是禁军。
“殿下，以前怎么不知道您竟然如此勇猛？”
姚宓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太子殿下。
“小妹，不可造次。”
姚龙斥责。
“无妨。”
秦武倒也不恼，翻身上马，他的目光看向高耸的长乐宫，悠悠道：“若是连你都知道了，本殿下焉能活到现在。”
兄妹二人沉默
以长乐宫那位天子的秉性，倘若知道自己太子是个万人敌，恐怕就不是一日三三子，而是一日屠四子了。
长乐宫
天子寝宫
外面厮杀的动静传入宫中
惊醒了熟睡中的泰安帝和韦贵妃，老皇帝坐起身来，脸上浮现出惊慌之色，问道：“哪儿来的兵戈声？”
韦贵妃掀开锦被，轻薄的纱衣下曼妙的胴体若隐若现，粉嫩的玉臂紧紧地抓着泰安帝，高耸的峰峦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
妩媚的俏脸紧绷，愁眉不展，一双勾魂的凤眼朝着屏风后张望。
“陛下，不会是草原人打进来了吧。”
她的声音慌乱。
“贵妃莫怕。”
泰安帝拔出架子上的长剑，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出。
“陛下。”
长乐宫内的宫女连滚带爬地跪在，颤声道：“叛军打进皇宫来了。”
“哪来的叛军？”
泰安帝勃然大怒，长剑指着宫女的脖子，厉声喝问。
“是十二卫。”
宫女瑟瑟发抖。
“不可能。”
泰安帝气的连剑都握不住：“姚滨怎么敢的，他们怎么敢背叛朕。”
“轰”
内殿的木门打开，浑身是血的禁军大统领宇文朔提刀走进来，血腥味扑面，泰安帝眼神惊恐，还以为宇文朔也背叛了自己。
“宇文朔。”
“朕待你不薄。”
“你想做什么？”
老皇帝连连后退，龙榻上，韦贵妃急忙扯过被子将自己的峰峦遮住，可惜顾头不顾腚，反而露出半截小腿。
宇文朔知道自己的举动让皇帝会错了意，忙反持佩刀，单膝跪地：“陛下，废太子秦武鼓动姚滨等十二卫，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兵谏。”
“现以杀入长乐宫外。”
“还请陛下速速随末将离开。”
“禁军何在？”
泰安帝质问。
宇文朔苦笑：“陛下，他们的人太多了，禁军死伤过半，现全部退入长乐宫内。”
“十二卫反了。”
“长安又被草原人围得水泄不通。”
“咱们还能去哪儿？”
泰安帝连连后退，整个人失魂落魄，跌坐在龙榻上。
“秦武不是在泰陵卫服苦役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
韦贵妃俏脸煞白。
“逆子。”
“这个逆子。”
提起秦武的名字，老皇帝眼睛里燃起熊熊怒火，咬牙切齿地骂道：“孽障，朕当初为何心慈手软，没有将他处死。”
“一念之仁，竟养虎为患。”
“还有姚滨，周泰这些混账，朕对他们不薄啊。”
“陛下。”
“龙骧卫，乾武卫，凤鸣卫的将领都是我父亲的人，咱们还有机会。”
韦贵妃的话让泰安帝立刻燃起希望之火，连衣服都不穿，就要拉着她往外跑。
“宇文朔。”
“速速保护朕去龙骧卫大营。”
“朕还有三卫兵力，最不济也能和那个逆子来个鱼死网破。”
宇文朔没有动，嘴唇张了张，最后还是决定将实情说出来。
“陛下。”
“龙骧三卫也反了。”
“季典带着龙骧卫杀入顺天殿。”
泰安帝和韦贵妃眼前一黑，万念俱灰。
完了
全完了
“报。”
“叛军杀入宫墙了。”
“大统领。”
“弟兄们要撑不住了。”
一名校尉闯入宫内禀报。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好似索命的梵音，让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颤抖，惊恐。
长乐宫外
黑压压的士卒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长乐宫围住，残余的禁军只能退出广场，退到长乐宫入口四周。
数千柄火把，将漆黑的夜色撕裂，照得如同白昼般。
姚滨，周泰，季典等将领合兵一处，安静的等待着太子殿下的到来。
偌大的皇城已经落入十二卫的掌控之中。
“轰隆隆”
蜿蜒曲折的电蛇划破夜空，惨白的电光落下，人群分开，数骑策马而来，为首的正是秦武。
甲胄上的血迹被暴雨冲去许多，他微微仰头，打量着面前这座巍峨华丽的宫殿。
九十九级台阶和九米高的基台，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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