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将马帮收服，哪怕保持不错的关系，也能获得很多好处。
毕竟庞大的帮众和活动范围就意味着能够搜集大量的情报。
马菁本想拒绝，然而话到嘴边，却鬼使神差地变成了答应。
“既如此，就叨扰殿下了。”
马帮的帮众大多负伤，确实也需要一段时间的疗伤修养。
军中无事严禁饮酒，诸将借着此番大胜的机会，浅尝两杯，过过嘴瘾就够了，谁都没有贪杯。
将马菁和郑全安顿到厢房住下，便各自忙去了。
太子府的事务本就繁多。
铁矿扩大生产，筹建军械坊，粮赋，推行官绅纳粮，第二轮募兵本就忙得不可开交，现在还要加急处理伤亡士卒的名册，发放抚恤等等。
连秦武都不能幸免，傍晚时候，苏昌河就把伤亡将士的名单送到太子殿下的面前。
随着朱笔落下，只等将名单发回太子府衙，就能拨款。
“对于负伤的将士，也要做好善后工作。”
秦武道：“能继续留在军中服役的就留下，倘若胜任不了冲锋陷阵之事，便转到马场，或者新兵营担任教头，认识字的也可以转到太子府担任文吏。”
“倘若实在没办法留下的，也要给足田地银两，逢年过节的，送些米肉去慰问一二。”
“最好是能拟定一份因伤退伍士卒的待遇章程出来。”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否则光靠本殿下口述，容易让下面的人曲解误会，有了章程，你们照着规矩办就是。”
“既不用担心给少了，也不用怕给多了。”
苏昌河点头：“殿下宽仁，属下抽空与何知县，宋县丞商议，争取尽快将章程送来。”
“嗯，去忙吧。”
太子殿下挥了挥手，苏昌河退下，他继续伏案批阅公文。
厢房小院
马帮的帮众都安顿在此处
一轮孤月高悬，烛火微明。
屋内
马菁正在把玩着白日里秦武赏的两口宝剑，青幽幽的剑身异常冰凉，将宣纸放在剑刃上，轻吹口气，纸张被宝剑一分为二。
“好剑。”
旁边的郑全惊叹：“不愧是太子殿下，一出手就是这等神兵利器。”
殊不知这两口宝剑都是从平帝陵墓中挖出来的陪葬品，能被大昊皇帝带入坟墓中，肯定不会凡品。
马菁收剑入鞘，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少帮主，殿下和我见过的所有权贵都不一样。”
郑全：“身上完全没有权贵的嚣张跋扈，很温和，而且我能感觉得到，这种温和并不是刻意装出来的。”
“就是。”
这位冷脸快刀挠头，疑惑道：“不知为何，我靠近太子的时候，时不时就会有种很违和的惊悚感。”
“这种感觉有点说不清楚。”
马菁替他说了出来：“就像在面对一头雄壮的老虎，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会让人不由自主的颤栗。”
“没错没错。”
“就是这种感觉。”
郑全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少帮主也感觉到了吗？”
马菁轻嗯：“我想，这位太子殿下，恐怕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人畜无害。”
“那少帮主为何要答应留下来？”
郑全不解。
马菁淡淡道：“北元西戎兵围长安，整个北方都陷入战火之中，天下以乱，马帮虽然是江湖帮派，却也没办法独善其身。”
“所以我才打算留下来。”
“在安州多待些时日，正好仔细地瞧瞧这位太子殿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秦武想和马帮处好关系，马帮又何尝不想攀上太子这枚高枝？
只是现阶段还处在相互试探的程度。
马菁在观望
马帮在观望
王仪在观望
这天下，有太多太多的人在观望
而那位太子殿下，显然不愿意观望，他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直到子时，秦武才将公文批完，沐浴更衣之后回到房间修行内劲。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行，丹田中内的暖流由最初的头发丝成长为涓涓细流，运气之时，周身如浸温泉，极为舒服。
然而就算内劲壮大百倍，对他的实力加成依旧微乎其微。
没办法
谁让太子殿下的天赋神力太过变态
至今秦武都没有摸到自己的实力上限
就连军中步战最凶的牛屠夫都没办法在他手里走上十个回合。
卯时鼓响，城外大营点完卯之后，开始例行早操，新兵尚未入营，只有两千多的老卒在操练，可气势却丝毫不弱，喊杀声响彻城内城外，数里之内，飞禽走兽惊慌而逃。
