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车子刚被毁了，所以张图只好打车。
“帅哥，去哪儿？”
出租司机没有回头，语气轻佻地问道。
张图立刻爆出了城北的工业园，招呼司机抓紧时间。
距离约定的交易时间已经没有半个小时，要是再堵车一个耽搁，很可能错过时限。
毕竟关乎林小宝的性命，他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司机的技术还不错，只是这路似乎不怎么熟，饶了一个大圈才来到工业园外围。
再一看时间，幸好是赶上了。
张图也没去找司机麻烦，摔下一张大钞票便准备下车。
但是，刚甩上车门，人司机正准备发车离开，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绑匪临时改换了交款地点，这次定在城北郊山。
那地方张图知道，上面有着一座烈士陵园。
可等他山爬了一半，绑匪的电话如期而至，毫无意外地再次修正了地址。
就这样，张图提着一大包现金，把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里里外外都几乎转了一遍，先别说赎金了，就是车费便花了两万。
没办法，觉察到对方可能是实在故意耍他之后，他便干脆包下了那辆出租。
事情的发展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绑匪完全不怕拖下去会暴露行藏，就只是一味支使他到处乱窜。
最终他也没能换回林小宝，只能拖着疲倦的身体折回方火的家。
方火看到他，难免失望。
张图只能解释，可就在这时，绑匪的电话再至。
出口便是一副怒气腾腾，说什么没拿到钱，要撕票。
不止如此，绑匪根本不承认自己频繁更换交易地点的事实。
方火闻言大急，一再乞求，才得到第二次机会。
等再挂断电话，因为恐惧和担忧而滋生的火气，自然而然全都发泄在了张图身上。
偏偏偏偏张图还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并不是有意怠慢救援，一怒之下摔门而去。
临走之时，还和方火大吵了一架。
虽然没有提半句绑架，但却把自己的愤怒展现得淋漓尽致！
毕竟，说到底，他就是个帮忙的，而且已经跑了一整天。
连半句感谢都没捞到，反而被误解，被大骂，十个人都会觉得委屈和不满。
哐当，那声重重地甩门声，震得整栋公寓楼都跟着抖了几抖。
出了小区，张图还在骂骂咧咧，差点没把楼下的花坛给一起薅了。
甚至都没再这边多留，直接去了车站，买了回家的票。
而在他进入车站后不久，方火也提着那只旅行包出了门。
“美女，去哪儿？”
“城南工业园！”
“你在那边上班吗？这可住得有够远的！”
“开车！”方火却没有继续废话的意思，咬着嘴唇，却没藏住那份担忧和不安。
但更多的，还是急切，所以在路上，她还好一顿催促。
繁华热闹的夜市，也悄无声息地开张了，对比白昼，城内更显川流不息。
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滚滚人潮之中，有一个把棒球帽压得极低的急促身影。
那真是本该在回家路上的张图。
这会儿，他已然换了一套行头，甚至为了遮掩面容还故意戴了口罩。
当然，他这么做并不是因为见不得人，只是为了能多少掩饰一下行踪。
别看他把自己包得严实，但实际上扮相并不多么出格，加上几两笔挺，走路生风，所以并没有被人当成什么鬼祟之人。
总之，穿过一段闹市，他找到了城东区。
因为临近郊区，所以这边相对显得比较僻壤，偶尔有那么两座工厂。
虽然建筑密度相对稀疏，但什么小区，旅馆，夜店之类的，依旧应有尽有。
只是没有闹市那么红火罢了。
而他所去的是东郊码头，虽然比不上海港，但这里依旧堆了不少的集装箱。
入夜，码头显得异常安静，这也让江上的鹧鸪啼鸣更显刺耳。
同样刺耳的还有还有隐约传来的那一缕谈话声。
就在码头深处，三个人围坐一圈，叼烟的叼烟，抠脚的抠脚，桌上除了瓜子花生，还有三摞高度不一的钞票。
显然，这三是在打牌。
突兀的一阵江风上岸，吹的三人都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奶奶个腿儿的，咱到底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这才多久，就受不了了？”
“这里又没有女人帮忙暖被窝，你小子不也一直在抱怨？”
“谁说没有女人了，那里面不就有一个！”
“滚蛋，少爷可说了，那女人不能碰，你他娘想找死，可别连累我们！”
“瞧你那熊样儿！”
几个家伙一边说这，一边往旁边那只红漆集装箱扫去。
眼中又淫邪，也有郁闷，但更多的却是戏谑。
“你们说，咱少爷到底怎么想的？”
“混了这么多年，你这脑子怎么半点都没长进！少爷为什么要收留李戈，你不是到现在还没看什么来吧？”
“你看出什么了？”
“姓李的那就是和背锅的，如果不出所料，这次敲来的那笔钱，会和李戈的尸体一起发现。到时候，咱少爷再来个英雄救美，还不轻轻松松就抱得美人归？”
“为了一个小网红，如此大费周章，值得吗？”
“咱少爷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那就是吃饱了没事儿干，成天变着花样找乐子。”
“哎，我能不知道吗？为这，咱喝过多少西北风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并没有发现旁边还有个人。
无奈，张图只能用咳嗽来吸引这些家伙的注意力。
骤然听到别的人声，三个家伙狠狠一怔。
回过神来，他们齐刷刷起身，看过来的目光却满是不善。
“你小子干什么的？”
最先开口喝问的，是那个脚都还没塞回鞋子的抠脚大汉。
“我说路过，你们信吗？”
张图叹了口气，既然成功找到地头，那自然没有继续藏着掖着的必要。
二等他把帽子解开，将口罩摘下，对面三人脸色直接就变了。
张图反倒笑了，淡定道：“看你们样子，显然是认识我了，我就不用再浪费口水自我介绍一遍了吧！”
“你怎么会……”抠脚大汉咬牙喝问。
不过，张图却没等他说完，便蛮横打断。
“现在开始，在这里只有我能提问，而你们要做的就是一五一十地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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