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李渊请来的帮手，房玄龄再怎么关心秦天，也不敢强行拽走啊。
除非秦天自愿。
胡雕饭很香。
各种肉丁和胡萝卜丁咬在嘴里爆出的汁水，清香四溢，再配上苽米弹牙的口感，神仙来了也不换。
只是，一顿饭吃的房玄龄焦躁不安，总觉得有人在偷窥自己。
“先生还有眼疾，万一撞上厉鬼可怎么办呦……”
就在房玄龄想要开口继续劝阻的时候，秦天开口了。
“小房，为师问你，这片宅子以前是什么人家？”
“看上去家境可不差啊。”
相比鬼怪，秦天总觉得老黄把自己拉过来这件事本身不简单。
“这……”
“这宅子，以前也是黄老爷家的产业。”
纠结了一会儿，房玄龄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长安城老人都知道永和坊这间宅院的故事。
当初李渊兄弟为争夺皇位，就是在这里上演了一场杀兄弑父的戏码。
这种事情谁敢讨论？就算秦天问起，房玄龄也只能打打马虎眼。
听着火盆中木炭爆开的响声，秦天陷入了沉思。
“唉，老黄果然还是有些事儿瞒着我，”
“这次闹鬼应该不简单。”
鱼汤炖上了。
正所谓万炖豆腐千炖鱼，明天早上又是一顿好吃食。
伺候秦天休息后，房玄龄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哪怕没有鬼，房玄龄也不敢以自家担保纠缠进皇室大染缸。
慈宁宫内，李渊辗转难眠。
“皇后，朕心不安呐。”
良久以后，李渊吐出一口气，暗声说道。
“陛下，若秦先生得知您的想法，一定会理解的，”
“妾身知道当年你们兄弟情深，如果不是皇位，也用不着父子陌路，兄弟反目，”
“妾身也想解开这个谜团，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
“这件事总归是要做的，”
“如果不弄清楚，就算死了到太上皇，皇兄，皇弟那里妾身也不好交代。”
将李渊的头抱在怀里，穆皇后柔声安慰着。
永和坊宅子除了是一间鬼屋外，更是牵动李渊的一桩心结。
当年兄弟相残的场面，即便是坐上皇位，李渊也心有愧意。
让秦天驱鬼，除了为众将士们谋福利，也是为了解开李渊的心结。
面对百万强敌依然谈笑风生的李渊不见了。
往日李渊在任何场合都挺拔如标枪的身材也不见了。
此时的李渊身形无比佝偻，缩进黑暗中的同时，苦恼的声音响了起来。
“朕就是担心秦先生，”
“那红拂女一身武艺世间罕见，连李靖都不是她三合之敌，”
“朕派她去调查真相，”
“结果却落得个疯疯癫癫的下场，”
“就算孙思邈医术通天，却也只能将其勉强唤醒，无法根治。”
帘子外红烛散发的光晕随风摇曳。
想到以前种种，李渊头疼难忍。
“连红拂女那般侠女都在那儿疯掉了，”
“秦先生万一……”
心忧秦天，李渊更睡不着了。
“秦先生乃仙人，此局非他破不可，”
“有诸多仙术及神器在，就算有歹人，秦先生也不会有事的，”
“别忘了，秦先生是连田襄子都不能拿其怎样的存在。”
既然选择请秦天出面，那就是百分百信任他。
穆皇后知道李渊就是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再次开口安慰道。
就在夫妻二人夜谈之时，永和坊的宅子里也并不太平。
河畔芦苇又开始哗啦哗啦作响了。
一到晚上，乌鸦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站在秦天厢房顶上咕嘎咕嘎叫个不停。
再配上呼啦作响的窗扇，几乎都不用人为渲染，鬼也用不着出来，就这氛围都能吓死一两个。
“孔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
“斯大林说，君子不生怖，生怖鬼神侵，”
“马克思说，世上最滑稽的事情莫过于鬼神。”
秦天口中念念有词，给自己加油打气道。
翻来辗去去睡不着，院子外守卫的脚步声也逐渐消失了，秦天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得亏秦天看不见，否则即便是个无神论者，知道世上没有鬼神之说，一个人在厢房里也会害怕。
一般情况下，人不吓自己，就不会觉得害怕。
关键是脑子里全是贞子顺着窗户爬进爬出的场面啊。
奶奶的，早知道警校时晚上被窝里不偷偷看那么多恐怖电影了。
听着耳边有沙沙声传来，秦天更加确定了将有不详的事情发生。
“奶奶的，专家说了，鬼不能攻击躲在被子里的人，”
“捉不了鬼，我躲还不行吗？”
安慰了自己一下，秦天将整个身体牢牢裹进了被子里，随后呼呼大睡了起来。
抓鬼也要养好精力不是。
秦天睡着以后其实发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一只吐着半尺长舌头的大头鬼在窗前走来走去，见秦天没反应，甚至还把舌头吐进了屋里。
离开了主人身体的舌头，好像有了自主的意识。
一缕冷月的清辉洒进屋子里，那条鲜红的舌头宛如活物一般在地上扭来扭去，姿势之怪异，动作之浮夸，看起来比毒蛇更加的让人恐怖。
除此之外什么女人唱歌，小孩子没有感情的啼哭，都一一出现了。
很可惜，秦天将身子蒙的严严实实睡得昏天暗地，一点儿也听不见。
一个人的舞台总是没意思的，独角戏唱的久了谁都会感到无趣。
那条舌头似乎是跳舞跳累了，最终慢慢停歇了下来，缠绕在床腿上不动弹了。
白雪洗过的天空蓝的发亮。
远处晨曦渐起，几声鸡鸣叫了起来。
和吸血鬼怕阳光一样，中原鬼也惧怕白天。
鬼舌头似乎想要逃跑。
只是，它好像不会走弯路，一次次的跌跌撞撞，就是找不着路。
鸡鸣三遍，鬼舌头彻底颓然倒地，似乎被阳光带走了所有的生命力。
最终鬼舌头恢复成了一条衣带的模样，在床底一动不动了。
“秦先生，秦先生可起床了？”
门外传来李渊的声音。
不止是李渊，房玄龄，杜如晦也来了。
除此之外，永和坊外面，几名鬼头鬼脑的商人向里面张望着。
为首的就是砖石穆，木材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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