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辩解

郑虎赤红着眼要扑上来，郑老栓吓得魂都飞了，一把死死抱住他的腰：

“你疯了！还嫌不够丢人？！”

郑虎挣扎着，唾沫星子溅了满脸：

“爹！这小子阴我！他把我跟杨春桃弄一块儿了！他把你下的药给我喝了！我要宰了他！”

“住口！”郑老栓急得额头冒汗，狠狠掐了把郑虎的胳膊，“你现在闹，是想让全村人都看咱们家笑话？！”

这话像盆冷水，浇得郑虎稍稍冷静了些。

他喘着粗气，瞪着林默的眼神却依旧无比的怨毒，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

屋里的村民早炸开了锅，交头接耳的声音嗡嗡响，比屋外的风雪还乱。

“我的天，这哪是林默欺负春桃啊，是虎子跟春桃……”

“他俩怎么弄到一块儿的？不是说虎子有对象的么？”

“难说啊，郑老栓当年也是这样的人，郑虎估计是随他爹了呗？”

“不对啊，既然是虎子，那为啥会在林默的地方？而且老栓叔又跟守业叔刚才那么说……啊！他们难道是一伙的？”

“对哦！怪不得守业喊着找春桃，原来是早安排好的？”

“不对啊，守业之前还帮林默说话，现在看这架势，怕不是想栽赃？”

“诶？刚才虎子说啥来着，下药？谁下药了？”

……

村民们有的已经猜到了真相，有的却还在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

唯独林默站在一旁，无辜又得意的笑着。

舒服，太舒服了……

昨晚上他假装中了招先装睡，趁着几人不在里屋的时候，偷偷把药粉加到了那一锅炖肉里面。

这年头炖肉可是稀罕的东西，杨守业他们绝对不舍得放着不动。

只不过，林默没想到的是，杨守业和郑老栓倒是真心疼孩子，他俩愣是没碰剩下的东西就急匆匆回家了，只有郑虎和杨春桃把剩下的炖肉吃了。

真可惜啊，不然还能让村民们看到杨守业和杨春桃搁一个被窝里边呢！

那场面要是被旁人见到，杨守业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然了，他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此刻，杨守业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死死盯着林默，试图从那张“无辜”的脸上找出破绽。

可林默只是站在那儿，手里还攥着那件沾了草屑的内衣，仿佛真的只是个被卷入风波的局外人。

“都别瞎猜！”

杨守业突然拔高声音，试图压过议论：

“这就是个误会！虎子跟春桃年轻，昨晚喝多了，走错了屋……对，就是走错屋了！”

“走错屋？”

人群里有人冷笑，是村里的老会计胡东：

“守业，你是真会说啊，今晚我请你喝酒，要不我也喝多了走错屋去你家？你媳妇就算不在家，你我也能将就用一晚上！”

“你！”

杨守业噎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胡东跟杨守业也是老冤家了，当年他们两家为了一道田埂都打了好几天，眼下能抓到杨守业的把柄，胡东也是往死里招呼：

“还有啊，这房子当初借给人家林默住，就是人家的地方，你杨春桃郑虎俩人为啥来这？着春桃上赶着把自己送给人家林默一个知青，咱还能理解，你郑虎也来是几个意思？你也想给知青当媳妇了？”

“我艹你……”

被人如此羞辱，郑虎也是按捺不住想要打胡东。

可杨守业怎么能答应呢？

他眼下就盼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直接伸手按住郑虎，使了个眼色，又对着周围的乡亲们，近乎哀求的一般说道：

“就是走错屋了，求求各位卖我个老脸，你们总不能真让我家闺女没活路啊！你们难道要逼我们父女俩跳河么？”

听到这话，村民们沉默了，就连一直跟杨守业不对付的胡东，也只是哼哼了两声，就再没了下文。

在他们看来，杨守业或许可恶，郑虎也是个没脑子的二愣子，可杨春桃一个大闺女是无辜的。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根本不知道杨春桃在这其中有什么作用。

眼看着众人没了下文，林默冷笑一声：

“杨叔，你想就这么混过去么？刚才郑虎说的可清楚了，他说你给我下了药，我又把药给他喝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不给大伙说说？”

林默一句话，就再度把村民们的好奇心给拉了回来。

对啊，还有下药这事儿呢！

杨春桃郑虎的混账事儿完蛋了，该杨守业的混账事儿了。

郑老栓一看风头不对，赶紧拉着儿子郑虎就要走。

不过他这个拉的方式也挺特别的。

“兔崽子，你妈的你竟然敢偷偷摸摸办这种事儿，在这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我回家，看老子不揍死你！”

郑老栓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踢到了郑虎的屁股上，然后拧着他的耳朵就要拉他走。

郑虎虽然脾气暴躁，但并不是真傻，眼下看到风头不对，自然也能够明白老爹的良苦用心，只是这一脚实在是疼的够呛，他一边呲着牙一边赶紧跟着郑老栓往外走。

“别介啊老栓叔，你这是干什么？你让虎子哥走了，杨叔这事儿还怎么算？是他说杨叔要给我下药的，看样子杨叔是说不清楚了，你要不让虎子哥来跟我们说说吧？”

林默直接一个健步冲到了门口，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要急着走啊，总不能屎盆子扣到我的头上就不管了，什么叫做我给你下药了？这里大伙这么多人，你好好说清楚啊！别到最后杨春桃生了孩子还怪我给你下药啊！”

林默最后这句话才是他最想说的。

眼下杨春桃怀孕的事情还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他必须得先把这件事尽量往郑虎头上扣，不然谁知道杨守业这个老不死会不会再想出点什么馊主意把杨春桃怀孕的事情跟他扯上！

一听到最后这句话，杨守业杨春桃，郑老栓郑虎四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对了。

郑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郑老栓也只是拿眼睛瞪着杨守业，杨守业则是急得满头大汗，至于杨春桃么……

她正有点心虚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呢！

就在林默快要把这四个人卡死在这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喊：

“社里来人了，张书记派人来看河道了！”

听到这声喊，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