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军制,一个哨一百零七人。
叶毅相当于带两个新兵队。
但,叶毅敏锐的发现一个问题。
按军制,一个完整的斥候营,应该有四个哨,分东西南北。
也就是说,还剩下三个哨,要么没人练,要么交给别人在练。
叶毅默默记下了。
“指挥使!”郝大勇很不服:“凭什么让他带一个哨?”
营指挥使把脸一沉:“答案就在你刚才的话里。”
“话?”
“带四个都嫌累赘,一个哨超百人的吃喝拉撒睡,都要你管,你岂不是要气到自裁。”
郝大勇哑口无言:怎么会是这样!
营指挥使不再理他,转向叶毅:“吃了晚饭,你来白虎节堂,我带你面见一个人。”
“遵命!”叶毅抱拳。
吃晚饭时,新兵队破天荒的出现四荤一素。
炖鸡汤、红烧鱼、爆炒猪肉、红烧羊肉四荤菜,炒白菜一素。
大家过了关,又吃上了米和肉,都高兴极了。
也都相信,能有这个完美的结果,全是叶毅的功劳。
于是,大家在席上,每个人夸叶毅几句。
叶毅没发表任何看法。
饭后。
大伙都吃饱了,腆着肚子躺床上,渐渐入睡。
叶毅换了一身新衣服,拿着木制印章,离开营帐。
他一路上畅通无阻,找到白虎节堂。
门前左右两座老虎雕塑,门上挂着一块匾额——白虎节堂,里外都有兵丁,表情严肃。
叶毅心里惴惴,一到这,就想起了林冲的误入白虎堂。
刻板印象了属于是。
他做了个深呼吸,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步走进白虎节堂。
一个男青年坐在堂下,专注地看着书本。
叶毅第一次见他,上前一步,抱拳道:“这位上差,我是来见指挥使。”
男青年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认识你。”
“认识我?”叶毅有点不明白,仔细回忆一下前世今生,都想不起来见过这号人物。
青年笑道:“当然,你不认识我,因为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被关在牢里。”
叶毅一怔,立刻反应过来了,“您就是指挥使要带我见的人?”
“聪明。”
青年站起身,绕过桌案,来到叶毅面前:“我姓冯,名国轩,你可以称呼我冯先生,他们都这么称呼我。”
“冯先生……”
“我是生员出身,但我并非夫子,入幕荆襄节度使府,在节度使麾下做一名练兵师爷。”
“节度使麾下的练兵师爷,这么说……”
“没错!”
果然猜对了,新兵营种种反常举动,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挑选出节度使需要的精锐新兵。
新兵有新兵的很多坏处,头一条就是练起来很麻烦。
它的好处也很多,最大的好处是容易培养出嫡系。
“这意思是,我练的这一哨斥候,以后归节度使所有!”叶毅猜测道。
“是的。”
“另外三个哨在哪里练?”
“有点意思。”冯国轩语气毫无波澜,“但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告诉你这些。”
叶毅闻言笑了笑:“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很好!”冯国轩眼睛一亮,“那么我就不遮遮掩掩,你要尽快练出一个哨的斥候,晚了,别人就后来居上。”
“如果我晚一步,会得到什么结果?”叶毅先把底线搞清楚。
“依然是节度使的斥候哨,只不过,待遇不及另外三个。”
叶毅心里有数了,再问:“打谁?”
“自然是打北方鞑子!”
一听这话,叶毅不禁笑了起来。
“笑什么?”冯国轩问。
“就凭现在的训练,想去打鞑子,还是洗洗睡吧。”面对可能决定未来命运的人,叶毅直言不讳。
打仗靠的是本事,本事不过关,就是打不过。
无论事后如何找补,都没用。
所以,他说话很直很真。
也是巧了。
冯国轩很喜欢叶毅的直和真,“那你说怎么办?”
“想要打鞑子,就得把整个哨的斥候,练成一群狼!”叶毅口气很笃定,“只有比鞑子更狡猾、更善战,才能取得胜利。”
不是吹鞑子,长期在恶劣环境生存的百姓,天生对死亡无感,更漠视规则。
穷山恶水出刁民,就是这个道理。
而且,怎么走都是向上。
他们只需稍加训练,爆发出的力量,就比一般的兵强得多。
冯国轩点头:“有理。”又思索了一下,好奇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请冯先生上报节度使府,恩准我带兵出营,拿西南一个不服朝廷的土司练练手。”
这也是古代最快的练兵方式,就是残酷。
西南的土司啊?
冯国轩琢磨了一下,“不服朝廷的,只有一个万氏土司,土司名叫万千乘。”
万氏土司,叶毅听说过,是西南最大的土司。
因为他势力最大,敢于屡次出兵劫掠乾人,是当地一大祸害。
节度使没有调兵围剿,除了有牵制因素,还因为万氏土司实力非常强劲。
市井流传一个说法:荆西南诸土司,以万氏最强。
据传带甲的兵有四五千。
“你不会觉得,靠我这点人能消灭万氏土司吧!”叶毅对自己的实力心知肚明。
冯国轩两手一摊:“只有他了。”
“那我就打他一个豪族,或是消灭他出来劫掠的兵马。”
总之,兵必须这么练。
前提是不吃亏,至少不吃大亏。
“勇气可嘉!”冯国轩同意,“既然你提出来了,我这就上报节度使,书信往来需要几天,你趁这个时候,把你要的兵选出来。”
“那么,能给我把印章换了吗?”叶毅拿出它的木制印。
冯国轩摇摇头:“不行,你还没有脱离新兵营,只能用最低等级的木制印。”
“冯先生,我现在是哨官,应该给我提提。”叶毅以理服人。
在这个时代,印章的样子,很大程度上反应了你的身份。
跟现代名片上印XX经理不同,印章连材料都有规矩,不能逾越。
冯国轩笑道:“我做不了主,需要请示节度使。至于结果,就看你的造化了。”
叶毅不再坚持,收起木制印,退出白虎节堂。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叶毅回到营帐,“都起床,夜行训练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