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玄成兄，他只是一个中人而已，不用太过计较了。”
杜如晦站在一旁，看着魏征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就有些想笑。
但是他又不能笑。
就魏征这样的，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真要当众取笑他，说不定就结仇了。
这位可是当今陛下的老师啊。
“唉，一块小小的香皂，居然卖到了八百两银子？杜大人，你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魏征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把香皂贩子打发走之后，说道。
“我道觉得挺好的。”
杜如晦笑着说道。
“好？怎么好？”
魏征问。
“魏大人应该知道，国库已经有些入不敷出了，这一仗打完，可能给我们这些人发俸禄都有些困难了。”
“这我也知道，但是朝廷缺钱，也不能这么蛮干啊！据我所知，香皂的成本并不是很高。
传言说，原本陛下给香皂的定价只是一百两银子。
这一转眼，就变成了八百两。
杜大人。
八倍。
提升了八倍啊。
陛下就算是想要凑钱。
也不能……”
魏征想要说李承乾有些太黑了。
但是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妥。
停住了。
“魏大人你也看到了，即便是八百两一块，这香皂也有人抢着买，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愿意出八百两银子买这香皂。
也就是说，香皂在他们心里，是值这个价格的。”
“可我等朝廷大臣的俸禄，一月也就几两银子而已，几年的俸禄才能够购买一块香皂……
陛下把香皂的价格定这么高，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魏征吐槽道。
“呵呵，魏大人，你想错了。”
“我怎么想错了？”
“陛下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呀！他没有想要把香皂卖给你我这样的穷人。”
“……”
魏征的额头一串黑线。
他之所以这么激动。
还不是因为家里那口子，一天到晚跟他提什么香皂。
自家有多少钱自己不清楚吗？
吃饭都勉强，哪里有钱买比金子还贵重的香皂呢？
他这是把自己给带入进去了。
原来……
陛下压根儿都没有想要把香皂卖给他们。
他是听明白了。
陛下想要收割的长安城的富人群体。
这么想来，他有些憋屈。
但也释然了。
其实魏征骨子里也有些愤青的元素。
有时候也仇富。
特别不喜欢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
一想到，李承乾的香皂卖高价，坑的是那些有钱人。
他心里就舒服多了。
“一块香皂八百两银子，今天陛下放出了一百块香皂，也就是八万两，一天八万两的收入。
这钱来得真快啊！
咱们这位陛下，还真的是不一般啊。”
杜如晦感慨不已。
以前他是觉得李承乾聪明。
现在嘛。
就是觉得有些太吓人了。
一个孩子。
才八岁啊。
就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了。
一块小小的香皂，就能够撬动长安风云。
让长安城内的有钱人，趋之若鹜。
这还是最吓人的。
最让他心惊的是，不久前，李承乾给他们的精盐。
李承乾给的精盐，比之长安市场上的精盐，那是高了几个档次啊。
如果量少，还好说。
可……
听李承乾的口气。
好像能够大量地流入。
大量的精盐流入长安市场，那后果，真的是不敢想象啊。
杜如晦有时候真的是看不懂李承乾这个小皇帝。
有时候他会觉得，李承乾好像什么都懂。
可以说是个人精。
虽然是年纪轻轻就做了大唐的皇帝。
但一点儿都不傲气。
直接就把尚书省丢给秦王不说。
还把大唐朝廷的几乎的所有事情，都给了他们这些人来打理。
身在皇家，又经历了玄武门的事情。
李承乾又这么聪慧。
难道他会不懂皇家斗争的凶险吗？
在最高权力的争斗中，是不存在什么父子兄弟之情的。
不管是兄弟，还是父子，在权利的争斗中，都可能会成为敌人。
杜如晦不相信，李承乾不知道。
毕竟李承乾是亲历者。
所以……
只能够理解为，李承乾太知道了，太懂了。
他选择了藏锋避锐，隐居幕后。
把大唐的权利，几乎全都交给了以秦王为首的利益集团。
以为他自己非常清楚，他的处境。
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秦王。
与其父子相疑。
还不如坦然放手。
反正皇帝的位置已经到手。
权利最后都会交替在他手里。
于是……
李承乾选择了用权利，交易了实力。
杜如晦等人都觉得，李承乾这手以退为进，来得太妙了。
为什么要的是玄甲军呢？
这个选择也很妙。
李承乾用权利换了实力，相对来说，李世明就是用实力交换了权利。
这是一次对等的交易。
同时……
也是父子两人的相互妥协。
是一种非常默契的合作的搭成。
这样的皇帝，会什么都不懂？
但就是这么一个有心计，有城府，好像什么都懂的人，为什么要选择插手私盐的买卖呢？
这是一种什么信号？
想不明白。
他们也不敢细想。
所以。
有人通过程处默的口，对李承乾做出了试探。
大唐已经够乱了。
他们这些为了大唐建功立业，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大唐的人，都不想再出什么乱子。
有些人拼了一辈子，想要稳定。
想要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生。
不想再拼了。
他们也觉得，没有必要跟世家火拼。
其实利益交错，大家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清了。
何必要再来一次争斗呢？
“陛下是不一般，可就是有些太聪明了，事极必反，我有些担忧啊。”
魏征是真的对李承乾有些担忧。
一个孩子。
太聪明了。
太有主见了。
可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又不够多。
就很有可能会做出一些不太合时宜的事情来。
甚至可能会酿成大错。
别的人也就算了。
错了就错了。
吸取教训，改过来就成了。
没有什么问题。
可李承乾不一样啊。
他的身份太高贵。
他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整个大唐。
虽然他是一个孩子，但他也是一个皇帝。
孩子能够犯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可皇帝是不能犯错的。
皇帝一旦犯错，危及之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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