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秦天看来，连小学生的题都答不出来，就算当上村长，恐怕也百害而无一利吧。
也就大唐重学士，要不然就一条公然顶撞上官，就够刘绪牢底坐穿了。
更何况这家伙还敢冒犯秦天，李渊不把他八辈子揪出来，算皇帝白当。
“先生，肩二四，足六八,三右七左，履一戴九，方为九宫正解。”
众人愣神之际，站在秦天身前的李建成，心中暗自演算一会儿，随即自信的开口道。
“嗯，不错，这么快就解了出来，”
“老唐，记下，李建成合格。”
这些天没白教，秦天欣慰的点了点头，吩咐唐俭记下来。
当有人说出答案时，刘绪心里也跟着盘算着，按照李建成的解法，竟真的将九宫格算术解了出来。
“你是先生，谁知道有没有串通好，提前泄题？”
惊讶之余，为了顾及颜面刘绪又开始胡乱扯了起来。
看着下面一而再再而三顶撞秦天的刘绪，李建成的眼睛逐渐冰冷。
到底是读书人，读书读的眼睛都掉到地上了，真以为念过几本圣贤书，大唐就离不开你了。
“先生在上，请受学生一礼。”
不等秦天开口教育，台下又有一人作答。
听其声音，好像是老黄口中手下长工杜吒的儿子。
好像叫什么杜如晦。
听口气，此人思想虽然同样保旧，但至少尊敬师长，和另外一位对比，秦天脸上已多了几分赞许。
“井深以绳测之，请容学生作答。”
“井深不知几许，绳长不知几多，三折绳长，入井余四尺，四折绳长，入井余一尺，则井深八尺也，故而绳长共三十六尺。”
“先生，学生算的可对？”
说罢，杜如晦再次抱了抱拳。
前些日子，长安城学士圈流传一道勾股定理，据说是一位年轻人所出，看来便是台上那位了。
杜如晦身为二十四功臣杜吒之子，自然有所耳闻。
那道勾股之术，精妙绝伦，杜如晦苦思冥想半月之久才将其琢磨透彻。
后来又传出鸡兔同笼，水池蓄水等题，更是让无数学士趋之若鹜。
所有人对那位算术天花板的年轻人都崇拜至极。
刚才这两道题目，与前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必定出自一人。
今日见到真人，想到答对他的题便可入他门下，杜如晦便激动万分。
除此之外，杜如晦答题，另一方面也为了刘绪。
大街之上，刘绪挺身而出，此等侠肝义胆让杜如晦敬佩有之。
今日却不知怎么，为了成绩合格，为了追名逐利，竟一时蒙了心智。
胡说大话到也没什么，想必那位先生也不会在意，但是作为官家子弟，杜如晦深知皇家权威不可触犯。
若是在任由昔日好友执迷不悟下去，恐怕难逃杀身之祸。
“嗯，不错不错，咱们村儿还是有些苗子的吗。”
“老唐，此人可入我学院。”
没想到十里八乡的，还真有这些无师自通的天才，也难怪能考前三甲。
能将这种天才收入门下，秦天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就算不能天天得第一，至少出师也比李玄霸这种上课睡觉的容易多。
“刘绪，这次你可服？”
面向下方，秦天收起欣慰的笑意，面无表情的说道。
若说太子和秦天串通好也就算了，现在自己身边好友也能应答自如，刘绪一时间只觉得怀疑人生了。
难道自己真的差人一等？学问不如人家？
不过，为了强撑面子，刘绪依旧大声说道。
“那些九宫格什么的，我等下人又怎知晓，不服，不服。”
“好，那我在出题。”
“勾股算法何为？泰山高几何怎测？黄河携沙几许？你可能解？”
秦天不信了，还号称苦读十载，小学生的知识量你照样不行。
五道题刘绪只知晓一题，前两天好像在房玄龄，杜如晦的书搂中看过《九章算术》一书，其中好像有一道什么勾股之术。
“《九章算术》勾股篇曰:勾三股四玄五。”
“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泰山高几何？黄河挟沙几许？天知晓。”
还好跟着记下一些，否则真要全军覆没了，这一刻，刘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书白读了，臊红着脸，抱了抱拳，再也不敢在多嘴。
“既然如此，那此次成绩依旧判定你为不合格，没意见吧。”
等了许久，耳听得无人应答，秦天继续说道。
“知道你心中不服，此次判你不合格，其因有三。”
“其一，你目无尊长。”
“张悦乃主考官，无论是学识还是考试规矩，你都应该对其尊敬，”
刚才听见张悦为自己出头，又听见刘绪出言讥讽，此时秦天自然也要维护这位儒家先生。
远处，张悦闻之，心中一阵宽慰。
小小年纪便能尊师重道，实难可贵。
见刘绪不言，秦天继续说。
“其二，你品行不端。”
“倒不是说你那道题答的有问题，”
“而是你学者身份，却太过追名逐利，好求分数。”
想到刚才大声叫嚣，哪里有半点文人雅士的风骨。
刘绪不由得一阵心虚。
本来刘绪出身贫寒，最恨别人卖弄身世，每当提及出处，便恨不得将对方按进泥土。
此刻被秦天戳破，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心虚之余，刘绪看向秦天以及台上众多官员的眼神，多了几丝幽怨。
“其三，你目无法纪。”
“此乃考场，你数次煽动民心企图对抗先生，你可知这可以记你大过！”
闻听此言，刘绪心中大骇。
是了，刚才竟被成绩冲昏了头脑。
这里这么多达官显贵，怎么能轮到自己一介草民口出狂言，更何况陛下还在场，若不是这位年轻先生及时提醒，恐怕就是记下谋乱之罪也不为过。
想到这，刘绪后背冷汗直流，双腿间更有一股热流涌出。
自恃文人的刘绪向来高傲，此时当众丢脸，早已待不下去了，挤过人群向外面跑去。
跑出很远后，刘绪回头向高台上的秦天深深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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