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骂归骂，也是都想瞧瞧林默发了什么疯。
就赶紧一块追了上去。
“臭小子你跑什么？”
“赶紧回来！当着周统计员的面别干这不要脸的事儿！”
河边雪地上脚印一下子变的乱糟糟了起来。
随后，迎着村民们呆滞的目光，林默竟然就这么朝河里跳了下去！
“混账！你这是不服从教改，妄想用投河来反抗群众监督与教诲！”郑老栓直呼过瘾的同时，还不忘给林默安插上各种罪名。
“周统计员，这小子成分绝对有问题！他一定是听到自己犯了流氓罪，用这种方式进行抗争。这是公然跟法和人民做对！咱们绝不能容忍！”
周朝元眨了眨双眼，正欲开口，就听到前方有村民大喊。
“有人落水了！”
“废什么话？”郑老栓扯着嗓子嚷嚷了起来，可不想让人再去把林默给捞上来。
“你以为周统计员没长眼睛是吧？这不眼睁着看林默那臭小子刚跳下去？”
“不不不...”
“不是林默！”
“嗯？”周朝元不禁抬头看了眼天色，这大早上的，除了这群闲着没事儿的村民，谁还会朝河边跑？
加快脚步，朝上游走去。
凑近一些，就见到化冻的河水中，两条身影在不停上下翻腾。
一个消瘦清秀的姑娘，正昏迷在林默怀里，双眼紧闭。
身上破旧的棉袄灌满了冰冷的河水，林默一只手紧紧捏着她的肩膀，指尖发白。
“这不是那谁...叫啥来着？”
“好像是沈赖皮的孙女？貌似叫沈芸？”
“嘁，又是一个成分有问题的家伙...”周朝元嘀咕了两句，就那么站在河边冷眼看戏。
有些村民靠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想要去拉林默。
奈何河流湍急，轻飘飘的棉袄泡上水后，重量顶得上一个大活人。
村民尝试了好几次，也是没辙。
杨官河宽三丈，深不见底。
林默双脚够不着河底，硬生生被沈芸拖着一块朝下游冲去。
情急之下，他只得憋了口大气，拼尽全力将对方托起，防止这姑娘直接溺死在水里。
瞧着林默整个人沉底，郑老栓几乎都要狂拍大腿。
解气！
就这么死了才好，回去再给他扣上个用轻生对抗人民的帽子。
让他林家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快！那丫头被送上来了！”
人群中再次传来惊呼，郑老栓定眼看去。
沈芸上半身瘫在河岸边上，双腿还耷拉在水中，随着湍急的水流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被冲走。
而距离那姑娘大约十来米的位置。
林默突然冒头！
“没死？”郑老栓大失所望，只恨自己出门时没能拿上铁锹。
这时候给他来一招狠的，指定是活不了！
林默赤着身子，前胸后背被河水沁的通红，脸上也被河边的冰渣子划出了几道口子。
在被河水冲到下游的途中，他双脚好容易踩到一块巨石。
有了着力点，拼了老命才将那姑娘给托了上去。
自己在水底打了几个圈，这才瞧见了生机。
不敢怠慢，冻僵了的十指死死扣紧河岸上的冻雪，两条腿一个扑腾，万幸是捡回了条命。
“呼~”
林默躺在河岸边重重的喘着粗气，还没休息过来。
就连忙翻身去查看那姑娘的情况。
“喂！醒醒！”
他扒开沈芸脸上缠在一起的发丝跟水草，又拍了拍她的脸蛋，见没反应，心中焦急万分。
这么冷的天，这姑娘又生的瘦弱，比不上自己大小伙壮实。
怕是顶不住啊！
“人咋样啊？”
村民们姗姗来迟，见站着一个躺着一个，也难免着急。
林默双眼顺着对方的鼻腔往下，看着沈芸那略有规模的胸脯，当即把牙一咬！
管他妈的流氓不流氓的。
救人要紧！
众目睽睽之下，林默就这么叠着双手，在一伙人的围观下，重重的放在了沈芸的胸口位置！
郑老栓见状，连忙怒指向林默，当众教唆。
“住手！林默你这是耍流氓，还当众侮辱尸体！简直是无法无天！”
“我耍你大爷！人他妈还没死呢！我在救人看不到？”
“瞎逞能！”郑老栓冷哼一声，“救人？你有那两把刷子吗？我早看你在村里跟这妮子眉来眼去的！”
林默懒的理会郑老栓，眼下救人要紧。
也顾不得感受双掌下的那团柔软，因为他的双手早已冻僵。
他只是哞足了劲儿用力的往下按压着。
沈芸的胸脯随着他的用力按压开始大幅度下陷，裹满了水的棉袄如只水气球一样，发出‘噗噗’的声响。
河水顺着衣服往周围渗出。
同时她发白的薄唇微微张开，但除此之外，再无反应。
心肺复苏是项体力活，林默连着按压了十来下，竟是变的大汗淋漓。
村民们围在一起，不停指指点点。
“这不像话啊！”
“明摆着在占人家姑娘便宜！”
“这俩人绝对有问题！”郑老栓刚被林默呛了一句，心中本就不满。
杨守业在旁边连声附和，毕竟以后都是亲家......
“不管这人能不能救回来，林默的成分肯定不对！”
“跟沈赖皮的孙女走这么近，成分能没问题嘛？”
“咳...咳...”
在林默近乎虚脱之际，躺在地上的姑娘先是面露难色，而后发出一声闷哼。
从口鼻处呛出一大口河水后，煞白的一张脸急速转红。
林默长舒了口气，万幸她命大！
“没事吧？”
随着姑娘张开双眼，整个身子也开始哆嗦不停，嫩白的牙齿急速打颤，冷的发抖。
大冷天的在河里被泡了那么久，不冷才怪！
林默挑了下眉，在人群中四处找寻。
“我衣服呢？”
“哦这儿，我给你带上了。”
有人过来时捡了林默的棉袄，见状也是递了上去。
林默先将棉袄盖在沈芸身上，双手又伸到了衣服下面。
郑老栓眼尖，见状又开始跳脚。
“还说不是占人家便宜？人都救回来了又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周朝元对这些事儿不关心，他只对林默的意见很大。
“林知青，这么多人看着，别做太过分，不然得话我也只能如实汇报了。”
“那你们想让她怎么办？冻死在这儿吗！”
林默的话掷地有声，呛的众人说不出话来。
湿衣服一直穿着，壮小伙也得被冰的直打颤。
再说了，身上带着一件泡水的棉袄，谁有这力气能背着把她给送回去？
林默说话间，摸索着解开了沈芸衣服上的两排扣子，在自己那件棉袄的遮挡下，胡乱的将她上衣剥开。
扶着对方坐起身子，艰难的抽出两条袖子。
总算是帮这姑娘换好衣服，林默才赤着膀子将她背在身上。
“行了，我先送她回去，你们忙正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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