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两次穿挺都钻了空子，也可以说是他对于人心的掌握更加精致入微，挑选的时机太妙了。
费青等人，此时已经开始向郑平进军了。
不过他们的速度比较慢，虽说是要进攻，可是却毫无“烟火气”，自然不可能让燕军感受到威胁。
西秦大军距离蒙城还挺近的，就算在半路上打败了西秦军，他们的主力依然能小损逃回去，这肯定不是沙尔奇想看到的。
若是按对燕军的威胁程度，说不定，北边那支“看不见的敌人”，反而更大些。
费青和李邈听到陛下归来的消息，大喜出迎。
“陛下，您可算是回来了。”
林墨苦笑道：“我说大司马，朕知道你挂着我的安全，可是我离开明明没多长时间，你不要搞得刚刚生离死别似的好不好？”
“裴江现在何处？他已经跟燕军交手了吗？”
林墨还记得，自己离开之前，裴江主动要求领军护于主力周围，阻挡燕军干扰的军队。
“呵呵，燕军大概最初几天见我们毫无动静，心里也急了，生怕把我们逼走，所以放水越来越明显。”
“裴江这几天带着军队还想跟燕军好好打一仗，结果人家一仗未接直接后退，可把他气得不轻。”
林墨含笑摇了摇头。
“裴江求战之心值得赞许，但你们也要多开导他，与燕军的大战非一两次战斗能决定的，只要他想打，以后还怕没仗可打吗？”
“对了，我们的物资是否随军一起？”
“是，在我们的中军重重保护之下。我们特意征调了蒙城附近所有城池的马车，又利用伐来的木材改装成大的货架，一路不敢懈怠，请陛下放心。”
林墨抬眼望了望，看到整个大军的行军成列分明，马车队与护送的士兵队伍径渭分明，秩序井然，非常满意。
这副场景，跟郑平要塞以北的场景差别可是太大了。
“我们的水军也已经出发，沿河北上，燕军水军根本不堪一击，被我们打得狼狈不堪，无法在水上与我军争锋。”
“莫说水上的战船，假如燕军离得河岸太近，也会受到我军小型投石机的打击，偏偏他们却无法反击。”
在北境之内，水军的作用远不如在南方那么大，但依然有很重要的作用，至少他们对水道的利用比燕军更方便，在后勤的压力更小。
燕军多骑兵，当他们行进到郑平城下时，距离蒙城的要道全都在燕军骑兵威胁之下。
能多利用水道，可以有效减少在陆地上行进的距离，而且路况简单，路线固定。
很多初领军的将领会有个误区。
觉得面对强大的敌方骑兵，自己的粮道太固定，太简单被敌军掌握了，不好。
大错特错。
护送粮道的军队，最害怕的不是敌人强大，而是敌人突袭的突然性。
粮道过于漫长的话，敌人骑兵灵活，可以在任何一处发起突袭，而再精锐的军队，也不可能全程打起警惕，毫不露出破绽。
越简单的路线，反而是守军更加欢迎的。
可惜的是，北方水道还是太少，不可能把粮道安全都系于水路之上。
“陛下，我们到达郑平城下，就要直接考虑攻城之事，拖延越久，意外越多，您现在可以告知如何利用那些‘秘密武器’了吧？”
林墨临行之前，已经向他们揭露了火药的存在。
可是，费青等人一听到“火药”，脑子里想到的还是放炮仗用的“土药”，根本无法把他们与攻城联系起来啊。
难不成，靠着大量的鞭炮，把城里的燕军吓跑？
人家燕军也能制造土药，也有鞭炮，看着不稀罕啊，这等“妙计”直与笑话无疑。
林墨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运送的路上，严格按照朕的吩咐，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否则的话，就不会问出这种话了。”
“巧了，朕刚刚就在北边，袭击燕军水寨的时候，使用了这些火药！”
费青精神一振，连忙问道：“陛下，战果如何啊？”
“嗯，朕把将士们随身携带的黑火，药布袋全都用上了，一次把整个水寨炸上了天，还有不明所以的燕军将士两三千人，一直陪葬了！”
费青和李邈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隐隐猜到了，陛下让他们小心运送的黑火，药，威力比起“土药”肯定要大一些，但是陛下所形容的场景，他们根本不敢想象啊！
“黑火，药，真有这么大的威力？”
李邈更是激动地道：“那，我们若能以投石机，把黑火，药的袋子砸向郑平要塞城墙，岂不是有机会直接炸穿城墙？那郑平要塞最可倚仗之处，就等于攻破了。”
他们曾多次商议对付燕军的办法。
哪怕以劣势兵力，要跟燕军真刀真枪地决战一场，他们也未必畏惧。
很大可能，双方不分胜负，各自退兵。
其实这才是大军作战的常态。
很多人只会从史书上那些赫赫有名的经典战例里，记得某两支大军决战，一战决胜负。
那反而是特例，因为一方大胜一方惨败，足以决定国势，所以更会被人们铭记。
更多的，“不知名”的作战，只是双方各损失些兵力，最终却不分胜负，还有一战的余地。
真正让费青等人感到无奈的，就是郑平要塞的防御工事。
假如，那些黑火，药真的像陛下所说那么可怕，此战他们胜算大增啊！
林墨却摇了摇头，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没这么简单。”
“我虽然不知道郑平要塞是如何建成，但大体也懂一点点建筑常识，像郑平那种城墙，除非重复炸同一段墙面，否则的话，很难对它们造成摧毁性的伤害。”
“想要毁掉郑平要塞，还是需要跟正常的攻城手段结合，这也能打消燕军的疑惑，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而且，我来问你们，就算真能炸毁城墙，你们依然要冲进去跟燕军硬拼，有几成胜算？”
费青和李邈被问得无法回答。
是啊，即使破开了外围城墙，郑平要塞内部依然有许多工事，利守不利攻。
不管兵力还是地形，他们从来不是跟燕军在公平的范畴内对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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