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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神之一手

作者:我没那么早睡 字数:2957 更新:2025-11-03 10:02:12

甲字三号的门关上了。

卫昭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陈平被衙役送回丙字三十七号。

号舍里,一切如旧。

那张写了一半的卷子,墨迹已经干了。

陈平坐下,没有立刻拿起笔。

他将砚台里的残墨洗去,倒上清水,拿起墨锭,重新研磨。

沙沙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不疾不徐。

他的动作很稳,呼吸也很匀。

方才高台下的对峙,门客的哭嚎,卫昭的决绝,仿佛都随着这研磨声,沉淀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贡院里又响起一声钟鸣。

“第三场,策论,发卷!”

号吏的脚步声再次由远及近。

一份新的卷子从小窗递了进来。

陈平接过,缓缓展开。

卷首,一行大字。

《论州府监察之要》。

陈平的目光在这行字上停了片刻。

他握着卷轴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监察之要。

这题目,问的是如何监督地方。

这题目,也是在问他。

陈平抬起头,看向号舍顶上那一方天空。

他知道,孙敬在看,孙文台也在看。

他闭上眼睛。

老马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那本沾着血污和油渍的账册,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账册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数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这不是一笔账。

这是三千条人命。

他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他要把这份血债,写进这张卷子里。

可要怎么写?

直接在考卷上写“卫家贪墨军饷,罪证在此”?

那不是策论,是状纸。

不等考官看到内容,这张卷子就会因为“违制”而被判为废卷。

他陈平,也会因为“夹带私货”、“扰乱科场”的罪名,被直接拿下。

他拿起笔,蘸饱了墨。

笔尖悬在纸上,迟迟没有落下。

隔壁的号舍,传来考生奋笔疾书的沙沙声。

更远处,有人因为思路枯竭而发出一声压抑的叹息。

陈平的笔,依旧稳如泰山。

他在脑中拆解着策论的章法。

破题,承题,起讲,入手……

引经据典,是策论的血肉。

没有经史子集作为论据,文章便如无根之木,轻飘飘立不起来。

可史书上,没有记载卫家的罪。

陈平的嘴角,忽然有了一个极淡的动作。

史书上没有。

那他就让史书上,从今天起,有。

笔尖落下。

这一次,再无半分犹豫。

他先是引《左传》、《尚书》之言,堂堂正正地破题,论述朝廷设立监察制度的根本所在。

字迹工整,法度森严。

开篇部分,写得中规中矩,却又滴水不漏。

写完起讲,他笔锋一转。

“然,徒法不足以自行。监察之要,非在条文之繁,而在察人之实,纠事之弊。若监察不力,则弊病丛生,其祸甚于猛虎。前朝旧事,可为明鉴。”

写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换了一口气。

真正的杀招,要来了。

他重新蘸墨,笔尖在砚台边上轻轻舔过,刮去多余的墨汁。

接下来写的每一个字,都必须清晰无比。

“史载,前朝景泰三年,北境督抚魏氏,其父掌军需,贪墨无度,致‘龙朔之败’。”

他直接点出了“魏氏”二字。

这两个字,就像一根针,直直地扎了下去。

他没有停顿,继续写道。

“是役,折损兵甲三千,皆因‘所领军饷,十不存一’。神威弩三百张,以劣麻换牛筋,临阵弦断;冬衣三千件,内充芦花非絮,边关苦寒,一夜冻毙数百。军械库中,破甲之锥,铁芯灌铅,不堪一击;十万石粮草,三万为霉米……”

他写得不快。

每一个数字,都与那本罪证账册分毫不差。

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亲眼所见。

这不是冰冷的文字。

这是一幅幅血淋淋的画面。

是弓弦崩断时,士兵绝望的脸。

是穿着芦花冬衣的兵卒,在风雪中被活活冻成冰雕。

是手持铅芯铁锥的将士,无法刺穿敌人铠甲时,愕然的眼神。

写完这一段“史料”,陈平没有加上任何自己的评判之语。

他只是冷静地,将这一段“历史”当做一个论据,嵌入自己的文章之中。

他另起一行,继续论述。

“此败之因,非战之罪,实乃监察之失也。督抚之父,何以能上下其手?军需之账,何以能层层遮蔽?盖因州府监察,形同虚设,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官官相护,积弊成疾,终至一朝溃败,悔之晚矣。”

