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句话，给林默直接呛了个半死。
他赶紧捂着胸口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一般来说，胸口疼的原因有很多。
外伤、内伤、或者是咳嗽的狠牵着了之类。
可这姑娘...
林默知道跟上述那些原因没有关系。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内心相当纠结，刚准备开口，就听沈芸率先说话了。
“你在说谎。”
“我还没说呢！”林默到了嘴边的话被噎了回去，尴尬的直挠头。
“但你那样子就是准备要骗我呀。”
林默心里难受的不行，这丫头还真有点聪明啊。
他确实准备糊弄说可能是被河底的石头给撞到了之类。
“我...当时吧...”
纵使林默心中万分纠结，也还是准备和盘托出，因为这不是啥秘密。
当时在河边几十号村民都看在眼里，没必要单瞒着当事人。
只是这种事儿要让林默和一个小姑娘当面说起，依旧是挺难为情的。
“吃饭啦。”
正在这时，院子里响起了沈母的吆喝声。
林默如释重负，慌忙起身，心中感恩沈大娘的及时解围。
“先去吃饭，我饿坏了都。”
林默没说谎，他早上都没吃饭，一整个上午又一直忙活。
沈芸也不闹腾。
饭桌上摆着的饭菜放在平日还算不错。
小半盆黄米饭，两个汤，还有一碟小咸菜加上炒猪肝，白菜萝卜都炖在汤里，是农村经常的做法。
不过今天大年三十儿，着实是有些寒酸了。
林默不是娇生惯养的类型，自然不纠结这些。
沈母分了一些菜端到里屋，不敢让闺女下床，害怕冻着。
堂屋内林默跟沈林相对而坐，各自干饭，没太多交流。
待吃饱喝足，沈母回屋去收拾房间，沈林刷锅洗碗，不让林默上手帮忙。
一间破旧瓦房，分成三个屋子，中间是堂屋，东西两间卧室。
沈芸是个大姑娘，就自己一个人住在西屋，沈母这两天要陪着她，担心夜里起烧。
林默和沈林便在一个屋子里凑合。
当然，就算沈芸病好了，大概率也会是这么安排...
躺在床上睡了会儿，林默精神了不少。
走出堂屋，两口子在院子里忙活着处理那些下水。
好赖也是荤腥，对一家子来说总是比没有要强，他们处理的相当仔细。
“小默，醒了啊？”
见林默起床，沈母笑着跟他打招呼。
“睡醒了，我也来帮忙吧。”林默撸起袖子，就要下手。
沈母忙不迭的拦住。
“别别别，这点活我们自己就干了，你去屋里暖和会儿吧，这有柴火，你帮忙看看炉子别灭了，想喝水就自己倒，大娘这会儿也顾不上你。”
林默挑了下眉，老跟人家姑娘在一屋像什么话？
他准备东屋再躺一会儿，就正巧听见西屋响起了沈芸的咳嗽声。
无奈推门进屋，那丫头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在看林默。
林默刚想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就听见这丫头老老实实的坦白道：
“我无聊嘛。”
林默哑然失笑，坐下来帮她倒了碗水。
“你不是认识我？直接叫名字就好。”
“嗯嗯，林默哥。”
“大不了你多少，叫林默。”
“好的，林默...哥。”
她的模样，让林默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坐在床前，伸手在炉子上烤着火。
见林默不说话，沈芸侧着身子看着林默。
“林默哥你不害怕吗？大家都不敢来我家。”
“这有啥怕的？”
“成分不好啊，他们会说蛇鼠一窝之类。”
“你还懂这个？”
“有扫盲班嘛。”
“这确实。”林默连连点头，差点儿都忘了这茬子事儿。
林默作为知青来到向阳大队，晚上偶尔还要去扫盲班带课，见过这丫头几面。
扫盲班跟育红班的区别在于，育红班是小孩儿上的。
有一部分人在小时候没法上学，比如沈芸。
长大了之后要响应上级的扫盲指示和号召，白天干活，晚上就得去扫盲班补课。
“林知青！林知青在吗？”
二人聊着天，院外有人呼唤。
林默打开房门，来的是张宝国，平常跟杨郑两家走的很近。
今日却跟叛变了一样，骂骂咧咧的挑起了杨守业的理儿。
“杨家那伙人真不是东西！也不瞧瞧林知青这段日子帮咱向阳大队干了多少事儿啊，结果呢？你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要把这些东西给烧了，我找了几个人费了好大劲儿才抢过来，喏，你瞧瞧少了什么没有？”
说着话，张宝国把东西一股脑的塞给林默。
林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包裹，就知道这家伙是来唱红脸的，便笑着问道：
“还有呢？”
“还有？东西少了？”张宝国拍了下大腿，怒火朝天道：“我就说这姓杨的不是东西！回头就找他算账，让他把你的东西给吐出来！”
林默也懒得跟他在这打哈哈，就把话说的更明白了一些。
“行了，还有啥事儿就明说吧。”
张宝国连连点头。
“晚上咱们大队里组织了一场电影，放的是刘三姐，让我挨家挨户都通知下，顺道再一块商量下开年修河道的事儿嘛，林知青这事儿是你牵的头，到时候你可一定得到场啊。”
“再说吧。”
一听林默没啥兴趣，张宝国立马就急了，连忙扯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儿的劝着。
“诶咱别再说啊，商量事儿呢，到时候几个队长都在，你可不能缺席啊，咱这河道就指望你带着大伙一块修呢。”
看电影跟商量事没有任何关联。
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一般都是私底下就敲定好了，正儿八经的会议就是走个过场。
更别提在看电影的时候了。
到时候一群人围在厂房里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个屁！
尤其是来找自己的还是张宝国，明眼人都知道这家伙是杨守业他们一伙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张宝国没这么好心来给林默送东西。
再联想到今天早上在沈家门口时，郑虎的那句‘你完了’。
林默就知道，他们这是联合起来给自己摆了场鸿门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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