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天赞叹一番，心中却充满了无尽悲痛，这辅兵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如果有不知情的人在场，听了他们的谈话估计能吓死。
什么时候割人鼻子，剁人手脚也能说的这么云淡风轻了。
刽子手每次砍完回去还得上炷香吧。
“是啊，期间我也碰到好几个睡着睡着就昏迷，睡着睡着就呼吸微弱的，”
“不管怎么样，总之我们胜了，不是吗。”
察觉到队友有些负罪感，刚才洗手的辅兵安慰道。
“哎，这一战，大唐至少五十年再无突厥叩关之苦，”
“总是值得的，可惜苦了他们。”
看了看演练场内一排排雪屋，辅兵心中酸甜苦辣，百感交集。
“放心吧，大唐不会亏待他们的。”
一直听二人谈话的长孙德顺不知从哪里站了出来，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缓声说道。
在军功至上的大唐，无论是李渊还是百姓，这群可敬的汉子都不会被忘记。
一千名铁甲骑兵，拖着特意打造的新式雪橇向长安一路狂奔。
前排兵有李靖亲笔和李世民亲王章的军令在手。
军令的内容是。
路上若有胆敢阻拦去路者，杀无赦！
若有窥伺者，杀无赦！
若有官员恶意拦截，延误者，杀无赦！
骑兵带着的不仅是前方军报，将士们的军功，还有秦天。
秦天到底是回长安了。
在突厥已定，吐蕃将亡之季，在待下去也毫无意义。
朝中不止是李渊，裴矩，萧瑀等大臣们无一不盼着秦天回来。
毕竟徐木原中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学生。
李世民留在了营地。
剿灭吐蕃胜利在望，李世民选择和李靖一同迈出这历史性的一步。
“秦先生，您终于回来了。”
刚入玉山，唐俭便迎了出来。
“怎么，最近学生们不听话？”
听出唐俭语气中的委屈，秦天笑着说道。
本以为出去几天就回来了，所以临走时秦天给学生们放了几天假。
没想到一来一回耽误了不知是一年又几个月，如今长安又到了寒冬料峭的季节。
明年是个好年。因为刚入冬便下了几场薄雪。
只不过，长安的冬天与之雪原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大火炉。
“陛下，前线凶险万分，”
“将士舍生忘死，为我大唐奋战到最后一滴血……”
朝堂之上，长孙德顺将雪原战事原原本本的描述了出来。
尤其是说到那一筐筐手指脚趾，鼻子耳朵处，文武百官无不动人者。
有甚者已经鼻头发酸，眼眶发红了。
“好好好，好啊，朕大唐男儿没一个孬种！”
“赏，全部重重有赏！”
“按照都水监记录的军功谱，一定要好好奖励朕的将士们。”
说到将阿史那忠从地懒洞中揪出来的时候，李渊哈哈大笑起来，激动的站起身说道。
短短数载不见，李渊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
武德十三年，李渊已经比史书上多活了四年。
“陛下，此战秦先生居功甚伟，”
“若不是雪橇这一神器，我军别说奔袭突厥，”
“恐怕待大雪一停，在禄东赞与阿史那忠联手下，三十万唐军危矣。”
说起军功，将士们有功，但长孙德顺还没忘记秦天的贡献。
其实长孙德顺把秦天的功劳说小了。
若没有秦天前往雪原，李靖早就失血过多饮恨当场了。
李靖不在，突厥必然猖獗。
届时，三十万唐军不仅要日夜防备禄东赞拼死突围，还要防范突厥时不时地骚扰营地。
数倍压力下，稍有不慎，大唐下的这盘数年棋将功亏一篑。
“不仅如此，秦先生救死扶伤，改善军粮，为我大军提供无数便利。”
这些琐碎的功绩，相比救大军于水火就不值一提了许多。
虽然微不足道，但是随便拉出来一件，都是直接影响战局，实打实的功劳。
至于长孙德顺为何不细说。
一来众将士们的军功，需要众秦天的贡献衬托。
二来，怕说出来，朝中恐心有不轨者指责长孙德顺夸大奇谈。
毕竟，如此累累军功下，肯定有人眼红。
当然了，长孙德顺相信，在军功这方面上，李渊会毫无条件的偏袒向秦天。
“秦先生劳苦功高，辛苦了，”
“这份功劳另当别论，朕会亲自登门答谢。”
说起秦天，李渊满脸愧疚。
将一位仙人，大唐真正的祥瑞扔到苦寒之地，李渊这些天，日日夜夜饱受煎熬。
秦天没有官职，也不属于军队，自然不能以军功论。
一句亲自上门，众臣已经知道了这份奖励该有多重。
今后秦天估计要享受皇家的待遇了。
“朕听闻崔家族长，崔玄籍于战事传递情报有功，”
“长孙爱卿，可有此事？”
想到禄东赞那日与突厥暗中偷袭，全靠崔玄籍提前通知才保下了李世民的性命，李渊就庆幸不已。
“回陛下，”
“无崔玄籍提前报信，十万大军危矣。”
夸赞的话多说无益，仅十万大军和危矣两个词便可说明一切。
“崔氏干的不错，朕知道了。”
脸上不悲不喜，李渊只是点了点头。
虽然李渊并没有明面上奖赏崔家，但是一句知道了便可抵得千言万语。
崔玄籍得功而不归，不就是为了换的朝堂李渊一句好话吗。
有这句话，崔家可保百年无忧。
“阿史那忠何在？！”
将视线转向外面，李渊沉沉的开口说道。
“抬上来！”
长孙德顺向殿外拍手示意。
早就等候多时的小太监，像抬贡品似的，用一根竹杠穿过被绑着手脚的阿史那忠，一起一伏的抬到了大明宫内。
“哦，圣名的皇帝，您是最大的天可汗，”
“我代表草原之神向您表以崇高的敬礼。”
“我仰慕您……”
竹杠一抽出来，阿史那忠立即匍匐在地，毫无尊严的向李渊谄媚道。
在军营和路上这段儿时间里，阿史那忠已经熟悉了一些大唐语言。
此时说来虽还有些别扭，但依旧一个劲儿的用生涩的大唐官话拍着李渊马屁。
看着殿中这位披头散发，浑身脏不拉几像野人一样的家伙，百官们登时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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