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好诗，好诗啊。”
这句诗也不知道是不是秦天真的看到了雪原场景，竟描述的如此贴切。
单凭这两句意境杂乱的句子，放眼文坛，依然有一席之地。
大明宫内，身体恢复了的李渊坐在大殿上，捧着奏章赞叹道。
“裴爱卿，李靖的弓拉不开怎么射敌，甲胄冻硬可防不了吐蕃的刀剑啊”
“你不考虑给他换一身儿吗？”
将奏章放在一边，李渊冷冷的说道。
说完，眼睛不看下方，却撇向了李建成。
自从李渊病倒，李建成便在朝中借征战无钱为由，逼破裴矩拿钱。
拿不出？那就收押起来。
直到今日上朝，李渊才将他放了出来。
对于这些天李建成的做法，李渊并没有指责，甚至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何故？
自是为了“养蛊”。
虽然从秦天口中知道了李世民会成为下一任继承者，但是李渊仍对李建成抱有一丝希望。
如今大唐国运已变，两个皇子的命运也说不准。
作为唐朝开国皇帝，李渊有逆改国运的魄力。
皇族儿女，怎可受命运支配，当初李渊不也是在兄弟中杀出重围的吗。
这一次，李渊想再给李建成一次成帝的机会。
也正因为帝王家的冷血让李渊决定继续养下去。
一个放出去征战，一个在朝堂弄心，只有活下去的才是真正的帝王。
“陛下，臣冤枉啊……”
听见李渊暗示自己，裴矩急忙扑倒在地，声泪俱下的哭喊着。
最近一直在皇宫，裴矩自然不知长安城内皇家商号早已收集的盆满钵满。
国库亏损，裴矩欲哭无泪。
被压走的时候，裴矩就交代好了后事。
银库大开，家中连买米换布的账本也拿出来了，裴矩力求公开所有明细，以证清白。
其实到了这一步，裴矩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不论是李渊还是李建成，天王老子来了咱也变不出钱来。
让裴矩怕的是，身为户部尚书，根本不需要都水监找别的把柄，拿出不钱这一条就是死罪啊。
看着下方梨花带雨的老臣，李渊也不忍苛责，摆了摆手让他退下了。
顺便将仙人钱庄交给裴矩打理，也算是对太子擅自将他关押的补偿了。
听着什么仙人钱庄，裴矩有些云里雾里。
但是李渊不在追要军饷，库银却是确实实打实的。
捡回一条性命的裴矩捣头如蒜的谢恩。
至于裴矩重新掌握大唐经济命脉会不会让他对太子和秦王站队产生影响，那就是后话了。
年关已过，更是寒冬。
老天爷不知道是不是看大唐不爽，旱灾，虫灾一起到来。
好不容易一一解决了，大雪又止不住的下了起来。
长安城外驻扎的营帐已经停止了训练，进入备冬状态。
朱雀大街上蜿蜒的长队也不见了，因为街上积雪已经到了腿弯处。
鹅毛片子大的雪花从天上纷纷扬扬的下着。
“这雪下几日了。”
华清池外一亭子中，李渊身披白裘自顾的说道。
“回皇上，已经第十日了。”
两丈外，高力士仍是寻常装扮，佝着腰，手中捧一暖炉，嗡声答道。
说也奇怪，严冬之际，人人都冻的像二傻子似的，偏偏高力士手不缩，腿不抖，好像这个冬天和他没关系似的。
“已经整整十日了啊，”
“让建民过来吧。”
说罢，收回看向远处雪景的目光，李渊将身上裘衣收紧了些。
“儿臣拜见父皇。”
三丈之外，李建成抱拳躬身行礼。
“你送的这白裘倒暖和，”
“可还有吗，给秦先生也送去一件。”
摸着身上毛茸茸不知是和质地的裘衣，李渊头也不抬的说道。
“早已送去了。”
不知道今天父皇怎么了，怎么突然有心情赏雪景。
李建成已经在院外站半个时辰了，这一上来就问些不着调的话，心中更是慌乱了些。
难不成要问前些天乱政之罪？
心中打着哆嗦，李建成只等李渊大喝一声便跪倒下来。
别说下面湿漉漉的都是泥水，为了东宫之位，就算是刀片子也得跪。
说到秦天，父子二人不知，秦天躺在温房内，身上盖这白裘睡得正香呢。
外界鹅毛大雪，根本没有影响到秦天半点。
甚至连大棚里的菜都长的旺旺的。
就是不知道秦天知道身上盖的才裘是北极熊的皮毛制作的，还睡不睡得着了。
毕竟这可是世界濒危动物。
“为这几张神兽皮毛死了多少人？”
掸了掸身上雪花，李渊依旧平静至极的问道。
“百余。”
回想起当时仇清描述的场景，李建成闻之仍心有余悸。
据仇清所说。
不知在海上漂泊多久了，时间好像暂停了般，过的极慢。
一个月？还是一年？总之时间太长，已经记不清了。
在满眼黑水与蓝天交接的尽头，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好像是一座岛，一片白岛。
水汽翻腾之际，托起一座岛屿，如此梦幻的场景，众人不知是饿晕了出现幻觉，还是真的找到海外仙境。
双脚触碰陆地的真实感受，让众人兴奋起来。
可就在众人迷恋于仙境时，一名队员的头像西瓜一样爆了开来。
不等反应过来，又有一人被扑倒在地。
镇静下来，等看清是何物时，弟兄们已经死伤十几号。
仇清说，两只白神极为高大，站起来有两三长，双臂一张两人宽。
刀枪剑戟打在身上，不伤其分毫。
白神一掌一个，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若不是仇清使得一手铁线蛇精制的网兜将其困住，恐怕伤亡人数不止百人那么简单了。
“不愧是守仙宫的神兽。”
单从一个死亡人数，李渊就能推测出当时战斗的惨烈。
偏偏这北极熊越强大，越让李渊对仙人之地充满敬畏与好奇。
“除了这神兽的皮毛，仇清还带回来什么吗？”
说这句话时，李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建成。
那双眼睛，深邃异常，好像能看透李建成的灵魂深处的秘密，根本容不得他隐瞒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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