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开门啊!”
“别躲了,我知道你在。”
接着,又是几声“咚咚咚”的拍门声。
又等了一会儿,叶毅准备第三次拍门的时候。
嘎吱——
门从里面拉开了。
指挥使走出来,看表情都知道,很无奈。
“叶毅。”他揉了揉额头,“我真没办法帮你。”
叶毅倒也干脆:“我没说你帮我搞军饷,我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找你。”
“好事?”指挥使剜了他一眼。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真的。”叶毅拍着胸脯,“我用我的良心起誓,你听了以后都说好。”
营指挥使还是不太信——你有良心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但看在叶毅一脸真诚的面子上,便道:“好吧,你跟我进来。”
进了白虎节堂。
指挥使在桌案后坐了,问道:“你说吧,什么好事?”
叶毅做了个深呼吸,发动金手指:最强奥义——嘴遁!
“指挥使,你能成为这么多新兵的头儿,是因为你最了解上面需要什么。”
“屁话少说。”指挥使冷冷道。
“那我改成问一个问题,练兵的目的是什么?”
“说重点。”指挥使打定主意,不上钩。
“我说的就是重点。”叶毅笑了,“如果练不出好兵,浪费的是朝廷的钱粮,辜负的节度使的信任。”
指挥使选择沉默。
他要看一看,叶毅到底整什么幺蛾子。
“所以,”叶毅笑道,“根据这条理由,你应该帮我。”
“没门!”
“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把话说完。”
指挥使继续沉默。
“咱们荆襄在腹地,练出的兵普遍不如北方,这就算了,又挨着土司遍地的西南。”
“继续。”
“论财富不敌东南,论勇猛不敌北方,论自由,不如西南,又因为崇拜凤凰,得了个九头鸟的诨名。”
“你是想说,其他地方的人对咱们歧视吧。”
“对!你瞧瞧东南浙兵,因为出了一个大帅,朝廷就迷信浙兵都是猛将,每年十八两的饷银。”
“你确定自己能办到?”
“婴儿第一步,总是蹒跚的,走的路多了就稳。”
指挥使眼光流转,正在思索。
“回到刚才的理由。”叶毅抱拳,“指挥使,连节度使都愿意给咱一个机会,你也给咱一次机会。”
“要是失败呢?”指挥使问。
叶毅觉得有戏,说话掷地有声:“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指挥使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开口:“行,你要我怎么帮你。”
叶毅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过关。
而后,沉声道:“给我一个哨的武备。”
啊!
指挥使瞪大了眼睛。
武运府,昌隆县。
两个扛着锄头的农夫,正往乡正家走。
他们是去服徭役的,边走边聊。
“听说了吗?西北又有土兵出没?”
“天呐,不会是万氏的吧!”
“听看到的人说,应该没错。”
“早听说万氏闹得很凶,没想到都到咱昌隆县。”
“朝廷不剿灭他们,可不就越来越猖狂嘛。”
走着走着,迎面走来一支军队,个个挑着武备,一身肌肉。
为首的,看上去很年轻,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前面有人牵着。
“请问老伯,县城怎么走?”
“往西一直走,就到了。”
“多谢。”
两个农夫面面相觑,第一次碰到这么客气的军爷。
其中一个农夫忍不住,回头问:“军爷,来自哪里?”
年轻将领头也不回地道:“节度使标营兵。”
天呐!
农夫激动的面面相看,竟然是节度使直属的标营。
太……太好了!
另一边。
望江酒楼里,坐满了武运府的士绅。
也在议论土兵犯境的事。
“万氏猖狂,派一撮土兵穿乡过村,打探情报,恐怕是要对咱们下手了。”
“他一来,百姓就要遭殃了。”
“都是自己人,别装了,最遭殃的还是咱们。”
万氏土司专挑富户下手,这是公开的秘密。
除了能获得大量辎重,对外还能博一个劫富济贫的美名。
哪怕是——劫士绅的富,济土司自己的贫。
“说重点,节度使的标营,真的肯留下保护咱们?”
“未必!”
“花点钱让他们留下当然好,最担心的是,敌兵压境,他们却脚底抹油,跑了!”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士绅们的共鸣。
吃了这么多年的大白米,这种事见得多了。
有盯梢的人来报:“来了,他们来了!”
“快快下楼,去迎接他们。”士绅们哐哐的下楼,拥挤着来到酒楼外面。
一看到士兵们挑着武备,都面露欣喜——果然是精锐。
再定睛一看:老天爷,带兵的超过十五了吗?看上去好小。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
人人都觉得,这下希望不大了。
欣喜从脸上溜走,取而代之,是深深地忧虑。
行礼的时候,没那么恭敬。
少年将领下了马,“咱们上楼说。”
沿着楼梯,登上二楼,一览滚滚东流的大江。
少年将领道:“我是昌隆县本地人,自幼追随节度使,听说家乡有大难,特地请求节度使,调了一个哨的斥候,保卫乡梓。”
说着,朝另一个少年使了个眼色。
那少年从怀里拿出一枚印章,石制的。
把底面展示给士绅们看:“瞧仔细了,这是真的。”
“是是是!”其中一个胖士绅道,“请问这位小军爷,我们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我要军饷!”少年将领说的很直白。
士绅们面面相觑,简单的眼神交流后,还是那个胖士绅问:“请问要多少?”
少年将领,竖起了一根手指头:“给你们定一个小目标,白银十万两。”
“这……这么多?”都吃了一惊。
“我不是被动防御,而是带着兵主动出击,消灭土司的前哨,保护大家的安全。”
“主、主动进攻。”
士绅们赶紧小声合计,好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与其到时候损失更大,不如现在破点财。
再者,人家年纪小,正是上头的年纪,不太可能打假仗。
“十万就十万,我们回去,明天一早送来。”胖士绅道。
“不!你们让仆人回家拿银子,我当场收了,咱们当面两清。”
少年将领声音激昂:“我要赶快出兵,追上土兵,杀了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