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营帐。
虽说是兵,其实个个都是少年郎,倘若放在现代,还是个初中生。
压不住内心的激动,其实很正常。
高承第压低声音道:“什长,你说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在全什新兵迫切的注视下。
叶毅道:“这次出营只有五个人,这就是说万一任务失败,我们有可能逃走,而留在营里的,要承担‘知情不报’的责任。”
知情不报,按照军法,直接除籍。
都倒吸一口凉气。
但是这一点,叶毅必须挑明,信任是成功的基石。
“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曾纯祖第一个发言,“反正,我是绝对站在你那边。”
“我也是。”郭魁随声附和。
其他新兵互看一眼,都点了点头。
“好。”叶毅道,“第二件事,我们分工一下,我是肯定要出去,带走四个人。”
“高承第,伍以信,赵位和许大任。”
他们都是之前和叶毅有矛盾,现在言听计从。
四人都有些感动,没想到,叶毅居然这么信任他们。
叶毅继续道:“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探查新兵营。”
“如果我们对附近地形不了解,潜出兵营就无从谈起。”
接着,叶毅根据八个方位,每个方位安排一个人。
多出来的一个人,高承第和叶毅一起今晚不睡,把士兵巡哨的时间等情况搞清楚。
而后,几个人分头行动。
训练和探查两不误。
到了第二天下午,各方面的情况已经搞清楚。
新兵营,位于县城的西北方向,与县城只有一河之隔。
每百步有一个瞭望哨。
瞭望哨,每四个时辰换一班岗。
换岗时间分别是子时(0点),辰时(8点),申时(16点)。
巡哨的,每一刻钟会经过一次。
整座营地,被人为的分为三个部分,前营是训练场,中营是新兵住宿和吃饭的地方,后营是办公区。
叶毅一群人就在中营。
综合上述情况,叶毅得出一个结论,从东面翻过栅栏,过河,一气呵成。
深夜,十一点。
叶毅带着高承第四个人,趁着一队巡哨的刚过去,轻手轻脚的跑。
十一点是申时那一班的末尾,果然,和打探的一样,困的不行。
到了栅栏前面,叶毅几人一起爬栅栏,飞快地翻了过去。
落地后,几个人飞快躲入草丛——又一队巡哨的路过。
水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在耳边回荡。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叶毅几个人飞快的出来,哗啦一声,消失在河里。
秋天的河水,不用讲,冷彻入骨。
一过河,都不用下令,纷纷脱衣服,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拧干衣服。
再飞快的穿上,朝着目的地狂奔。
太冷了,借助跑步,可以让身体暖和。
快到目标,叶毅反而不急着抵达:“在附近蹲一会,别被一勺烩。”
顺便观察周围的情况。
“应该没人!”高承第道。
“你们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叶毅命令很短。
其他人点头。
叶毅一边观察着,一边飞快的向小屋移动,靠近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一关还有最后一道障碍。
——屋里有人!
因为他听到了呼吸声,应该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仔细听了一会,睡得还贼沉。
叶毅安心了不少,蹑手蹑脚的到了远离呼吸声的窗边,小心翼翼的伸手进去,拉开栓子,打开窗户。
他翻身进去,在西屋蹑手蹑脚的找着。
西屋没有,再去堂屋。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堂屋。
月光下,一张白色的字条,就搁在桌上。
叶毅松了一口气,还是本能的观察周围情况,确定没有机关陷阱。
他拿起纸条,小心翼翼的原路返回,顺手把窗户关上。
大家一边抖着,一边等他。
看到叶毅回来了,都围了过来。
叶毅打开第二张纸条,对着月光一看,嘴角抽搐。
“怎么?”高承第问。
“青楼在哪里?”叶毅反问。
大家看向伍以信。
古代有宵禁。
等到卯时,开了城门再进去,就意味着失败。
是以,大家只有一个办法,翻越城墙。
好在县城的城墙,一是没有频繁巡夜的,二是城墙不高。
“我上去,把绳子放下来。”许大任这方面在行。
绳子是偷的晾晒的床单,打成结——叶毅上一世念高中,学的手艺。
几个人在下面守着,许大任爬上去后,把绳子放下来。
叶毅第一个上,万一床单不结实,也是第一个摔。
他很顺利。
紧跟着上来的,是伍以信。
“你确定?”伍以信望着一片光亮,吞了吞口水,“是这里?”
“自己看。”叶毅把第二张字条递给伍以信:
——去天香楼,天字捌号房间,翻开柜子拿第三张字条。
“那就快去!”赵位也上来,看了一眼天色,感觉到时间紧迫。
叶毅却摇摇头,“咱们这一身去,连青楼的门都进不去。”
五个人不仅衣衫寒酸,还特别狼狈。
一看就知道是穷鬼,要被青楼豢养的打手赶走。
事情闹大,显然不符合任务要求。
“有一个办法。”伍以信轻咳两声,“那就是……”
高承第最后一个上来。
五个人飞快离开了城墙,消失在茫茫夜色。
很快,就看到了目标。
“诸位,告辞!”一个年轻学子在仆人的搀扶下,醉醺醺的向酒肉朋友拱了拱手,然后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走进黑暗中,不久,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响起。
走出黑暗,年轻学子已经换了一副面孔,稚气、俊朗、刚毅。
身后的仆从也换了人,没有一个人有狗腿子气质。
“少爷,请。”衣着稍好的伍以信,在前带路。
走进天香楼。
老鸨摇着扇子,眼神瞄到伍以信身后的叶毅,顿时眼睛都直了:“好一个俊俏的小生。”
叶毅没说话。
伍以信散发狗腿子气质,“我家少爷,要天字捌号房间。”
“那个房间有人。”老鸨硬生生的收回目光。
“给钱!”叶毅就两个字。
伍以信闻言从腰间,解下钱袋,拿出一个银锞子。
老鸨眉开眼笑,“成,我马上安排。”然后一边向手下使眼色,一边带着叶毅几人继续走。
边走边介绍青楼的姑娘,叶毅全没听见,而是在观察四周。
“客人到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