他的文章,从这个伪造的“典故”出发,开始深入剖析州府监察制度中的种种弊端。

从监察官员的选拔,到监察权力的制衡,再到对贪腐舞弊的惩处。

条条框框,丝丝入扣。

整篇文章,结构严谨,逻辑缜密。

若是不知内情的人来看,只会觉得这是一篇引用了生僻典故、论述深刻的优秀策论。

可若是孙敬,或是任何一个看过那篇匿名策论的人来看。

这篇文章,就是一封字字泣血的举报信。

是一把递到他们手里的,开了刃的刀。

陈平写下最后一个字,将笔轻轻搁在笔架上。

他吹了吹纸上的墨迹,从头到尾,将整篇文章默读了一遍。

没有问题。

这是一个阳谋。

他将卫家的罪证,清清楚楚地写在了大炎王朝乡试的考卷上。

他赌孙敬敢看。

他也赌孙敬敢接。

这已经不是一场单纯的考试。

这是他陈平,和南阳府知府孙文台,以及学政孙敬之间,一次心照不宣的合谋。

他把刀递了过去。

就看他们,敢不敢握住这把刀,砍向卫家那棵盘根错节的大树。

“当——”

收卷的钟声,响彻整个贡院。

长达三日的乡试,终于结束了。

号舍的门被一一打开。

考生们拖着疲惫的身体,一个个从那狭小的空间里走了出来。

有的面带喜色,显然是自我感觉良好。

有的垂头丧气,如同斗败的公鸡。

更多的,是满脸的茫然和疲惫。

陈平整理好自己的考篮,跟在人流中,缓缓走出号舍。

阳光照在身上,有些刺眼。

他眯了眯眼睛,才适应过来。

一名号吏走到他的号舍前,取走了他的卷子。

号吏的动作很标准,检查了姓名考号,确认无误后,将卷子放入一个牛皮纸的封套中,用浆糊封口。

然后,投入一个上了锁的大木箱。

陈平看着那个木箱被两个衙役抬走,消失在甬道的尽头。

他的乡试,结束了。

而另一场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他走出贡院大门。

门口已经没有了开考时的拥挤。

只有一些焦急等待的家人,伸长了脖子在张望。

陈平没有停留,他穿过人群,走向街角。

铁牛和另外两名汉子,早已等在那里。

“少主!”

铁牛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关切。

“考得如何?”

“该写的,都写了。”

陈平淡淡地回了一句。

“走吧,陈叔他们该等急了。”

一行人迅速汇入人流,消失在南阳府的街巷之中。

与此同时。

贡院的阅卷房里,灯火通明。

十几名同考官已经就位。

所有考生的卷子,都被送到了这里。

按照规矩,卷子要先由专人糊名,誊录。

考官们看到的,将只有红笔誊抄的副本,上面只有一个编号。

学政孙敬坐在主位上,端着一杯茶,却没有喝。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几口装满了考卷的大箱子上。

知府孙文台坐在他的下首,同样沉默不语。

一名负责分发卷子的官员走上前来,躬身请示。

“大人,是否现在就开始糊名誊录?”

孙敬放下了茶杯。

“不急。”

他站起身,走到一口箱子前。

“把丙字号的卷子,都拿出来。”

众人一愣,不明白主考官为何要这么做。

孙敬没有解释。

他亲自打开箱子,从里面一叠叠的卷子中,翻找着。

终于,他抽出了其中一份。

他看了一眼卷子上的名字。

陈平。

然后,他拿着这份没有糊名,没有誊录的原始考卷,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份卷子,铺在了自己的桌案上。

整个阅卷房,一片寂静。

所有考官都看着孙敬,脸上写满了震惊。

主考官亲自调取原始考卷,在糊名之前审阅。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这是在公然破坏科场的规矩。

孙敬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

他的视线,落在了那篇策论上。

当他看到“史载,前朝景泰三年,北境督抚魏氏……”那一段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握着卷子的手,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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