昨日酒醉的马帮众人纷纷被吵醒，来到城外，只见大营内烟尘漫天，马蹄声如滚雷。
江湖帮众的厮杀，顶天就是几百人当街对砍，何时见过大军操演的场面，那滚滚煞气扑面而来，甚为吓人。
县尉杨宣带着一队兵马走来，道：“诸位若是有兴趣，某可领你们入营观摩。”
“有劳杨都头。”
马菁抱拳。
“随我来吧。”
杨宣将马匹交给巡城的士卒，只带了两名亲卫领着他们前往大营。
也就盏茶的时间，正在县衙后院练习马槊的太子殿下就得到了消息。
他朝禀报的士卒道：“你去告诉杨宣，除了矿厂，军械坊以及县衙会议堂以外的其他地方，都可以带他们去看。”
很快
自己麾下的士卒将过万，战马拢共也有八千多匹，如此庞大的力量不可能瞒得住。
秦武也没打算继续瞒下去。
长安之战，一时半会不可能结束
索性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地壮大地盘，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天子
兵强马壮者为之
太子
亦是如此
无兵无将，孤家寡人，自己是废太子
拥兵十万，战马数万，自己就是真太子
届时哪怕泰安帝打退了北元和西戎的大军，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秦武太子的身份。
不认也可以
那秦武可就要提刀入长安了
安县仅仅只是对外扩张的第一步罢了。
八尺长的盘龙槊在太子殿下的手中，轻如鸿毛，一招一式，却有莫大的威力，挥舞间，隐隐有刺耳的气爆声。
这是力量的体现
对战之时，可以很好地震慑敌人。
但站在武林高手的角度，这种气爆声的出现，本身就是武者对于自身力量的控制不足所导致。
真正的强者，对于劲道的运用达到高深处时，力量应当极度内敛，达到大音无声的境界。
显然
秦武还没有达到此等境界
不过随着内劲的增加，他能察觉到自己对于力量的掌控，正在逐步增强。
奈何太子殿下的力量太过霸道
寻常人只需要驯服百斤之力，而他则需要驯服千斤，甚至万斤巨力。
难度可想而知
为了更好地控制力道
秦武取来两张宣纸叠在一起，悬在半空之中，单手持槊，凝神站定，眼睛死死地盯着飘忽不定的纸张。
某一个瞬间
马槊快速地刺出，锋利的槊尖轻而易举的将两张宣纸刺了个对穿。
“对力量的掌控还是太粗糙了。”
太子殿下喃喃自语，这一槊，他本来想要的效果只是刺穿第一张纸，而不伤第二张纸分毫。
沉吸口气，收回马槊，调整好呼吸之后，刺出第二槊。
依旧刺穿了两张纸
第三次刺槊
第四次
第五次
接连三十次槊，结果无一例外，全部刺穿两张纸。
他也不气馁，略作休息之后，便继续握住马槊，一遍又一遍地刺出。
正午时候
在安县逛了一圈的马帮众人回到县衙，路过校场的时候，马菁注意到校场中的那道身影。
赤直上半身，浑身大汗淋漓，正握着柄马槊对着两片宣纸刺来刺去的太子殿下。
马菁眼底泛着些许惊讶和好奇。
八尺长的马槊可不是谁都能用的
那位太子殿下看起来并不是很雄壮魁梧，可拿马槊的姿势一看就是行家里手。
她朝郑全道：“你先带着他们回屋，定要安分些，不可惹是生非。”
“好。”
郑全点头。
等到马帮众人走后，马菁径自朝着校场走去。
“少帮主，止步。”
校场外
挎刀披甲的护卫伸手将她拦住。
“是菁姑娘？”
秦武停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侍卫朝他投去询问的眼神，太子殿下微微殿下，这名陌刀手方才让开道路。
他赤着的上半身，一条条流线型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泛着健康的古铜色，让马菁俏脸闪过些许不易察觉的微红。
秦武自然也察觉到自己的不妥，当即将马槊抛给旁边的护卫，抓起衣袍披上。
“抱歉。”
太子殿下神色有些尴尬，解释道：“早先院中并无女眷，因此我练武之时习惯如此，倒是忘了菁姑娘也住在后院。”
“无妨。”
马菁抿嘴轻轻摇头，目光看向护卫手里的盘龙槊，好奇道：“这口马槊有多少斤？”
“菁姑娘若有兴趣，可上手一番。”
秦武招手，护卫当即将蟠龙槊递到马菁的面前，少帮主伸手握住槊杆，就要抬臂，然而马槊纹丝不动。
“咦”
她轻咦声，柳眉蹙起，暗运内劲，自腰眼发力，缓缓将几十斤重的盘龙槊提起。
“好重的槊。”
马菁暗道。
一寸长一寸强
兵器越长，杀伤力也就越大，同时也意味着越难驾驭。
就拿这口盘龙槊来说，重五十斤左右，如果握住槊杆正中，冲锋陷阵之时，就没办法发挥出最强的杀伤力，必须要往后握持，延伸出去的槊刃越长越好。
握持的位置越靠近槊尾，就需要越大的力量来稳住槊身。
