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还有一个年纪小的也站起来：“我比他还晚进厂呢！手上功夫也不好，听说也不知道他的来历，连个身份证都没有，要不是有周哥，他怎么能在厂里待着！”
壮汉又坐到胖师傅的旁边，也完全不顾及有外人在场，张口就说孙昌手脚不干净，甚至还见到他在厂里偷偷摸摸，说他没有个好心眼。
背后说人坏话也不是个光彩的事儿，可总归不是空穴来风，陈贤估计这壮汉也不算个正经人。
这时壮汉突然压低声音，小心的瞅了陈贤一眼，凑到胖师傅耳边说了句话，只见他的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到后面暴喝一句：别胡说！
“这种事也是你能胡说的，维修厂本就容易发生意外，这次的失误也是个意外，都是咱们亲眼见到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小孙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兄弟……”
胖师傅意识到有陈贤和任晓菲这两个外人在，声音戛然而止，冲陈贤抱歉的笑了笑，壮汉却没那么多顾忌，嚷声道，“我昨晚可是倒数第二个走的，走的时候姓孙的还在呢，他要是趁天黑……”
壮汉的话没说完，胖师傅就踹了他一脚，又瞪一眼，壮汉不情不愿的走到旁边坐下，之后胖师傅也再没有和陈贤讲过关于孙昌和周福的事情。
没证据就不能胡乱下定论，胖师傅好歹年纪在这，也是个人精，他明面上没有说，可陈贤看得出来也对孙昌不太满意。
干活怕的就是手脚不干净的人，不管壮汉说的是真是假，肯定都已经在胖师傅心里埋了一根刺。
车走后没多久，难所来人了，不过也就是走个形式，在厂子里拍几张照片，又问了几个人，下午厂子要关门整顿，胖师傅见陈贤还没走，就让他回去，说明天才能修车。
“我们现在去避难所太远了，索性就打算今天在车里凑合一晚，您行个方便，就让我们在厂子里算了。”
陈贤说完胖师傅一愣，“你们睡车里？要不我把你们捎过去，还是我在厂子里给你们倒腾个休息室出来。”
胖师傅为人热情，不过拒绝的是老板，说住在车里就行。
“晚上维修厂可是要锁门的，出不去……”他倒是不担心陈贤他们会对维修厂动手脚。
“没事儿没事儿，不就一晚上吗，还麻烦您明天早点来给我们修车。”陈贤笑眯眯的说道。
离维修厂还有段时间，工人们都在打扫卫生，过了一会儿后孙昌回来了，正一边哭一边擦地。
这会儿陈贤也感受到了他的伤心，但先前的场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再一眨眼，任晓菲已经走到孙昌旁边，和他一块儿拖地，陈贤眉头上挑，她怎么还过去帮忙了？！
壮汉和一个小年轻在墙边说话，两个人的目光时不时投向孙昌，带着不加以掩饰的嫌恶。
陈贤有点好奇两个人的谈话内容，借口上洗手间，实际上到一个死角，也勉强听清楚了几句。
“周哥的死一定没那么简单，当时孙昌就在周哥旁边吧，对机器动手脚太容易了，周哥在这里那么多年了都没出过事儿，怎么今天会有那么大的失误？”
壮汉一听这话，当即啐了一口：“这你还能想不通？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小周物资多，但都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孙昌和他关系好，能不知道？”
听到这儿陈贤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要是有这层关系，那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陈贤没有继续往下听，回到车上，自己慢慢消化。
下午八点左右，维修厂打扫的差不多干净了，胖师傅也招呼其他人下班，走前果然把院子的大门给锁上了。
这个点想睡也睡不着，陈贤和任晓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老板倒是沉默，估计是在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睡过去也不知道是几点，任晓菲突然惊醒，才发现自己面前有个黑影，正要开口立即被陈贤捂住嘴。
任晓菲挣扎了一会儿，借着月光，顿时发现那个人是老板，他大半个身子也压住陈贤，冲陈贤嘘声，又指指窗户那边。
陈贤扭头一看，一开始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块透明玻璃，老板轻轻错开身，陈贤慢慢凑近窗户，忽然间，一双眼睛出现！要不是他还捂着任晓菲的嘴，任晓菲肯定要叫破喉咙！
陈贤离窗户比较近，所以只能看到一双眼睛，还是那种瞪眼的状态，往后退开点，就知道那是个人。
他趴在玻璃上，一动不动，感觉也没在呼吸，因为玻璃上都没有雾气，也不知道待了多长时间，后来陈贤才发现这个人有点眼熟，居然是孙昌！关键是他不是已经走了吗，院子大门也锁着，是怎么进来的？
老板冲陈贤摇摇头，让陈贤安静别出声，任晓菲也不由得放缓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孙昌，可能有十分钟，只见他突然咧嘴一笑，从玻璃上退开，往维修车间走去。
“他是怎么进来的？”
先前那一幕受到的刺激不小，一个人突然趴在窗户上，还是夜黑风高，这谁能受的住。
老板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没听到大门有动静，说不定是翻墙进来的。”
白天的时候就听壮汉说这人会偷鸡摸狗，没想到晚上人还真来了，难道他以为陈贤是肥羊？
维修厂离避难所远，大晚上一个人来这种地方，除非脑子有病，要陈贤可能都要掂量掂量，结果孙昌居然还在笑？要是没看错的话，他趴在窗玻璃上的时候，脸上有笑容。
“我们下去看看？”陈贤提议。
老板稍作思索，便点头同意了。
陈贤想的是要这人真的手脚不干净，他在这还能留下证据，然而，在他正要打开窗门的时候，老板突然一把拉住陈贤，往前一看，孙昌正从维修车间出来。
“看到他背上的东西了吗。”老板说的是陈述句，说着掏出枪，还有刀。
孙昌走路的姿势很奇怪，短短不过十分钟就发生了变化，走的不太干净利落，和崴了脚似的，深一步浅一步，背也非常的驼，仿佛压着什么东西，但事实上，真的有东西在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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