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的语气,再加上表情,肯定是知道刘溪去干嘛了,已经知道,却不见丝毫惊慌,反而气定神闲,和先前见到陈贤就尖叫的完全像两个人。
“您是奎家后人?”
陈贤正想着怎么从刘溪妈口中套话,任晓菲就直接说了出来,再一看刘溪妈,脸色顿时变了,“你怎么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句话相当于肯定了她奎家后人的身份。
刘溪妈说着,往后腰上一抹,手中立即多了一把匕首,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练家子。
说句实在话,只要有这把刀在,但凡看一眼都知道是奎家后人,毕竟只有奎家人才会用钝器做刀,旁人做刀都是刀刃越锋利越好,奎家反其道而行之,结果还能让他们玩出花样。
“放宽心,我们没恶意。”
陈贤赶紧示好,“之前看到刘溪手中有把刀,就差不多猜到了您的身份。”
连着说了好几句话,刘溪妈才放松警惕,将刀收起来,但仅凭几句话也不能全然让她相信陈贤,“你们找我干什么?”刘溪妈坐在行军床上,“你们是哪儿的人?”
陈贤正要说,任晓菲拽了他一把,率先开口说道:“我们什么人都不是,来这儿就是想问问关于奎家的事儿。”
或许是太久没有提起奎家,在听到这个字眼后,刘溪妈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意味深长,紧接着又冲陈贤摇头,“那你们可能打听错了人,我离开奎家很久了,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一听这话,陈贤心里暗想,知道的在少,也比他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奎家人,不从嘴里撬出点话,不甘心!这样想着,陈贤扬起笑容,亲切道:“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都还没问呢,怎么就知道不清楚。”
“你这小子,倒是会对我讨巧,既然叫我一句婶婶,我就应着,我问你,为什么要问奎家的事儿,有仇?还是,想去找什么东西?”
这话让陈贤沉默了,倒也算不上有仇,但不待见是肯定的,毕竟他们干的那些事儿,挺让人糟心,可要说没仇,他们受军方扶持,陈贤和军方不死不休,日后肯定要拼上一场,那奎家和陈贤就是对立面。
陈贤正想着一个合适的措辞,突然听刘溪妈叹了口气,自嘲道:“我如今都离开了奎家,向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徒增烦恼罢了。”
说完扭头看了看陈贤,平静道:“你有什么想问的?”
其实陈贤问题不少,但刘溪妈一问,反而让陈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
陈贤看了任晓菲一眼,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问道:“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就埋在心里,别我们一问正好问到尴尬点上。”
说的有道理,陈贤立即点了点头:“对,关于奎家的事儿,您捡着能说的说几个就行。”
任晓菲的话让刘溪妈放宽了心,面容顿时变的极为和善。
这说法高明,一点都不得罪人,要是直接问,万一问到不该问的,敏感的话题,就等于是白问,搞不好还会让刘溪妈心里起芥蒂。
让刘溪妈自己说,说的话必然都是真的,他们只要捡有用的听,反正陈贤对奎家了解甚少,不论刘溪妈说什么都新鲜,之前遇到哑巴奎,虽说从他嘴里也听到不少事儿,但都是面上的一层,想要了解更深的,只能靠陈贤自己去挖。
“让我想想从哪开始说。”刘溪妈说着目光变的悠长,显然是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中。
陈贤和任晓菲也没有催促,反正时间还早,足够陈贤们打听的。
“你们两个既然知道我是奎家人,想必也该知道如今奎家的家主是谁吧。”
这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陈贤还真不知道,奎家陈贤就知道个哑巴奎,他在奎家是什么身份,之前也没问,想到这儿,陈贤索性向刘溪妈打听了哑巴奎这个人。
“哑巴奎,你见过他?”
刘溪妈显然也知道哑巴奎,惊讶的看了看陈贤,随后又叹了口气,说:“如今奎家的家主,就是哑巴奎的大哥,哑巴奎名字叫奎闫良。”
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在,陈贤吸了口凉气,任晓菲也是一脸惊讶,如今的奎家家主,居然是哑巴奎的哥哥!
“奎家家主叫奎闫山,我也不怕告诉你们,这人是刘溪的舅舅。”
刘溪的舅舅?那刘溪妈的身份不就是……
奎闫山的妹妹?
陈贤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就见刘溪妈摇头苦笑:“我知道你们两个想问什么,为什么我不跟着奎家享福,反而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的确是陈贤想问的,之前在山里听刘岷说,刘溪妈是被买回去的,陈贤想当然的以为是那种见不得光的买卖,但知道刘溪妈的真实身份后,陈贤就知道刘岷说的话一定是假的。
“我是偷偷跑出了奎家。”刘溪妈倒也没有避讳的意思,直言道,当可她提到自己丈夫时,眉目闪过一丝柔情,陈贤大概能猜到这两个人当年也许是为爱私奔。
至于私奔的缘由,肯定是奎闫山不同意,门不当户不对,结果刘溪妈摇摇头,说是她自己待不下去,“奎家,早就不是当年的奎家了。”
刘溪妈只叹了这么一句,随后便把话题从自己身上挪开。
“和你们说说现在奎家的事儿吧,我也只知道这些了。”
自从奎家为了权势和军方合作,从而背叛家族后,奎家的发展,可谓是如日中天,成为了翘楚,在末世,首屈一指的大家。
“往大了说,东南西北,也没几个不知道奎家。”
刘溪妈说这话时脸上并没有喜悦,反而一脸厌恶,“至于哑巴奎,是我的弟弟,你打听奎家的事儿,那就知道其中的秘辛吧。”
陈贤明白刘溪妈说的是什么,立即点点头,又忍不住说军方最近的那些小动作。
“说起来还是我们过于放任。”陈贤懊恼的皱了皱眉。
刘溪妈情绪也没有太大波动,显然是真的不想参与到这些肮脏事中,只叹息道:“我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有这么一天。”
“奎家和军方合作,原本只是奎闫山的决定,我和我弟弟都不同意,却没想到奎闫山说服了奎家大部分人,我们两个人,说什么也就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