她刚才看得清楚，太子殿下握槊的位置已经很靠后，约莫距离尾端二尺不到。
马菁自己试了试，按照秦武的握法，只能勉强将五十斤重的盘龙槊平举，别说策马冲锋，仅仅只是十多个呼吸，双臂酸胀，浑身都在发抖，额头也浮现出一层汗珠。
“咚”
继续坚持下去，恐怕要瘫倒，少帮主立马改变握槊的方式，将其拄着，衣袍之下，两座峰峦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
她暗道：“两臂若是没有千斤之力，根本没办法驾驭这口马槊。”
再看向那位太子殿下时，眼中满是惊骇。
这家伙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人畜无害的，却没想到是个猛人。
秦武接过她手里的马槊，又是一槊朝着宣纸刺去，不出意外，一槊穿两层纸。
“这口蟠龙槊重五十四斤。”
太子殿下轻笑：“连陌刀队的士卒都用不了，没想到菁姑娘竟然能单手将其平举，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英雄中的英雄。”
明明是夸赞的话，落在马菁的耳朵里，更像是太子殿下在暗戳戳地嘲讽自己不自量力。
她眼珠子转了转，指着两层宣纸，故作疑惑道：“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练劲。”
秦武回答。
“不知可否让小女子试试。”
马菁挑眉。
“自无不可。”
太子殿下点头：“正好让本殿下见识见识菁姑娘的精妙剑术。”
他退到旁边，将位置让开马菁，女子上前，一双美眸盯着纸张。
“噗嗤”
腰间铁剑毫无征兆地出鞘，化作一抹寒光，朝着宣纸斩去，第一张宣纸被斩开，第二张宣纸毫发无伤。
秦武嘴角抽搐。
马菁眼神中带着些许挑衅：“殿下以为我这一剑如何？”
“快。”
太子殿下说完，又朝护卫道：“去取二十张新的宣纸来。”
护卫取来纸张，将其一层一层地捆上，吊在半空中。
秦武伸手道：“菁姑娘，请吧。”
马菁不甘示弱：“敢问殿下要我斩第几张纸？”
“斩五不伤六。”
话音落下，少帮主一剑挥出，层层宣纸如雪花般落下，护卫清点之后，朝秦武道：“殿下，正好五张，并未伤到第六张。”
“斩九。”
马菁照做。
“斩十三。”
“斩十九。”
这位马帮的少帮主，给太子殿下秀了一波精妙剑法和强大的劲道控制，说斩几张纸，就斩几张，绝不多斩一张，也不少斩一张。
“厉害。”
秦武竖起大拇指。
马菁捡起地上的一枚石子，屈指对着旁边的树干打去，碗口粗的枫树被石子上的力道震得枝丫簌簌作响，片片枫叶落下。
在太子殿下疑惑的目光中，她脚尖一点，整个人纵身而起，手中铁剑挥舞，速度快到肉眼难以分辨，只能隐约看到剑身上折射出的些许寒光。
两息之后
马菁落地，收剑入鞘，几十片枫叶突然从中间裂开，摇摇晃晃地坠到地面，切口光滑。
“嘶嘶”
秦武倒吸口凉气，校场周围的士卒也齐齐露出惊悚之色。
好快的剑
太子殿下扪心自问，虽然他将陈安之留下的剑术注解中的剑招耍得极为熟练，却远远做不到她这般信手斩叶。
力量大和技巧是两回事
马菁转身，嘴角微微扬起，朝秦武道：“些许奇巧淫技，难登大雅之堂，在殿下面前献丑了。”
论力量和冲锋陷阵，她不如秦武。
可若是论剑法和运劲技巧
太子殿下拍马也不及自己
秦武轻咳两声，润了润嗓子，板着脸道：“谁说菁姑娘的剑术难登大雅之堂，本殿下第一个不答应。”
“杨雄，还不快给少帮主上座看茶。”
杨雄闻言，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小跑着去屋内端在茶水椅子，摆放到阴凉处。
“少帮主请用茶。”
说罢，他退到旁边。
秦武好奇：“菁姑娘，你是如何做到精准地斩开每一张纸的，其中有什么窍门吗？”
“自然有。”
马菁端着茶杯，抿了一嘴，悠悠道：“我观殿下刺纸之时，劲凝聚于体内，待到槊尖触纸时，方才发劲。”
“这种法子不能说是错的。”
“但凡顶尖高手将真气修炼到入微时，内力随心所欲，便是如殿下这般，藏于体内，只需一个念头，便可引发。”
“那为何我总是没办法精准地刺破每一张纸？”
太子殿下愈发疑惑。
“很简单。”
马菁眨了眨眼睛，抿嘴笑道：“因为殿下不是高手。”
“我的意思是殿下是冲锋陷阵的高手，而非武林高手，他们的运劲技巧并不适用于现在的你。”
秦武躬身抱拳：“还请菁姑娘开解。”
马菁继续道：“殿下的两臂有千斤之力，因此想要达到收发随心的入微之境，很难很难。”
“小女子的建议是，殿下可以先尝试将劲道凝聚于马槊之上，将其当成自己手臂的延伸。”
“这就叫如臂指使。”
