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
李元吉灌下一壶茶，又险些喷出来。
吃惊的说道。
“什么？你们完全承包了万民宫的砖石木材？”
“没错，草民思前想后，觉得昨日之事甚为不妥，”
“哄抬物价实乃大罪，”
“草民斗胆恕罪，请齐王殿下宽宏大量成全我们。”
说起正事，木材柳一点儿也不结巴了。
不愧是狡猾的商人，明明想获得皇家代言的名额，却说成请罪，让李元吉不好开口拒绝。
商人奸诈的天性让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既然你二人诚心赎罪，定要为万民宫承包材料。”
“前面无礼的事情，一概不究。”
“其余供应一事，具体如和秦王商谈吧。”
顺坡下驴，既然人家给了台阶，虽有疑惑，李元吉却也不在多说什么。
想着实验室里还在做耐高温的实验，随手一挥，将剩下的摊子甩给了李世民。
“殿下，草民斗胆。”
“印刻皇家名号一事……”
见李元吉拍屁股走人，只字不提代言一事，两人不由得着急问道。
“小事尔，本王许了。”
头也不回，李元吉随便摆了摆手顺便说道。
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李元吉还是作的了主的，更何况皇榜上已经交代过了。
晨钟响起。
沉睡中的长安城再次被唤醒了起来。
午门之外，文武官员各列两旁。
在高力士的带领下，穿过门后御道，径直走向大明宫。
“咳咳咳……诸爱卿平身吧。”
高台之上，李渊剧烈咳嗽了几下，然后平静的说道。
“陛下，前线吃紧，李靖和吐蕃大相禄东赞已经到了决胜之战，”
“根据战报，最近，最近……”
得到准奏的信息后，户部尚书裴矩吞吞吐吐的说道。
“有屁就放，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作甚……”
“咳咳咳……”
稍一动肝火，李渊觉得头又痛的厉害。
前些时日一场噩梦惊醒，不知是不是受了风寒，李渊的风疾又复发了起来。
这次来的猛烈，头上好像带了金箍似的，伴随着剧烈的咳嗽，竟还有血迹斑斑。
宣了太医也没用，一个气闭之症的解药，动用整个太医属的资源，反反复复弄了一年也没调配出。
如今碰上致死率极高且十分难缠的风疾，一个个更是束手无策。
也就皇宫里奇珍妙药无数，否则换做常人，如此剧烈的风疾，恐怕早已病榻不起，哪还有力气上早朝。
“陛下，国库紧缺，实在是拿不出钱了。”
鼓足勇气，裴矩拧着眉头硬说道。
不需要过多解释，一句没钱便道出了此时的艰辛。
雪原之战，本就是吐蕃的主场。
若不是好不容易将其团团围住，恐怕再打个十年半载的也不一定能拿下。
这次李靖兵贵神速，趁敌方未觉之际获得先机。
战紧之刻，御寒衣物，兵马粮草，治病之药，哪怕是兵器补充，样样都需要钱啊。
裴矩已经精打细算了，朝中俸禄都减了一成，可依旧治标不治本。
而且减俸一事，已经引起其他官员哀声载道。
在继续下去，别说可能会出现贪污现象了，裴矩都觉得自己要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平日里还来喝酒的长孙德顺，最近见了裴矩也是一脸冷冰冰的模样。
可是一旦后勤跟不上，前面好不容易打下的优势将前功尽弃。
更何况那是整整三十万大军。
试想一下，零下几十度的天气，没了棉服，没了柴火，别说提刀上马，冲锋陷阵了，恐怕哆哆嗦嗦的跑到人家面前，也只有被人肆意屠戮的份儿。
就算李靖带领将士们紧衣缩食，天天啃红薯，那时候，战马也冻死了，想逃都跑不动。
苦寒之地，士兵们本就抱怨，要是在没钱发军饷，未战，士气已弱了三分。
都是来赚军功的，还没战便要被冻死了，谁愿意。
“缺钱？国库里红薯不是堆成山了，拿去换银。”
身为马上战将，李渊深知后勤出现短缺会造成什么后果。
不过想到如大唐今有那么多粮食，大可以粮换钱，继续供给李靖。
“这……这，陛下，咱们有红薯，百姓也不缺啊。”
“如今红薯泛滥，早就不值钱了，更何况，已经没人拿红薯交易了。”
冒着李渊生气的风头，裴矩顶一张苦瓜脸说道。
境内没有红薯市场，自然也就没有银钱流通，国库银两却日益减少。
李渊说的方法早已实行过，能想的法子都用了，却依旧入不敷出，这怎能不让裴矩苦恼。
而且李渊下令，不准用红薯和外族贸易。
要不然，凭借那些富得流油却极为好骗的西域商人，裴矩有信心薅的他们羊毛都不剩。
“银钱一事朕知道了，退下吧。”
皱了下眉头，李渊托着更疼的脑袋挥了挥手。
“启禀陛下，长安城玄武门五里外有一桩命案，”
“根据现场情况死者为一老农，疑似凶杀，且有熟人作案的动机。”
一应事情等其余大臣们汇报完毕后，站在后面的京兆伊出列，怀抱勿板，低头说道。
“此等小事就不用汇报给朕，让巡捕配合捉拿真凶就是了。”
“若没有别的事儿，退朝吧。”
实在难以忍受风疾之痛，加上数事儿烦心，李渊摆摆手，在高力士的搀扶下退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今年天冷的原因，今年的风疾来的格外猛烈。
早朝过后，李渊总觉得浑身乏力，头晕头痛，又尝尝伴随着心血翻涌的欲望。
病榻上，服下太医开的药后，李渊脸色才缓和许多。
“陛下，为了您的龙体，吃些糕点吧。”
“打昨儿开始，您什么也没吃啊。”
扶着李渊坐起来，穆皇后从身边侍女端着的盘子上取下两块桂花糕喂了过去。
看着凑到嘴边的食物，李渊竟觉得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不对啊，这桂花糕，可是穆皇后的拿手之作，香气扑鼻本应隔着门缝都能闻到。
今日怎么无半分气息？”
李渊张口咀嚼了几下，竟连味道也尝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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