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嘛……”
“陛下，咱们君臣一场……”
见李渊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长孙德顺更加无耻的贴上去说道。
“打住，打住。”
“老东西，这些年你家钢铁没少赚钱吧，朝廷可没有亏待过你们一分，”
“难不成这会儿你想空手套白狼？”
李渊笑骂着一脚把长孙德顺踢开。
“这个老长孙，真是越活越精明了，人家裴矩经营热气球，那可是真金白银换的。
你这倒好，跟朕讲情面。
别说是锻钢之法，就是你长孙家都是朕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你用钱买，朕不让你用你照样不能用。”
对于长孙德顺这种有些奸诈商人的做法，李渊极其鄙视。
那些年二话不说，连自己性命都不管便冲锋陷阵的糙汉子，怎么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陛下您开个价！”
毕竟是带兵打仗的，情义不成，长孙德顺直接让李渊明码标价。
“一千万贯，一个子儿都不少。”
闻听这个价格，长孙德顺饶是铁了心要买断，此时也不得不深思起来。
一千万贯，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对于整个长孙家，那也是割肉之痛。
就在长孙德顺犹豫不决的时候，李渊再次开口。
“长孙啊，别怪朕没提前声明，”
“这锻钢之法，秦先生说了，还要多个步骤需要逐步完善”
“等日后新的机械造出来，锻钢水平自然也会跟着提升，”
“你买的了一时，买不了不一世。”
此话一出，犹如当头一棒。
长孙德顺像是抽空了脊梁似的瘫坐在了地上。
可不买不行啊，若是新的锻钢之法在大唐传播开来，随便拉出来一个铁匠铺都能打造，长孙家累世家业岂不到这一代就完了。
想要解开这个死循环，要么让秦天从此不提锻钢之法，要么说一次买一次。
向秦天下手，杀人灭口长孙德顺是万万不敢的。
“垄断，必须垄断。
锻钢行业是长孙家的支柱，哪怕以后要用更多的银子购买专利，也绝不能放弃。
明儿就把长孙无忌那小兔崽子送去玉山学院。
不给咱打听个十种八种的仙界锻钢之法回来不算完。”
心中下定主意，长孙德顺伏跪在地上向李渊说道。
“卑职受教了，一千贯明日午时奉上，”
“请陛下，齐王殿下看在长孙家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暂且将这锻钢之法保密。”
说罢，长孙德顺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随后离去。
不用想，肯定是回家备钱去了。
望着昔日战友离去时的落寞背影，李渊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才的忠告他是一点儿没听进去啊。
没办法，长孙德顺也是身不由己，身后毕竟要支撑偌大的家族。
身为一家之主，一步错便是步步错，错一步便是整个家族的万劫不复。
也许长孙德顺的垄断打算不明智，但也不能说他是错的。
此时哪怕前方是火坑，为了长孙一家的未来，长孙德顺也只能往里跳了。
在长孙家利用新法大肆锻造钢铁时，裴家也在进行热气球试飞实验。
今日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裴家大院，大门紧锁，几名护卫站在门口严阵以待着。
这一日，裴家谢绝所有见客。
仆人，侍女一应下人都被撵到了后院，没有家主开话任何人不准外出。
前院广场上，一扇巨大的热气球静静的躺在地上。
“准备好了吗？”
望向族中偏房的两个表亲的孩子，裴矩一脸决然的问道。
在得到二人肯定的示意后，裴矩又说道。
“放心吧，就算失败了，你们这一支会永远以你们为豪的，”
“将来你们的名字会出现在裴家族谱之上。”
再次安慰好两人，裴矩退到了一边。
有了裴矩的保证，二人脸上多了些视死如归的决然。
当两个人站在吊篮中，拿起火把逐渐靠近压缩煤油罐的时候，凡是有资格在场的，无一不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此次试飞，裴矩问过秦天，成功率十不足一。
上次李世民起飞成功，除了运用了橡胶密封圈之外，很大很大的概率仰仗了运气。
按照大唐的制造工艺水平，想要制造出密封的罐子几率太小了。
先不说普通铸铁气孔的问题，就连铸造过程中，罐壁的薄厚程度都不能保证在丝级。
天气依赖程度，阀门开启大小程度，煤油压缩程度，以及上面布兜子围热的程度，甚至连纺织工人编织技艺，每一个都是未知的变数。
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有可能造成可怕的后果。
更何况，此次裴矩没有秦天提供的橡胶，仅仅只用牛筋熬制成的糊状作为密封。
其危险等级更是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许是知道此次试飞九死一生，在征求实验者的意愿后，这次压缩罐子中压满了煤油。
也就说，两个人根本没打算下来，而是准备有多高飞多高。
因为这是裴家紧跟李家飞天后，第二个吃螃蟹的家族，同样也会被载入史册的荣耀时刻。
并且这是裴家将来有可能赖以生存的生活手段。
所以裴矩不得不赌。
随着压缩罐子逐渐喷出熟悉的蓝色火焰，布兜子也渐渐充盈起来。
裴矩的思绪回到了秦天那节蒸汽课上。
幻想以后，路上人人都开着蒸汽机，没人在骑马。
打仗时，隔着六公里便能击溃敌军，战马又有何用。
有秦天在，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在大唐出现。
身为养马世家的裴矩，怎会不明白转型的重要性。
为了长远考虑，为了整个家族的兴衰，牺牲两个人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了。
轰隆～
一声惊天巨响惊醒了裴矩。
胸腔好像中了一击重锤般喘不过去来。
“老……爷……老爷……”
耳鸣，除了嗡嗡声，裴矩可以感受到身边人在冲着自己耳朵大喊，可喊声怎么像蚊子般渐行渐远。
使劲甩了甩脑袋，裴矩想把眩晕感甩出去，可惜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挣脱旁人的搀扶，裴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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