“藏劲于兵，刺纸之时，感受槊锋和纸张的接触，在精准的调动这股力量刺破自己想要纸张。”
“对敌之时亦是同理。”
她道：“按照这个运劲法门，相同的招式，威力会更大。”
太子殿下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迫不及待的让杨雄重新挂上二十张宣纸，提着马槊再度登上校场。
闭目静立盏茶时间，再睁眼时，大喝道：“刺二。”
马槊对着宣纸直刺而出，锋利的槊尖在接触到纸张的瞬间停下。
秦武收槊而立
杨雄上前，揭下两层宣纸，俱有一个小窟窿，而第三层宣纸毫发无伤。
“殿下。”
“刺二不伤三。”
杨雄兴奋的大吼。
阴凉处喝茶的马菁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暗道声：“妖孽怪胎。”
“继续。”
太子殿下兴致不减，按照马菁说的藏劲于兵的法门，一遍遍的刺纸，直到这具身体的力量耗尽，方才停下。
“殿下。”
“小女子告辞。”
马菁起身抱拳。
数日光景弹指即逝
泰陵卫送来消息，说是忠陵的地址已经选好，就在皇陵最北边，一处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次日清晨
安县西门大开
秦武领着两百陌刀手策马出城，随行的有苏昌河，何久，宋平，杨宣，木冲儿以及鲁刀。
还有马帮少帮主马菁。
这些时日，在她的指点下，太子殿下已经能做到刺六纸而不伤七纸，进展突飞猛进。
听说秦武要回泰陵卫主持下葬典礼，她便也跟着去看看。
六十里路，不过两个时辰便到，横渡安水，不入卫城，而是径直北上，前往皇陵。
将陵就在开国高祖皇帝陵墓的边上，押纛手策马而出，肩扛黑色的秦字大纛，口中喝道：“太子殿下到。”
众人紧随着大纛入陵。
士卒们额缠白布，连秦武也不例外，阵亡将士的妻儿老小，则是身披孝衣。
一百三十二具棺椁摆在忠陵大门前，四周是陌刀队的甲士。
放眼望去，远处的祖陵满山翠绿，而忠陵则是披白挂孝，或许是入了秋，天地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寂寥悲伤。
“参见太子殿下。”
士卒家眷纷纷单膝跪地。
“都起来吧。”
秦武下马，领着麾下的文官武将入陵，一道铁塔般的身影快步走来，包裹着厚重的陌刀甲。
浑身散发的凶悍气息，让马菁为之侧目。
“好一员猛将。”
她暗道。
不算执五十四斤马槊的太子殿下，有邹勇，杨宣，木冲儿，杨雄这等一个比一个猛的悍将，现在又冒出来个更强悍的猛人。
秦武麾下，究竟有多少猛将？
这铁塔正是陌刀队都头牛二。
“殿下，都准备好了。”
牛二开口。
何久出列，取出提前准备好的悼文，来到一百三十二具棺椁前，当着所有士卒和家眷的面，朗声读起来。
忠陵内外，回荡着低沉的恸哭之声，洋洋洒洒数百字的悼文念完之后，投入火盆中。
秦武领着太子府众人，来到祭台前，手捻檀香。
“诸将士为国捐躯。”
“为我大昊苍生百姓捐躯。”
“是为忠烈。”
他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旁响起：“秦武恭送列位将士。”
“恭送列位将士。”
陌刀队的甲士用最大的力气怒吼，以表达对这些阵亡将士的尊敬。
家眷们再也止不住情绪，嚎啕大哭。
“起棺。”
太子殿下大吼，脱下披风，大踏步走到一具棺椁前，牛二快步跟上，和秦武一人抬一头。
“起棺。”
上行下效，邹勇杨宣木冲儿鲁刀也纷纷上前为将士抬棺。
苏昌河刚走了两步，身子便摇晃起来，他的小胳膊小腿的哪能比得过军中悍卒们。
“我来吧。”
好在马菁及时出手，从苏昌河手里接过抬杠。
见此，宋平就要叫人来替换，却被她拒绝，这位马帮少帮主道：“若是没有他们来救，我马帮帮众已然死在北元人刀下。”
“于情于理，这棺我都抬的。”
一百三十二具棺椁入陵，放入提前挖好的墓坑中。
黄土落下
他们将在此长眠万世
太子殿下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心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打仗，总归是要死人的。”
马菁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幽幽开口，几日的相处下来，两人已经颇为熟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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