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屁精的手机铃音未歇,游弘昌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爸,我这儿正和朋友吃饭呢,晚点回去!”
游弘昌心头一个咯噔,但接起电话的时候,尽量装得平静。
可马上,电话那头的怒骂,就将他的平静无情轰碎。
“让你一天天给老子安分点,安分点!你倒好,三天两头就给老子闯祸,老子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废物!”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正在气头上。
虽然没开扩音,但这份怒骂,依旧传进了不少人的耳朵。
霎时间,满屋子的人都安静了,愕然看向游弘昌。
游弘昌脸上自然挂不住,闷声替自己辩解。
只可惜,电话那头盛怒中的人显然没有听下去的意思,只冷冷打断。
“我不管你在哪儿,在和什么狐朋狗友厮混,马上、立刻给老子滚回来,要不然,老子就当没你这个不肖子!”
愤然扔下一句,那边果断切断了通讯。
游弘昌被吼得有些懵,回过神来,脸上更青一阵白一阵的,分外精彩。
“老游,出,出什么事儿了?”
刚刚还在担心那马屁精的众人,马上关心起了游弘昌。
“没事儿,估计是我家老头又喝多了。你们先吃,我回去看看!”
收回手机,游弘昌强挤出张笑脸,走前还不忘故意把酒店经理叫过来,专门一通交代。
至于那马屁精,早早就躲到一边,低声下气地打电话去了。
剩下的人并没能全部回神,完全想不通好好一场聚会怎么就弄成了现在这样。
但其中还是有聪明人的,隐约反应过来,张图是个不好惹的存在。
可遗憾的是,现在已经惹了!
这不,不久便有几对男女隐晦对视一眼,纷纷扯借口告辞。
说白了,他们会来这聚会,大半原因都是因为组织者是混得最好的游弘昌。
现在主角儿走了,他们当然没了继续的念头。
“急什么,戏才唱一半呢!”
张图嘴角一撇,堂而皇之拉了张椅子,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靠背,一手覆在膝头。
闻言,一群打算撤离的家伙齐齐一怔,纷纷回头。
“难不成,真是这家伙捣的鬼?”
“喂喂喂,开什么玩笑,游弘昌的老爸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因为个外人大骂自己儿子?”
“对啊,我看这丫八成是在装腔作势!”
承认别人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儿,对很多人而言并不容易。
这群人本就势利,自然不可能认同张图比他们自己优秀!
张图当然没有刻意去强调自己的能干,因为真正优秀的人,是藏不住的。
而且真正优秀的人,往往不用自己开口,就会有人赶趟子帮着宣扬。
这不,猫在一边好不容易打完电话的那个马屁精,慌里慌张地转了过来。
“张图,哦不,张先生,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边说,马屁精还哭丧着脸。
“老邹,你这是……”其他人反应不及,诧然出声。
马屁精这会儿可顾不得他们,继续与张图道歉。
“都怪这张嘴,张先生,我发誓绝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吧!”
“原谅你,那是上帝的事儿,我算什么?”
“上帝算个屁,您才是我的救世主,你就和林董美言几句,让我留在公司吧!”
“我都不认识林董,哪儿说得上话?”张图换了条腿翘上。
但这话明显不只是说给那马屁精的,更是说给刚才那位“好心”开解过马屁精的家伙的。
闻言,马屁精恶狠狠地往那位“好心人”瞪去,形如吃人。
本来同学间还挺和气的,这一眼之后,气氛全变了。
被瞪那货当然不爽,马上就撇嘴嘟嚷起来,还得到了不少人帮腔。
而那位求饶的马屁精,迅速成为众矢之的。
有意思的事,即便吵得不可开交,也没人再敢往张图身上攀扯。
面对这一幕唾沫横飞,外加脸红脖子粗的场面,苏小婉是满脸嫌弃。
“走吧,继续待下去也只是污了耳朵。”
“不急,压轴大戏还没开锣呢!”张图反倒一副老神在在。
正说着,门口转入一群服务生,还推着几辆豪华餐车。
“我们不是还没点菜吗?”屋内有人眼皮子直抽,光看菜式就感觉肉疼。
别的不说,那几瓶酒只怕就要几十万,这一顿真吃下来,没个一百万只怕很难收场。
“诸位别误会,这都是游董以私人名义下的单,游董还说了,权当是给张先生的一点心意,希望张先生能够喜欢,也希望诸位能吃得尽兴!”
刚离开不久的酒店经理又冒了头,边说还边谄媚地和张图深深把腰一弯。
即便刚才面对游弘昌,也没行这么大礼的。
“那多不好意思!”
话是这么说,张图可没客气,给自己满了一杯,仰头抿了一口。
“味道还不错,替我谢谢你们家游董!”
“我等一定转告。诸位慢用,有任何需要,请随意吩咐。”
那经理赶紧示意,让服务生们摆好东西离开。
等酒店方面的人走后,餐厅那些苏小婉的同学却僵在了原地。
再艰难转头看向张图的目光,也充满了惊愕和茫然。
但都是社会人,有人率先换上副笑脸,其他人也紧跟着打个哈哈。
装作什么不愉快都没有发生不说,还立刻就开始给张图敬酒。
换脸简直比换天还快!
可就苦了那刚失业的马屁精了,完完全全被孤立在外。
至于苏小婉,也被众星捧月般围在女生中间,各种羡慕、恭喜之词不绝于耳。
被破坏的聚会气氛,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得到了修复。
甚至散场的时候,大家还做作地互留了号码。
可惜,张图是一个人都没给。
摇摇晃晃上了车,苏小婉方用力拍拍脸蛋儿,靠在他的肩膀。
“你怎么做到的?”
“那重要吗?”张图淡笑道,看着后视镜里哇哇狂吐的那群人,嘴角轻勾。
不过挂在唇畔的并不是得意或嘲弄,而是唏嘘。
“重要!人家想对你多了解一点嘛。”
苏小婉却重重地把头一点,趴在他的胸膛,仰着脑袋,直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